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如此一幕,李正然等人瞬间呆若木鸡。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这么灰头土脸的,是忘了拿什么东西了吗?”
见到这些仙人目瞪口呆的模样,灰衣男人将洗干净的酒坛从石桌上放至地面,对他们笑了笑。
“余兄,你……你没事吧?”李正然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
“你说我?我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吗?”灰衣男人不解地看着他们。
竹音开口问道:“你刚才……难道就没有看到一个很厉害的老妖怪从这里经过?”
灰衣男人点了点头,含笑说道:“我看到了,但也只是从这里经过而已,景寒居非同一般,除了你们这些后生,哪有什么老妖怪敢闯。”
刘辉诧异道:“怎么可能!刚才我口口声声听那老妖怪说要吃你那两个孩子,你孩子怕得直叫唤。”
“我那两个孩子性格顽劣,让大家担心了,他们八成是在闹着玩。”
灰衣男人转过头,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小女孩坐在大乌龟身上笑得十分灿烂,而小男孩依旧坐着小金马在上空飞着,一切静谧和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
众人面面相觑。
之前气势骇人,几可吞天食地的老妖怪,竟然转瞬间消失不见,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抱歉,打扰余兄了!”
李正然双手抱拳,面生歉意。
灰衣男人赶紧走了过来,连连答谢道:“哪里哪里,大家都是好心人,是关心余某的那两个孩子才这样,余某感味得多,李正然倒也罢,我早知他是这种性格,那刘辉看似毛毛躁躁,其实倒也真在挂念我安危。”看他们远去,灰衣男人感慨了一声。
“时代总是在变,遥想十年前,仙榜前十不过也是以合体期为门槛,如今短短十年过去,便诞生了这么多合体期强者,一切总会越来越好的。”
木屋打开,一名容颜绝丽的美妇人站在了灰衣男人的身后,将双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目光温柔。
灰衣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过身,将目光放在了那只硕大的乌龟身上,说道:“霜眉,爸爸要和这个龟爷爷说点事,你先去找哥哥玩吧。”
“好!”
小女孩懂事地应了一声,撒开脚丫朝着天空中的小金马追去。
见她离开,灰衣男人才对那巨龟说道:“玄武,让你陪我女儿玩了这么久,委屈你了。”
那只巨龟身上光影一闪,变作了一名秃顶老头,不过他的早已失去了之前那般凶神恶煞的气焰,诚惶诚恐地对灰衣男人说道:“不敢!之前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那俩孩子是徐宗主的儿女,是老夫有眼无珠,请徐宗主饶命!”
灰衣男人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哪还是什么徐宗主,这世界上早就没有青景宗了,现在我是景寒居的居士,你可以叫我徐居士。”
玄武低头干笑了两声,不知该如何接话,在犹豫了一会后,又对他问道:“我听那些晚辈说……说徐宗主在天门就已经……已经……”
剩下的话,玄武有些不敢开口继续说下去了。
“死了对吗?”徐景慢悠悠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这只是那些黄口小儿的胡言,老夫知道徐宗主非同一般人,自是不信的。”玄武连忙说道。
“实话告诉你,连我也以为当时会死,可我就是活下来了,唉,命难绝啊。”徐景仰头看着天际,目光深然。
“徐宗主吉人自有天相。”玄武附和了一声,笑得比哭还难看。
徐景此时从石凳上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玄武的面前,玄武见徐景面目严肃,还当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在了地上,头在地上撞得咚咚作响,连连说道:“徐宗主饶命!徐宗主饶命!”
徐景哑然失笑道:“你怎么回事?在那些晚辈眼里,你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怎如此胆小?我有那么可怕吗?”
“老夫……老夫尊敬徐宗主!”
玄武内心也是一阵苦楚,他这十年来固然是凶残了一些,杀了很多后辈,凶名远扬,但归根到底也是为了自身修炼,和徐景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徐景才是真正的煞星,十年前就在紫金湖留下“葬仙地”,以武入道时眨眼杀千名仙人,震撼整个修真界。而后又在仙门大会上将仙榜前十几乎屠尽,白山离,樊无双,陈卓等绝世天才,也全部身陨在了他手中,冠绝当世,他若是魔头,徐景乃阎王。
“方才的那些小辈如此怕你,等你离开这里后,切莫拿他们撒气了,我这里有十枚一品丹药,能否保他们百年性命无忧?”
徐景随手一扬,十枚极品内丹,便呈现在了玄武面前。
玄武当即一阵狂喜,刚想伸手去取,又缩了回来,摆手说道:“这不过小事一桩,徐宗主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哪敢要徐宗主的东西?只求徐宗主能将老朽体内的青焰去除,让老朽真正自由!”
玄武的体内依旧留有徐景当年种下的青焰,并且除他以外,还有神宗的六大门主。
玄武本以为伴随着徐景的死,青焰已经彻底去除,因为这十年已没有过任何迹象了。
但他刚才降临此地时,徐景瞥他那一眼,又让他气海丹田中涌上灼热的气息,所以才让他光速认怂,徐景只要动个念头,弹指间就能让他魂飞魄散。
“你若尊敬我,这青焰存不存在又有何区别?”徐景问道。
玄武面色微微一变,知道徐景依旧想掌控他,只得无奈地说道:“老夫明白了。”
“那内丹还要不要?”徐景笑看着他。
“不敢!老夫答应徐宗主便是,绝不会为难之前到场的任意一名晚辈。”玄武正色恭敬道。
徐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将十枚内丹收回,与此同时,玄武体内的青焰,忽然化作醇厚能量,冲进他的四肢百骸。
玄武感受到体内的变化,脸上的表情先是由惊愕变为狂喜,一张丑陋的老脸上差点涕泗横流:“多谢徐宗主,多谢徐宗主!”
徐景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说道:“我住在景寒居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了。”
玄武当即应道:“当然!只是……以徐宗主现在的修为,当可自由自在,横行天下,居然还在此地隐姓埋名,让老夫想不明白!难道徐宗主一直甘心过现在这种生活?”
徐景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目光看着天空中一同坐在小金马上的两个孩子。
玄武当即会意,点头说道:“老夫明白了,绝不会将徐宗主的事情说出去!”
“除了这件事以外,我还要你亲自去帮我办另一件事情,从前是时势造就了我,现在我要造就一场时势。”
徐景依旧负手望着天空,很多事情他不是真正放下或忘却了,岁月从未磨平过他的棱角,只是胸有猛虎,细嗅蔷薇。
玄武神情激动,对他说道:“徐宗主有事请讲!老夫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听前线弟子说,玉虚峰的天门石碑旁,又竖了一块碑!”
“什么碑?”
“墓碑!”
“敢在天门上立墓碑?不要命了!过几天乃徐景忌辰,那些后生仔难道是为了纪念徐景,为他而立?快去把那墓碑给拆了!”
“没人敢拆!那个墓碑上写了六个字,根本没人敢动啊!”
“哪六个字?”
“昆虚大仙之墓!”
农历七月十六,中元节的第二天。
昆仑玉虚峰之上,传来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萧氏龙族和长生仙门一阵,诸多隐世强者,举世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