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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上的风微微的,画舫渐渐近了,宋怜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上面的绣花都快被她扯绷了。
姝月有些担忧:“宋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如果你的丈夫去寻欢,你会怎样?”
“你若是为了男人这般,着实不值得,那人又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再寻就是。”姝月宽解道,毕竟孔平远和林凤兮她是认识的,林凤兮又为她伴奏过一曲离怨清歌,算是有萍水之缘,何况她说的也是真心话。
要说情这个东西,姝月千年前就尝过这泪水,要论资历,她是老前辈。
宋怜拭泪:“心系了一人,就是把锁栓了上去,钥匙吞进了肚子,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不容易,姝月是知道的,但她没资格说,因为当年一滴梧桐苦泪,想放下得放下,不想放也得放,容易而又身不由己。
船渐渐近了。
“孔平远!”
宋怜是平生没这样放开嗓子大喊,上一次这样喊,估计是出生时候的嚎哭。差点把她细细的嗓子给喊破,柳叶眉急蹙,眼眶因为激动的心情红了一圈。
孔平远撩开布帘探出头来,就见宋怜站在水面上的小舟上泪眼涟涟。
孔平远走到船头,看了几眼才确定那里站着的确实不是别人。“宋怜?”
刘姑姑招呼下人把绳梯放下来,云梦阁的下人见孔平远认识宋怜,主仆二人也衣着不凡,就遵循嘱咐放下绳梯。
宋怜这辈子没有爬过这样的梯子,第一脚差点踩空,第二脚差点因为小舟在水面上不稳而摔到水里去。
姝月看不下去,上前扶着她的腰将她送上画舫。
孔平远这时候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戏码,便好心伸手过去接宋怜的胳膊,让她可以稳稳的落地,只见宋怜狠狠的甩开孔平远的手。
孔平远摸不着头脑,宋怜从来是毕恭毕敬的那个,一来是因为宋家家风如此,教养的女儿一副谦恭作态,从不做没面子,得罪人的举动。处处思量着,处处都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二来是因为,孔平远掌握着南国最大的军权,论地位,宋怜连当他这一扶也得感恩戴德。
但是宋怜此刻就是这样将他的手甩开了,她瞪着一双杏目,双眼通红,一口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孔平远说。
说罢还把目光投向姝月,姝月耸耸肩摊手:“我只是碰到了宋姑娘。”
宋怜终于开口说:“孔平远,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话从颤抖的双唇中踱出来的时候,泪珠就从眼眶中凝聚落下,落在画舫木制的夹板上,一声轻轻的“啪”,可见此刻周围有多么安静。
“你说,你孔平远不平国难,便不与我成婚,”宋怜将手帕在手里攥了攥:“我宋怜可以等你,等国复民安再与你提此事,可你却偏来此地幽会佳人,你对得起你说过的话吗?”
宋怜在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画舫中走出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清丽的淡色衣服,妆容也是寡淡,除了鬓边别了一支绢花,连耳饰也没有。
她靠在雕了花纹的墙边,低头看着脚尖,偶尔用手理开耳边的碎发,偶尔又用什么感情也没有的眼睛看孔平远的背影。
姝月见状,预感到这里有一场大战。
果然不出一会,宋怜发现了那个女子,她走过去,像是气势汹汹又像是肝肠寸断,她问:“你叫什么?”
闻言她抬眼不咸不淡地看了宋怜一眼“林凤兮。”
宋怜肩膀一垮:“凤兮,凤兮。”
姝月听了这两声“凤兮”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林凤兮也惊讶的看向宋怜。
宋怜的语气冷的可怕,她忽然发疯一样的哭嚎了一声,然后去抓林凤兮的胳膊,将她拽的踉跄。
孔平远连忙上前,他的力气很大,抓住宋怜的手分开两人,再松开的时候那里留了一行淤青。
宋怜看着手上的伤痕,两行泪落下来。
孔平远冷下声音:“你想做什么?”
“我与你的婚事是父辈做主,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娶我?”宋怜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若是不愿,何必编写大义的谎话……”
“闭嘴!”
孔平远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低吼着说。
“你说你是将军!你要背负国的命运!好,我等,你说你服父丧,我也等!可你让我等出了什么!”
宋怜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在孔平远去扶林凤兮的时候,把簪子插进自己脖子里的皮肉中,血丝顺着洁白的脖子滑下来。
虽还没有伤到要害,但如此狠心的自己伤自己,还是让所有人着实震惊了一下,专心捕鱼的昆珞也抬头看过来。
宋怜把簪子立起来,顺着这个角度再进一寸,她就会一命呜呼。宋怜说:“孔平远,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娶不娶我?”
“宋怜,我已经回答过一次,不会再回答第二次。”
宋怜抬手,一声“好”之后,便手起而落,孔平远纵是身手矫健也欲救不及,他把林凤兮从宋怜手下拉走的时候,就与宋怜离开了很长的距离。
只见一阵狂风刮过,河面泛起波澜,水浪腾起,拍打画舫的船身。姝月所立的地方白雾四散,人已经不在原处,白雾聚集在宋怜身边,凝聚成六尾的妖狐。
白雾只在一瞬间就融掉了宋怜手中的金簪,只余下她惊愕的神情,呆滞片刻后,宋怜看着面前的姝月,吓的脸色苍白。
六尾像是绽开的半边莲,洁白如云的飘在姝月的身后,眼中比显尾前多了几分掩不住的妩媚,眼尾愈加轻佻,一眨眼一闭眼,都写着魅惑众生四个字。
等一下,显尾之后的姝月鼻子灵了不少,她觉得周围有个很熟悉的味道。
这个味道隐藏在浓浓的酒味中,所以姝月之前并没有察觉,但她现在捕捉到了这一丝气息。
姝月凝了凝眉毛,大有山雨欲来的气势,她指着气味来的方向,画舫内里,问孔平远:“里面还有谁?”
“里面……”
姝月抬脚,刚要进去,就被孔平远拦住:“你不能进去。”
姝月瞪了他一眼,说:“让开。”
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铿锵有力的男人的声音,这个铿锵有力的声音浑厚的喊:“护驾!有妖怪!”
“有妖怪!”
“有妖怪!”
此起彼伏的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是刚才姝月现形发生的太快,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这些人随着一声声的“有妖怪”开始操家伙对姝月兵戈相向,他们从画舫的各个看起来藏不住人的地方钻出来。
他们黑衣罩甲,是皇帝的近身侍卫。
姝月摆了摆尾巴,就好像是巨型的芦苇随风晃了晃。
“你们想要抓我?”她舔了舔嘴唇:“想好了?”
她扬起嘴角,眼底绽开情丝,像是蛛网一般的缠绕人心。
狐族妖法——惑众生。
“姝月,别胡闹。”
熟悉的声音从画舫中响起,带着一些无奈的命令。
“圣上在这里,别惊扰了圣驾。”沧戒从画舫中走出来,一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