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忘掉(1 / 1)

当时薛菱求他帮忙,他答应帮她后,特地请人调查了一下其中缘由,他想知道,薛菱想要帮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至于最后的结果也让他挺吃惊。

他认识薛菱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她的秉性多少有些了解,她看起来放荡无拘束,男女关系这块,他还真没见过她放纵,说明什么,说明能让她喜欢的男人真没几个。

所以他知道程竟的存在后,其实觉得挺好笑的。

他了解的情况其实不少,再临就那么小,想知道一个人的底细太容易了,程竟就一个没钱的老男人,顶多身材好点,能让薛菱产生冲动的欲望,很正常。

等过段时间新鲜劲过去了,她腻了,自然会和那老男人分开。

可这会他怀疑薛菱到底会不会和那老男人分开了。

那天他带那新认识的女孩出去玩,路上看到在街边吃烧烤的薛菱,想都没想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找她去了。

那女孩在吃醋,一晚上摆脸色,他也看得出来,他也是故意冷着她,懒得哄,注意力都在薛菱那。

之后薛菱先走了,那女孩跟他闹,生气,他没在意,闹之后就是分手,他没多少损失。

薛菱一口一个欠他一个人情,真把他气的够呛,他缺她这个人情,还不是要她态度好点,哄哄他,一切好说,甚至,他是愿意不计其他帮她的,只要她开口。

可她不是,非但不是,还要和他划清界限,离的远远的。

陈冉真的被她气到了。干脆搬出他找人调查时候意外得知的事情为由,故意卖起了关子。

看你的反应,你应该不清楚吧,也是,你只顾着谈恋爱,心里只有那老男人,你还会关心谁?

薛菱本就感觉程河自杀的事情不对,如今陈冉说起这事,明显是知道什么内情,她连忙追问:你知道什么?

陈冉笑了声,从边上拉过来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着,薛菱,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但是你拿什么跟我换?

薛菱狠狠拧了下眉心:我不会喜欢你。

你别说的太笃定,薛菱,你又没试过我,怎么会知道喜欢不喜欢我。

我和你不可能,陈冉,我只把你当朋友。

所以你图那老男人什么,身材好?还是对你好?他怎么对你好,对你好让你住这种地方?你以后呢?

薛菱觉得跟他没办法聊,他有他的理论体系,她也有自己的一套,他喜欢把他的想法强加给她,她和程竟在一起,是她自己的事,就算栽跟头也跟别人没关系。

陈冉,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查,我不是非得需要你帮忙。薛菱拿手机看了下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你真跟我对着来?你就不能求我?陈冉气的从凳子上跳起来。

薛菱却铁了心不跟他说话,打开门,就让他走的意思。

陈冉说:薛菱,你查不到的,如果没有我帮你,你什么都查不到。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查。那老男人自己招惹的女人搞出的事,是他自己害死他弟弟,你为什么要给他买单?

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认识司微,她家和我妈有一点远方亲戚的关系。陈冉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也是听我妈说起了司家的事,小镇最近传司微和那个男人的事,一开始我觉得不对劲,又找人去问了下,才知道其中关系。

薛菱等着他的下文,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司微爷爷以前在当地的小学做老师,他有个学生在医院有关系,我听我妈说,事情出了后,医院那边内部消息不准有人再提这事。

所以,能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陈冉想抽烟,看她这里没有烟灰缸就作罢,又把烟塞进烟盒里,说:薛菱,你和你爸闹僵不是明智的,不要因为一个外人把关系弄那么僵硬。

是司微是吗?她害死了程河?

薛菱眼神冷的让人发颤,她明白陈冉的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司家在当地有点人脉,司微那天晚上去找程河,那么巧合程河就跳楼死了,很难让人不怀疑跟司微有关系。

可偏偏的,调查结果跟她无关。

这才是最值得深究的地方。

为什么就这么凑巧。

当天晚上司微到底做了什么。程河才会想要自杀。

陈冉没回答,却也没否认,他母亲和司家多少有点亲戚关系,因为这层关系的缘故,他不能插手。

陈冉说:我告诉你,你知道也不能做什么,除非你求我,我帮你。

不需要,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那你想怎么做?去找司微,让她承认那傻子的死跟她有关系?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案子已经定了,是自杀,就算司微承认跟她有关系,也没有证据表明是她促成的。

那我眼睁睁看着程河被她害死?

程河不是被她害死的,是被你喜欢的那男人害死的,如果不是他招惹司微,司微会害程河?

