“你和你的人,在袖手看戏?不会抓?这么点儿事情,也来汇报?”
他抬了脚,就要踢蠢护卫。
仁义跟在他身边多年了,眼见他神情不对,马上跳开来,躲过了脚,苦着脸说道,“主子,已经抓了,不过,那是北相的人,所以来请示主子和舒姑娘,那些人该怎么教训?”
云舒眯了下眼,“是左相的人?正提到他呢,他的人就来了?”
“关起来。”宇文熠冷冷说道。
云舒点头,“对,关起来吧。”
仁义伸手挠挠头,关起来,就这么简单了?抓了闹事的,当然会关起来了,只是,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主子,舒姑娘,关起来就可以了?”仁义生怕听错了。
“嗯,目前还不能杀了他们。关起来便可,到时候,我自有用处。”云舒说道。
“他们破坏了什么东西?闹出了多大的乱子?”宇文熠问道。
“哦,在粮食里放沙子,被我们发现了,有三袋子面粉里混了沙子,不能用了。”仁义说道,“大约有二百斤左右。”
“那就每人揍他们三十拳头,记得,别打成重伤,要让他们活着。”宇文熠闲闲说道。
仁义裂嘴一笑,“是。”
“另外,那几袋子破坏的粮食,也别扔了,单独放好。”云舒也提醒说道。
“是!”仁义点头,闪身离去。
“我还以为,左相不会动手,而是忙着干大事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人来了。北蒙的这些臣子,真是叫人不省心啊。”云舒冷笑。
宇文熠回头,看向身后墙壁上,悬挂着的幕布,朱色的幕布上,用斗大的字写着,“云王府奉旨赈灾。”
整个北蒙都知道,只有云皇后早夭的儿子,才被封过云王,而且是北蒙的第一个云王。
云舒如此写,是有意让顾铭出头的意思,难道,左相是忌惮顾铭的归来?
他想起北相在书房里,和幕僚说的话来。
“阿妮。”他道,“北相在忌惮有云王的存在,‘云王府奉旨赈灾’这几个大字,让他不安了。”
云舒微微一笑,“我这招叫,投饵抓鱼。为的便是激怒他,引出他行动,我好让顾铭现身。”她看向顾铭那边,目光幽幽,“我欠了他很多呀,我得还债了。”
宇文熠知道她的想法,他握着她的手,“我们一起。”
云舒抬头,感激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
转眼到了次日。
左相府幕僚,前晚安排了十个人手,前往城郊的赈灾点,给云舒几人添乱子,计划是今早回来汇报结果。
但他一直等到快中午了,也不见那十个人回来。
幕僚心中不安起来,忙派了自己的人,前往城郊打听。
没多久,打听的人回来了,汇报说,城郊一切太平,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幕僚疑惑了,“有没有传出,抓到什么人的消息?”
打听的人回道,“没有,那儿平平静静的。”
这是怎么回事?幕僚想不明白。
捏着胡子尖想了想,幕僚决定,自己亲自去看。事关重大,他不放心。
化妆成普通农民的幕僚,混进了灾民中间,因为到了午饭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大肉饼并一碗肉糜汤。
他瞄一眼四周的灾民,人们吃得津津有味。
“饼里,有没有沙子?”他小声问着身边人?
“怎么可能有沙子?这是白白净净的细面做的大饼,我好多年没有吃到白面饼了,太好吃了。”一个老汉说道。
幕僚又问了其他人,都说从没有吃到过沙子。
他心知一定出了事,不敢再在人群中混下去了,又悄悄溜走走了。
他的神色异样,被云舒的人看见了。
阿甲派了阿乙盯着那人,他马上来向云舒汇报。
“舒公主,有情况。”他将那鬼鬼祟祟的幕僚,说给了云舒听。
云舒眯了下眼,“不必管了,由他去吧。”
阿甲疑惑看她一眼,“是。”转身离去。
顾铭不解地问道,“阿妮,有人在坏事,怎么不抓了来?”
“那是探子,让他走吧。”云舒笑了笑,“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人是北相的人,前来查探昨晚上那十个人的下落的,那十人被秘密的关了,这件事,不得透出一丝儿的消息去,我们若是抓了刚才那探子,不是自己向北相证明了,昨天的十人,也被我们抓了?”
顾铭恍然,笑着道,“阿妮不愧是阿妮呀,想得周到。”
云舒敛了神色,叹道,“这一回,我们不仅要跟北蒙的臣子斗,还要跟宇文恒斗,我们不能输!必须得小心谨慎。”
顾铭鼓励着她,“阿妮,我们不会输的。”
云舒望着他,微微一笑,“对,我们不会输的。”
她也不敢输,输了这一次,再想找个让顾铭顺利进入北蒙皇族的机会,就没有了。
……
北相的幕僚混进了难民中,没有打听到那十个人的下落,只得又回到了北相府。
这十个人的事情是他安排的,可眼下出了问题,他不敢说出真相,便对北相撒谎说,已经完成任务了,但怕他们捅出事来,已经悄悄打发走了。
北相点头,夸着幕僚,说道,“很好,哼!想给云王扬名,痴人做梦!另外——”他顿了顿,“咱们再安排接下来的事宜了。”
“是,北相大人。”
宇文恒的秘信中,要求北蒙这边派出一小股兵马,前往边地闹事,再然后,宇文恒会派出宇文熠出兵。
派什么人前往,北相已想好了,这人不是金城王府那一方的,而是中立派。
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前往安排事情,北相想到了跟了他多年的幕僚。
“是,大人,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前往边地路途遥远,老夫会派人跟着你的,你不必担心。”
“多谢大人周全安排。”
……
北蒙帝都,虽然城郊有着大量的难民,但被云舒和宇文熠安排得井井有条,所以,帝都内城里,依旧是太太平平的。
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有越来越多的人,对云王府感到了好奇。
有朝中的官员,大着胆子问着云舒,云王府并不存在,为何赈灾写着云王府?
