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小萨摩耶
不是的,他没有想把阮知南欺负哭的。
他只是……只是太生气了……
刘海有些太长了,垂下来就挡住了秦野的半个视野,他几乎是僵硬的转过身,“阮知南……”
声音是说不出的晦涩嘶哑。
秦野靠近了阮知南所在的方向一步,随着他的靠近,阮知南瑟缩了一下。
瞬间,秦野僵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了。
——阮知南在怕他。
他的小萨摩耶现在在惧怕他。
高三时阮知南总是形影不离的黏着他,以至于秦野生出了一种可怕的错觉。
——不管自己如何对待阮知南,他总是会待在自己身边。
但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阮知南说他要搬出去,他们以前一起逃课去过动物园,去过游乐场,在摩天轮上阮知南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秦哥在哪儿我在哪儿,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这句话他一直记到现在,可是阮知南似乎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他说要搬出去,要主动从自己身边离开!
是他,把阮知南欺负的太狠了。
一股不熟悉的钝痛在秦野心底升起,即使是在赛场上被人踢中了腹部也没有这种钝痛难挨。
片刻后,阮知南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然后,一只温暖又粗糙的手覆盖上了他的前额,撩起他湿漉漉的刘海往上压,一直压,直到阮知南那双泛红又委屈的眼睛全部暴露在秦野的眼前。
平时他做这个压刘海的动作,阮知南总是会主动把脑袋送过来,讨好的在他的手心蹭上几下,现在阮知南却在躲他。
有水珠从阮知南的英气的眉骨上一路滑下,聚拢在鼻尖,再滴下,泅进已经湿透了的胸前衣服里。
“阮知南,刚才我气狠了。”秦野顿了一下,“是我的错,我的易感期快到了,容易暴躁。”
阮知南不说话,在赌气。
秦野把手插进他栗色的软发里,手指玩着他湿透的头发,像是安慰,“听懂了就说话。”
阮知南还是没有反应。
静了片刻,秦野压低了声音,第一次叫了那个小名,“说话,阮阮。”
阮知南像是被电了一下,终于肯开口,声音丝丝哑哑,“听懂了,秦哥。”
秦哥……现在在安慰他?
秦哥向他道歉了。
秦哥叫他阮阮。
靠,秦哥肯定中邪了。
阮知南现在的心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劈完正面劈背面,再来个三百六十度螺旋劈,直到他外焦里嫩。
他抽搭了两下鼻子,空气中还弥漫着让他窘到面红耳赤的味道。
阮知南没那么矫情,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揣着必死的决心把下唇咬到血色褪尽,然后,把头主动凑过去,在秦野的手心拱了一下。
一次,就这一次,阮知南告诉自己。
秦哥要是还厌恶他,他就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
秦野的手因为他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给阮知南顺毛的幅度又大了点,像是在rua一只大型犬。
阮知南的鼻子又涩了,你丫真不争气,明明被欺负狠了,可是只要秦哥对他再好一点,道个歉,他又会重新凑过去。
他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下,阮知南,贱不贱呐你!
浴缸里的水已经没过了阮知南的腰部,水是冷的,泡久了寒气钻心刺骨。
有一只手在反反复复的揉他的脑袋,这让阮知南有点晕,他定了定神,翕动着睫毛睁眼,抬起头后才发现秦哥不知道盯了他多久。
他率先开口,“秦哥……”
“我搬出去。”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秦野打断。
阮知南一脸空白。
“两天后是易感期,我不能留下。”
而且,秦野需要时间去平复自己的心。
“哦……”阮知南不自在的继续咬唇。
秦哥他……是不是因为自己说要搬出去,他才想搬出去的?
阮知南想说话,下唇都被咬麻了,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一只手摁上了他的下唇,把它从牙齿的折磨下解救了下来。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
“傻了?”秦野问。
血液回流之后被阮知南自己啃了好久的下唇殷红无比,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像是被火燎过,秦野逃一样飞速的从他的唇上收回了手。
“没……”阮知南拿手背蹭了两下嘴巴,“秦哥……你还回来吗?”
“自己想。”
“哦……”阮知南不敢想,血液好像凝固了,泡在冷水里,可偏偏额角冒汗,“秦哥你不会回来了。”
“再想。”
靠,就剩一个答案了,秦哥回来。
阮知南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秦野眼神里的东西他看不懂,像是一团纠缠不清的藤蔓。
但是,刚才的那些厌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秦哥的心就像海底针,比女孩子还要难搞,阮知南你个傻逼不要猜秦哥的心思,你猜不懂的,还会踩雷。
浴室里陷入了奇怪的僵持,秦野眼神暗了暗,抬手关掉花洒,紧接着把阮知南从浴缸里捞了出来。
阮知南算不上瘦,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只不过和高了他半个头的秦野站在一起,就显得略微弱势娇小了一点。
等到阮知南在瓷砖上站稳,秦野才放过他的一头小乱毛,转而又捏住他的后颈依磨了几下,最后指腹停留在阮知南微微凸起,却空空如也的腺体上。
这是十分撩人又qing色的动作,可惜阮知南是个beta,beta的腺体没有感觉,无论怎么被刺激,都不会像omega那样进入发热期。
可是为什么?
秦野陷入了奇怪的境地。
为什么自己在出租车上时会想去咬阮知南的腺体?
明明他只是个没味道的beta,还是个男的,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秦野骗不了自己,无论看过阮知南的腺体多少次,他的心底总会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把自己的獠牙穿刺进去。
手下他正摁着的腺体是空的,那就灌入自己的信息素去填满它,直到溢出来为止。
越是到易感期,这种声音就越大。
秦野看不透自己的心思。
因为秦野的动作,阮知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阮知南的眼角到现在都还是红的,无声的向秦野控诉着他做的傻逼事。
秦野收回了手,一脚踩上被他胡乱丢在地面的面纸,面纸浸了水,湿哒哒的,阮知南也浸了水,同样湿漉漉的。
“出去换衣服。”秦野开口。
阮知南将视线重新定位,落在门把手上。
秦野看他没动静,松开了放在阮知南后颈的手,也不着急,只不过心里闷的紧。
他双手插兜,“我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