陈冉看她深深蹙眉,于心不忍,放低了声音,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找司微,你也不能让她怎么样,薛菱,你没必要也没义务帮那兄弟俩。

薛菱说: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谢谢你了,不过怎么做是我的事情,陈冉,你走吧,打扰我休息了。

好不容易把他赶走了,薛菱好不容易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休息,却整夜整夜的失眠,一闭上眼睛就想起程河,他什么都不懂,为什么司微要害他。

陈冉还说是因为程竟,可这跟程河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害他?

隔天早上,薛菱起来看着镜子里眼下青黑的一片,愣了很久。

她化了个妆才出门。

刚下楼,看到陈冉的车就停在对面,他也在,抽着烟,漫不经心看着她。

他在楼下等了一晚上。

薛菱无视他,直接走过,他也跟了过来。

吃早餐,我带你去见个人。

不吃不见。薛菱看都不看他,没停下,一直走。

陈冉也不在意她态度这么恶劣,说:我想了一晚上,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好歹是一条人命,那么决定权在你手里。

跟我在一起,我帮你。

你做梦。

陈冉拽住她的胳膊,迫使她回头看自己,说:拒绝这么干脆,真不愧是你。

薛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挣扎不开,也就不白费力气了。说:你想怎么样?

就是想掺和你的事,就是想看你赶不走我的样子,薛菱,我也想看你那男朋友到底会不会为了你豁出命,值不值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跟他在一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冉笑:你很快不就知道了。

……

陈冉还是把薛菱带去见薛仁凯了。

原本陈冉就约了薛仁凯吃早茶,但他没有跟薛仁凯说,他会带薛菱过去。

薛菱也是到了才知道薛仁凯也在,脸立刻拉的老长了,到了包间门口扭头就要走,还是陈冉眼疾手快拽了回来,连忙安抚她的情绪说:走什么,来都来了,这么不给面子。

嘴上这样说着,也没指责她的意思,陈冉不想看她孤立无援,再怎么着,薛仁凯都是她亲爹。

虎毒不食子。

薛郁没了,薛仁凯就她一个女儿,虽然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儿子。

陈冉说:薛叔到底养了你二十年,多少还有点感情,不会不管你。

他不给薛菱反应机会,把她拽进去,便把包间的门关上了。

薛菱别过脸去,不看薛仁凯。

薛仁凯见到她也没好脸色,就当陌生人一样,也没说她什么,只和陈冉说话。

陈冉笑脸相迎,叫了声薛叔,又扯了扯薛菱,说:叫人啊,不会说话了?

薛菱依旧冷脸,不给任何反应。

她也不坐,就站在边上。

陈冉笑着圆场:薛叔,阿菱这脾气比我年轻时候还倔,跟头牛一样。

薛仁凯皮笑肉不笑,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岔开话题,说:今儿个茶不错,陈冉你也来一杯。

陈冉说好,搂过薛菱的肩膀就坐下。

陈冉喝了一杯茶,叫来服务员点菜,点完了后,才跟薛仁凯说:叔,今天约您出来也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跟您聊聊。

你说。

实不相瞒。您也看到了,我把阿菱带过来了,我有听说阿菱之前做的事,她不懂事,叔,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您大人有大量,她还小,女孩子嘛,任性娇惯难免。

薛菱冷冷哼了一声,说:陈冉。你不用说这些话,我没做错事,也没任性。

薛仁凯也没说她,转而笑了笑,意味深长说:陈冉,我和你爸关系一直不错,原本之前我还打算撮合你们俩,但我生的女儿我管不住,她和一个老男人搞在一起败坏自己名声,她自己都不要脸了,我也拦不住。

你条件不错,想找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大可不必在她一个黄毛丫头上浪费时间。

薛仁凯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了,意思是薛菱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陈冉不用为了她浪费时间。

再恶毒一点想,就是薛菱的名声已经毁了,配不上陈冉。

陈冉就怕薛菱发脾气,可看了一眼,她似乎对薛仁凯说的不在意,没什么反应。

陈冉给她倒了一杯茶,又对薛仁凯说:薛叔,我知道您说的都是气话。阿菱毕竟是您亲生的,我今天带她过来,也是不想看你们父女俩为了个外人伤了关系,养大她不容易,薛叔,您是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

薛仁凯呵了一声:不用说这些了,你把她带来是另外有事想说吧?

