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居木屋。
小女孩在屋后瀑布的溪水前蹲着,目光前方的男孩手中拿着一把铁鱼叉,专注地盯着溪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
“哗啦!”
男孩刚准备把手中的鱼叉抛出去,徐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他从水中提起。
“徐照年,我不是要你好好修炼吗?怎么趁着我做饭的功夫,又跑来插鱼了?”徐景瞥眼说道。
“合体期太难了,灵气都吸收不了!而且你做的饭实在太难吃了,我想插条鱼自己烤。”徐照年不满地看着他。
徐景面色微微一变,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小子自己不争气,让我赌输了?不然这饭能让我做吗?”
徐照年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是爹太没用了,和娘打赌从来没赢过,做饭也不会做,教我的东西也听不懂,害我不能突破至合体期,换别人来教我,早突破了。”
徐景嘿嘿一笑,将徐照年扔至溪水岸边,拍了拍裤腿上的水迹,说道:“这话你说给你爹我听听也就罢了,说给外人听,他们还不笑掉大牙?你就是眼高手低,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才无法突破。”
徐照年听罢,摇头无奈地说道:“得!爹你就自己骗自己吧,我刚才看过来的那些人,十多个合体期的,炼虚期的也不少,说明他们的师父更厉害,比爹强。况且我看爹在他们面前和和气气的,完全没有平时在我面前耍威风的样子,我看爹你就会欺负我。”
徐照年高,在他眼里,突破合体期等同于徐景当年打通经脉,他接触的人很少,对修行等级没有个具体概念,以为合体期满世界跑,是基本门槛。
“唉。”
徐景一屁股坐在溪水中央的一块大石头上,垂头叹气。
徐照年一愣,挠了挠头有些内疚地说道:“对不起,爹,我说错话了,下次我再也不说实话了,你别不开心,我向你道歉。”
“我不是不开心,我是羡慕你啊,从小无忧无虑,被爹妈惯坏,不知社会险恶,胜过爹小时候太多了。你快点修炼吧,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你只要突破到合体期,我就带你去外面见世面。”徐景对他说道。
“爹!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我突破到合体期,你就带我出去玩?”徐照年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我骗你干嘛!你突破到合体期,我们就出去旅游,几年都不会回这里了。”徐景信誓旦旦地说道。
徐照年当即一拍小手喜笑颜开,但随后又疑惑道:“爹,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突破到合体期才肯带我出去啊?现在就出去不行吗?”
徐景眼骨碌一转,想了想后说道:“你不是说你爹没用吗?爹在外面唯唯诺诺,经常受人气,被人欺负。你突破到合体期以后,好给爹搭一把手,爹有底气后,就不那么怕了。”
“这样啊!”
徐照年恍然大悟,拍了拍胸脯说道:“那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争个面子,这合体期不用三天,我两天就能突破!”
“你两天就能突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两天突破了,我就把我屁股下这块石头嚼咯。”徐景拍了拍他座下立在溪水中央的大石头。
“好!看来爹也知道自己做的饭难吃,让你逮着机会换石头尝鲜了,我让你如愿以偿!”徐照年龇牙咧嘴地点了点头。
“饭都糊底了。”
木屋门打开,慕诗寒站在门口没好气地看着徐景。
“啊,我忘了,糊的那一部分我吃,哈哈!”徐景干笑两声,灰溜溜地跑回了屋内。
徐照年看着徐景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我可不能变成像爹这样,外面怕外人,家里怕老婆,只会对我这个儿子指指点点,就会窝里横,太没用了!”
……
聚龙顶,会议山庄。
萧天堑,萧琴谷,萧越凡,萧越众一家四口,加上三大龙族长老,总计七个合体期巅峰强者,坐在了一个方桌左侧。
而陆正罡等长生仙门八大合体期巅峰强者,坐在了方桌右侧。
经过十年前的天门一战,两家势力都经历了惨遭灭宗的威胁后,痛定思痛,握手言和,双方的关系虽然没有到亲密的程度,但已经能正常交往了。
“陆掌门,前些时日,天门上的消息,你应该知道吧?”
萧天堑对陆正罡问道。
陆正罡点了点头,说道:“听说有人立了‘昆虚大仙’之墓。”
萧天堑眯起了双眼,又说道:“没错,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你或我的人干的吧?”
“谁敢干这种事?”
陆正罡苦笑了一声,说道:“自昆虚大仙于十年前一掌拍死徐景,我们才真正窥得到了一丝天机,了解到什么是人外有人。凡是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都不可能敢立这样的墓碑,只有可能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后辈,过几日是徐景寿辰,他们应该是自发性的纪念徐景,才做出了这样的行为。”
萧天堑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是啊!据我了解,徐景在那些后辈的心中,地位并不高,大多数人没有见过他的能耐,倒是对席朝青飞跃昆虚的事迹,心驰神往,不同于你我啊!那些后生仔有没有把昆虚大仙放在眼里,其实并不重要,我敢肯定的是,他们一定没有把徐景放在眼里,更不可能为他而立这样一个墓碑。”
陆正罡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萧族长今天来找我,难道只是为了讨论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立了这样一个墓碑?”
“当然不是。”
萧天堑正色说道:“就在昨天,我亲自去了一趟昆仑,怕昆虚大仙神通广大,知晓有人在侮辱他,震怒下来殃及我等,于是我打算亲自摧毁那块墓碑,但事情的变故,就出在了这里——”
“那墓碑与天门石碑丝丝牵连,且质地极硬,起码是一名合体期九层的仙人所作,一旦想摧毁墓碑,那必定牵连天门石碑,引发天门三劫,这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
萧天堑此话一出口,全场鸦雀无声,便是陆正罡,也是瞬间变了脸色。
“那怎么办?!”
“任由墓碑存在的话,有还顺利么?”
徐景没打开木门,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从木屋内传来。
玄武拼命点头,说道:“和徐宗主预想的一样!自从立下那块墓碑后,长生仙门与萧氏龙族千年来首次联手!准备一起进攻天门了!”
坐在木屋内正喝着茶的徐景,闻言将茶杯放下,把头转到了床头柜上的一个木钉上,目光深邃,一对黯金色的指虎,在上面已落满灰尘。
“嗤拉——”
慕诗寒注意到了徐景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于是慕诗寒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站起身将那木钉从墙壁上抽出,瞬间化作了一把古朴大气的青色长剑。
那一对指虎也应声而落,被她捧在怀中。
“我去帮你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