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道人家跟孩子的也不好往前院里凑,不过宁家村离县城远,那俩衙役着急要回去,宁怀运留饭也不吃,没寒暄一会就走了,。
宁怀运回来那自然还是一脸的喜气,这个高兴劲可得一段时间才能下去呢。
“那银子你给人家了吗?”
常氏问他。
“给了,给了!”宁怀运不满的道:“这点人情世故我还能做不好?还跟我推辞呢,我还是坚持都给了!”
人家推辞那也不是真推辞,这就是面子,换别人家这跑腿的钱可收的理所当然。
宁怀运接着又道:“你大姑父还让那俩衙役给捎来了一套文房四宝,说是给你哥当贺礼,我看着还不错呢!”
说着还把那一个颇为精致的盒子推了过来让宁弯弯娘几个看。
白氏撇嘴,很是不以为然,不过也偷偷瞄了几眼。
宁怀运的大姐那是府里那位老太太生的,哪怕是出了名的是个最和善的,她也不待见。
常氏把笔墨纸砚都拿出来瞧了瞧:“是不错呢!”
宁匪月没有说话,规矩的坐着,脊背笔挺,眼观鼻,鼻观心。
宁怀运又开口:“这回咱得摆酒了吧?”
“摆!肯定得摆!”宁弯弯附和。
“多摆几桌,该请的都请了来!”
就清平县这样的小县城里,秀才基本就到顶了,举人那不知道多少年才会出一个,都是全县知名人物。
进士都不知道县志里有没有记载,历史上有没有出过。
秀才那就可以直通县太爷了,拿着帖子,写封信就能到县太爷的桌子上。
当然,那秀才也分三六九等,那也是年年都要考核的。
宁匪月这种那是一看就前途无量,县太爷也是会给三分薄面,像宁怀运这种除了律法规定的免多少税粮,要不是亲戚,人家见了那是正眼都不带瞧一个的。
宁怀运一听自己闺女的回答就高兴了,又道:“那俩衙役还说了,过几日你大姑父设宴,要请今年新中的秀才吃饭呢!还请了县学里的大儒作陪,要匪月好好准备呢!”
这也是常规操作,相当于是进县学前跟老师联络联络感情。
宁怀运想说的是:“咱可给准备点什么礼才好呀?”
既然是未来的老师,那指定是要备见面礼的,这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老师以后对你的态度。
更不要说县太爷还是亲戚,礼就更要重一些,可人家那些人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宁怀运愁的很。
“那还不简单!”宁弯弯大手一挥:“咱家不是还有一坛子桑葚酒,找几个小坛子,装了,给那些大儒一人一坛,文人嘛,少有不好美酒的,在上地里挖几篮子红薯,一人送一篮子,我大姑父那里就让我娘多拾掇一袋子棉花出来送过去,这礼搁谁那说都是厚的!”
宁怀运:“……这棉花也金贵,那是你大姑,那也是该给的,那酒就更是金贵,送那些大儒也合适,可那红薯,长到地底下,泥了吧唧的,人家不得给你扔出来!”
宁弯弯道:“爹,人家是县太爷,什么没吃过,没见过,除了送些稀罕的还能送啥?那些大儒肯定也都是爱钻研学问的,红薯谁也没见过,正是投其所好,我看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送啥?”白氏脸一板,她听着要给府里老太太的闺女送东西就心里不痛快。
“就买二斤果子拎过去就成了!送那么老些,有钱烧得你!”
宁怀运不敢逆着自己老娘,反正也就是面上,暗地里他该准备还是咋准备,就没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的宁弯弯家就忙活了起来。
庄户媳妇都叫了来帮忙,二蛋还带着几个汉子上镇上置办了一大车的鸡鸭鱼肉过来。
灶房里包括灶房门口都被占用了,全是媳妇们在收拾各种肉菜,准备置办酒席。
铺子里也是歇了一天的业,常大郎和荷花一大早的就来帮忙操持酒席了。
庄户们也都是手里有俩钱了,那也是家家户户都多多少少的送来了贺礼。
自然没县太爷送的文房四宝值钱,多是些布匹,皮子,自己纳的鞋垫什么的,不过也都是一份心意。
二蛋还正儿八经的把人整顿齐全了,天没亮就来院子里给宁匪月磕头,恭贺他高中,也是挨着都赏了钱,各个都是高高兴兴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来赴宴的村民就络绎不绝的到了。
那也是各个都不空手的,就连宁长生,这一回那也是拎了一坛子米酒来。
宁大贵更是送了一块玉佩,白玉的,上面雕的是兰花,瞧着成色居然还不错。
“这块玉原本没雕,还是月月娘出门子的时候她娘给的,也说不上来是从哪一辈传下来的,也不知道值不值钱,从匪月回来我就知道这孩子肯定会中的,就拿到镇上找了手艺人雕了这么个玉佩出来,那手艺人说着兰花品性高洁还是个啥的,适合读书人!”
所谓有匪公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就是把公子比作美玉,是对少年郎最高的评价。
玉之美,有如君子之德,又讲究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现实中的作用就是因为系在腰侧,压在衣摆,如果剧烈活动玉佩就会乱晃,十分不雅,系个玉佩就是时刻提醒自己要举止文雅。
这块玉倒也是像宁大贵说的那样早早的拿去雕了准备送宁匪月的,不过是后来给闺女准备嫁妆的钱没了就准备给闺女当嫁妆。
能有一件是一件,总比闺女嫁过去一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的好。
后来常氏给添了香就决定还是送给宁匪月。
“这不行!”宁怀运忙推辞:“这太贵重了!你要拿点别的那我指定收,这个可不行,这我绝对不能要!”
宁大贵是坚决的要给:“你这话说的,好像是要给你似得,轮不到你嘞!这可是给匪月的!这等以后我大侄子考出来当了大官,腰上系的是我送的玉佩,我多有面子!”
宁怀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是收下了。
祁家送了一条挺不错的墨,面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毕竟人家也是讲究的人家,不会说在这个时候来人家吃席还一脸丧气。
不过祁千尘那毕竟是还小,脸上的失落那是藏也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