陈冉笑:就知道瞒不住您,主要还是想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阿菱现在懂事了,会自己出去做兼职赚钱,我几次碰到她晚上孤零零回学校,叔,阿菱只是一时不懂事,才做出让您不高兴的事,您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回家住。

……

薛仁凯半路接到电话就走了,打电话的是他小老婆,就是要生产的那位,他一接到立刻就走了。

不过陈冉忙了一早上到底还是起了一点作用的,起码薛仁凯正色看薛菱了,走之前说一句:你没钱就跟我说一声。打电话发短信随便你。

可薛菱无动于衷。

她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小镇传的风言风语多的是,你不住那边还好,听不到,可住在当地的人可都知道,比如你奶奶。陈冉抽着烟,等薛仁凯走了之后,才这样跟薛菱说。

你只想到自己,你有没有想你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在镇上住,天天听人议论自己孙女跟一个男人怎么怎么样,你觉得你奶奶心里好受吗?

陈冉说: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你把自己未来毁了,薛菱,你为了这个男人,付出的代价不只是眼前看到的,这个代价是没有期限的,除非你能及时回头。

薛菱这才忘记她不在意的风言风语可落在程竟那有可怕。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

不知不觉入秋了,走在街上秋风一阵阵的。

薛仁凯的小儿子出生了,小孩满了一个月,薛仁凯带着小老婆和儿子回再临看望老人,顺便在镇上包了一家星级酒店给儿子举办满月酒。

这事传的整座小镇。

薛仁凯财大气粗,一下子把酒店包了,就为了给他儿子庆祝满月。

亲戚朋友都来了,但这里面不包括薛菱。

薛菱听到消息,没有什么反应,安安静静的,似乎不在状态。

她学乖了,知道跟辅导员请假才回再临找程竟。

程竟在家里做木工,他不去工地了,脚伤好了之后就接了很多木工做,他技术不错,收费实惠,做出来的东西质量结实又耐用,不昧着良心赚钱,就这样名声慢慢传开,很多人喜欢找他做木工。

薛菱回到的时候,程竟把屋子弄得全是木屑,他在做衣橱,空气里都是淡淡的木头清香。

薛菱进屋后。一言不发搂着他的腰,他无奈的口吻说:我身上脏,薛菱,你先放开一下,我……

不想放,我心情不太好,需要你安抚。

程竟也就没推开她,低声问:怎么了?

薛菱死死抓着他的衣服,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秋天了,他还穿着短袖在干活。也不怕冷,身体温热,是她喜欢熟悉的怀抱。

她的唇落在他脖子上,凉凉的,他摸她头发,忽然说:你要是想……等我洗个澡……我……

他身上都是木屑,怕弄脏她。

薛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楞了一下,抬起头笑了笑,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程竟老脸一红:……

哦,是你想做。还说我,你怎么变坏了!

她的低落情绪挥散了一些,她说他:是不是我不在,你想我想的手指都粗糙了。

程竟向来不是她对手,连忙转开头,说:不是。

程竟,抱抱我。她说,用力抱我。

薛菱……他喊她,手臂用力抱她。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和我弟的事。

很少。

前不久我爸的小老婆又生了,是个儿子,他老来得子开心的不行。还办什么满月酒,我怎么就没有这个命。我没有这个命,我弟薛郁就有,可他死了,再过不久,所有人都要把他忘掉了。

程竟很少听她说她家的事,自从因为他,她和家里闹掰后,他把她当成责任对待,也怕她伤心,从来不过问,虽然他很想她可以和她家里人和好。

他真的太蠢了,为什么要死,死了就会有人接替他的位置,他活着的时候我不珍惜,现在我有点后悔,当初是不是不该和他闹矛盾。

程竟:你会记得他的,我也会。

程竟,我有时候好羡慕你和程河的关系,他可以足够信任你,听你的话……

可我没照顾好他。程竟摸她头发,把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别难受,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既然发生了就接受它。

薛菱伸手摸他的五官,一直犹豫,要不要把所有事情告诉他,可是告诉了有什么用呢,只会平添他的烦恼,算了,那就一直瞒下去好了。

所有事情她来承担。

不过两个小时候,薛仁凯就给她打电话了。

薛菱正窝在程竟怀里,原本不打算接的电话,还是程竟让她接了,怕薛仁凯她有什么重要的事。

她和薛仁凯的关系缓了一点点,但也没有多好,还是陈冉在他们俩之间做说客,而薛菱没有和薛仁凯闹,只要薛仁凯不提她和程竟的事。

薛仁凯不知道在电话里头说了什么,薛菱挂了电话失魂落魄,说:我奶奶住院了。

程竟立刻下床拿衣服给她,什么话都没说。

薛仁凯在电话里头说,一个小时前你奶奶忽然抽搐晕倒,送到医院已经不行了。

再怎么说,她都姓薛,身上流的是薛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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