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看着眼前的云姨,神情充满了惊愕,呆呆地问道,“云姨,你是说,追杀我的都是秦勾玄冥的人,是他们劫持了风探,也是他们去官府告密的?”
“不错!当我发现这个端倪时,还发现了他们在残杀江湖人士,当时我不知道他们对付的是你,但当我循着他们踪迹查察时,渐渐地发现了你的身影,在探听到你的手下庸高和秦勾玄冥的人谈话后,才知道你的身份,我真没想到邕儿你竟然亡命北齐多年,干起了密探生涯,云姨伤心和自责,所以,不论豁上什么代价,都要把你救下,这也有了昨晚救你的事,也让你无端吃了些苦头。”他的云姨幽幽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这回明白了,原来他们就是要阻止我抢夺青玉案,才准备要我的命,他们越是这样,我就必要抢夺!看看他们能拿走我的命否?这帮该死的屠夫势必与他们势不两立”宇文邕闪着眼中的寒光,恨声地说道。
云姨闪着眼中复杂的神色,轻轻地瞟了一眼宇文邕,没有言语,只是缓缓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你还要争夺青玉案,青玉案不是好得到的”云姨幽幽地说道。
“唉,我何尝不知呀,原本调集和召唤的江湖人马都被他们消灭了,官府又打破了我的人马布置,现在人都散了,收拢需要时间,可明天青玉案就要起运回京,我正为此事着急无奈!“宇文邕带着沮丧的神情说道。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莞尔一笑。
“云姨不是让本宴给你带话了嘛,我或许能帮助你,但条件是你要听云姨的话!”她看着他轻声说道。
“对对,我怎么忘了这个事了,云姨呀!你要是能帮我,我感激不尽,我是想夺了这青玉案,取得里面的谋策,献给宇文护以此来换回自己的自由身份,并能重新返回北齐,娶了紫煜,两人安安生生地过着平淡的日子,这就是我最简单的目的!”宇文邕眼中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嘶哑着声音低沉着说道。
“呵呵.....,青玉案谁不想得到?平治天下,改朝换代是每一个有野心的人,在这个动荡的世道中所追求得,但我真没想到,邕儿要得到青玉案的目的竟然如此简单,你真是让云姨情何以堪呀?”他的云姨笑着低语道。
宇文邕看着她,眼中充满了迷惑,他不知道她的云姨说这些话是何意思?
看着宇文邕的神情,她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个青玉案需要徐徐而图之,不是靠硬抢就能抢来的,即使你现在抢了过来,你也保不住它,它只会给你带来更大的杀身之祸。只有你具备一定的权力和地位你才能拥有它,驾驭它,它也才能为你所用。”
宇文邕听到她的话后,沮丧地摇头说道,“我现在这个处境,地位?权力?都离我太遥远了,我只能以换取后半世的平安为目的了!”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宇文邕惊愕地捂着自己的脸,愣愣地看着她的云姨,看着他云姨那满脸的怨恨和冷怒,他不知所然地呆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云姨打了一记耳光。
“你何时变得如此颓废?一个男人经历这些苦难和无奈之事,就要变得意志消沉和孱弱嘛?不要忘了,你是北周宇文泰之子,你身上流淌的是皇室血液,你的父皇是一个雄才大略之主,在乱世和荆棘中,历经万难开创了北周一朝,你所经历的这十三年,跟你昔日父皇所经历的根本无法相比,如此小小磨难,就成了你退却的理由?你让你父皇在九泉之下,怎么甘心和闭眼?你可真是宇文泰的好儿子,没有卧薪藏胆,没有披血踏艰的豪气,却要胆怯地将皇位双手奉给外戚,还要以儿女之情来换得苟且偷安,你配为宇文家族的子孙嘛?”她带着怨恨和怒气,挥袖侧身,指着他横眉厉声呵斥道。
宇文邕看着她气恨得模样,慌了神态,跪趴在地上,低声说到,“云姨,云姨,邕儿错了,您别生气,您别生气,我何曾不想以父皇的血脉重新站在北周的朝堂之上,何尝不想杀了宇文护那个贼子,用他的脑袋来洗去我宇文邕所经历的的耻辱!”说道此时,宇文邕抬起脑袋,眼中寒光乍现,握紧的拳头紧紧地砸在榻席上。
看着宇文邕的神情,他的云姨怒气渐渐低平缓了些许,眼中的鄙视和冷漠也淡淡地缓和了下来。
轻轻地扶起宇文邕,她柔声说道“邕儿,疼吗?云姨实在气不过,恼恨你颓废,当年北周出现变故,你和倩倩来到北齐不知所去,云姨苦苦寻觅你这些年,今天找到你,不想看你如此消沉下去,只要你心里还能再燃起那男儿心中的炙热豪情与壮志,云姨定帮你,这些年,云姨也收拢了一些江湖人马,足够为你铺开一条路,只有这样,也不枉云姨与你父皇、娘亲相识一场,恩情半生。”宇文邕边听着点着头,边流下了泪。