云舒微微一笑,指着帝都中,她为顾铭置办下的宅子,说道,“这不是云王府么?便是为他赈灾扬名的,有何不可?”
寥寥几句,将官员堵得哑了口。
她是嫡公主,她以兄长之名赈灾,也没人敢说什么,再说了,这是她的钱,并不是国库的。她想怎么处理,是她自己的事情,无人能干涉得了。
事情传到小皇帝笙曜的耳内,他好奇着云王府的样子,嚷着要来看看。
云舒亲自到宫里,迎了他出来,到宅子里散步游玩。
“宅子的大小,是按着本朝的律法置下的,二十亩地,不敢太逾越,皇上。”云舒指着宅子中的亭台楼阁说道。
表面上,她是说给笙曜听的,事实时,她也是说给相随的北相一行人听的。
北相本想挑毛病,但四处打量了下,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宅子建得中规中矩,半丝儿逾越的地方也没有。
他只得冷着脸,拢着袖子,找话题找茬。
笙曜背着手,小大人一样,长长一叹,“宅子好是好,可惜呀,是空宅子,没有云王。”
“皇上希望云王存在吗?”云舒笑微微说道。
北相吓了一大跳,眼睛阴毒看着云舒,笙云舒果然狡猾,莫非,她想找个人出来替代云王?她身边那个护卫?
“当然想啊,云王要是活着的话,我就不怕任何人了,他是大哥哥呢。”笙曜一脸的期待。
北相急了,这个蠢货皇帝!
云王存在的话,那可是正宗嫡子,这皇位还有他什么事?
“皇上,云王尚在襁褓中时,就已夭折了,世上若有云王,也是假冒的,皇上一定要谨记在心,千万要防着小人领来一个另有用心的人,来假冒云王,祸害我北蒙江山。”北相一脸的忧国忧民之色,说着话时,还看了眼云舒。
意思是说,看,这个就是小人。
云舒才不怕他,回望过来,笑微微道,“北相大人,你这么看我,是不是在怀疑我,我会带来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来破坏皇上的朝廷?”
北相一怔,这个笙云舒,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说?简直不是姑娘家,分明是个男儿!
而且是阴险狡猾!
他绛红着脸,“不是,老臣怎敢怀疑公主?”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针对我,看来是我小心眼了。”云舒笑眯眯说道。
笙曜眨眨眼,不满地说道,“舒姐姐最好了,北相,你不能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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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相想怀疑,也一直怀疑着,却不敢说出来。但被直脑筋的小皇帝当面说出来,他一时窘迫不已。
心中也更气恼不已。
因为,还有几个臣子跟着小皇帝呢,大家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北相。
“北相,你会怀疑舒公主别有用心?怀疑任何人,都不必怀疑舒公主的。”一个谏言大臣赶紧说道。
北相气得一噎。
“对对对,你不该怀疑她,这会显得你气量小。”小皇帝继续气死人不偿命的怼北相。
北相脸色铁青,“……”没法跟这帮蠢货说话了。他心里冷笑着,等着吧,马上就会让大家看清笙云舒的真面目了。
……
云舒用了仅仅五天的时间,便将城外的难民们安抚好了。
每人除了得十两银子的安抚费之外,还有两套衣衫一双鞋子,五十斤的谷子,两斤肉干。
再另外,十二岁以上的人,每人可得一只羊。
银钱可够一人用上一年,衣物是夹衣,可挨过冬天,粮食可够一人吃一月有余。而那只山羊,等于是帮他们储存起来的粮食。
银钱加粮食,足够他们回到家乡的路费了。
这是离家来京城讨生活的难民,至于那些京城郊外,自家田里闹了蝗灾的灾民们,云舒则另外发了种子,让他们抓紧时间补种。同样的,也按着人头分发了粮食和银钱。
并且,云舒向笙曜请奏,减免今天庄稼户的农田税收牛羊税收,另外,还减免人头税收。
这三样一减免,每家每户又省了一笔钱。
尽管有着天灾,云舒的这些举措,让人们又看到了希望。
难民们离开时,在城门外高喊云舒的名号,“舒公主永世万福,舒公主佑我北蒙。”
云舒见时机到了,带着顾铭,走到城门楼上。
百姓们看到她,马上雀跃欢呼起来,“舒公主,舒公主——”
云舒抬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