“擦干你的泪,你是男人了,不是幼年的文邕,云姨日后不想再看到你流泪。从今天开始,你要做回宇文泰的儿子,你应该让你的敌人流泪,而不是你再流泪,你只能流血,只有你让自己流血,你才能开天辟地!明白嘛?”她看着他,带着咄咄逼人的目光说道。
“好,云姨我听你的,从今以后,我会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他咬着牙,带着坚毅和狠辣的神情说道。
“恩!不错!我希望看到的宇文邕就是如此,你只有这样云姨才能帮你,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她带着满意的神态,站起了身子,看着黑夜中的灯烛幽幽地说道。
宇文邕听到她的这句话时,眼神中顿时亮了起来,急切地问道,“云姨,邕儿听你得!有您在我身旁,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待邕儿登上皇位那天,定奉云姨为北周太姬。”
“呵呵呵,云姨帮你不是为了什么至尊的地位,云姨要的是你能不负你父皇和娘亲的期望,要的是你灭了北齐,为云姨为你姨夫报仇,这就足矣了!”云姨摸着宇文邕的发际,带着无比期望的神态说道。
“云姨放心,我必按你意愿灭掉北齐,替云姨报了家仇,了了心愿!”宇文邕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眼下我会尽快帮你安排北周那边的事,毕竟,你淡出北齐十三年,朝堂之上已无立脚之地,应先让你在大臣们中能得到认同,在肆机逼宇文护立你为帝,之后再找机会除掉宇文护,但这个事需要一步步计划,不可操之过急”她缓缓地说道。
“恩,一切听从云姨安排!但邕儿觉得眼下咱们应先拿下青玉案,免得被他人抢了先”宇文邕带着询问的语气说道。
“青玉案我们是要拿到,但要徐徐图之,眼下不要急于立马去夺,我们需要一步步的试探,你以为高阿那肱是白给的嘛?青玉案押解回京,必是重兵押送,不是那么轻易取得的,况且,我总觉得青玉案出世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与其这样,不如先让南陈和突厥的人作为先锋去争,咱们坐山观虎斗,看看里面究竟还有什么玄机?”。
“哦!云姨思虑周密,你的意思是等到几方拼的差不多了,不管谁先抢到,咱们再猛然出手一举拿下?”宇文邕带着恍然大悟的神情点头迎合道。
“呵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闪着眼中寒厉的目光,带着幽冥般的笑容点头说道。
烛光下,一张盖有钦差印的行文,放置在案几上。
这张行文没有说别的事,上面只是传文郑州郡,告知荥阳郡典司、刺史、郎中将军三人被削官待罪的通报。
看着这封钦差行文,乙速心里直犯嘀咕和恐慌,一阵恐慌之后,他逐渐地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手指敲着案几,细细地琢磨着对策。
行文中字里行间的用语,并没有准确清晰的说明三人因犯何事被削官问罪,只是提到武备松弛,致匪患横起杀虐官军,匪患横起杀虐官军在,乙速很明白这是因争夺青玉案所导致的厮杀,自己也需要和盼着这个乱象,但这武备松弛四个字着实让自己心里是惶恐不已呀,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和透漏的信息,乙速心里是非常的明白。
自己假借和士开的名头,胁迫范彪和苟同修染指荥阳郡税赋与府兵制的事,就与这行文中提到的武备之制有着直接的关系,这些年,自己通过两郡的武备之事没少收刮暗中的财富,并把这些财富直接用到外府军开销和收买周围县郡大吏方面了,目的就是要形成自己的势力,有朝一日能突起天下。
如今,因为贼匪争夺青玉案之事,却无意中引出了自己这暗藏多年的秘密,这,这变化可真是超出了自己的谋划,也是自己史料而不及的,真可谓是百密而有一疏呀!这需要赶紧堵住漏洞,。
从三人被拿下到现在还不过一天,从常理上来说,三人必须有朝廷下旨方可审判,就算是高阿那肱身为钦差,也只有先剥夺官职,押送京城交由大理寺,再请圣旨或太姬懿旨后,才能由中书门下依旨交由大理寺审判,如果按这个刑制,前后没有一个月时间,二人还不会被开审,那自己还仍是安全的,再则,自己也不会让二人活着到大理寺,对,尽快需要将此二人灭口,否则,自己将是大祸临头,想到此时,乙速猛地睁开了那杀机乍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