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鲜血在虚空绽放！
暴怒的冉闵有多猛？
武力全开，以他此刻神体合一初期之境，直接飙升到了神体合一后期，乃至巅峰不止！
更何况，眼睁睁望着成千上万的汉人头颅被堆砌为京观，心头久远的仇恨涌上心头。
别说只是区区一位金丹境的匈奴右贤王，哪怕是真正天神下凡，他也要打爆他。
血仇，只有鲜血才能洗礼！
一矛打爆呼延灼后，冉闵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远处的人头京观，浑身杀机不断绽放，宛如一尊陷入魔化的战神。
下一刻，他豁然转身，看向前方的来护儿，喝道：“可还能再战？要能再战就起来，拿起武器，随本将屠尽这群畜生！”
来护儿双目血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瞬间从地上站起，怒吼道：“战！”
“杀！！！”
冉闵再无顾忌，瞬间转身，手中长矛和长戟，彻底化作死神的镰刀，冲去了匈奴大军之中。
轰！
仅是一击，数以百计的匈奴兵，连同战马在内，瞬间化作血肉飞溅。
而那戟芒去势不减，在地上带起一条长达百米的可怕深坑！
此等能力，简直非人力所能为、所能抵挡！
一时之间，原本已经力竭的燕州军战意大增，新仇旧恨涌上心底，体内似乎凭空涌现了几分力气，再次持起武器，朝着身边的匈奴兵砍去。
十五万秦军更是宛如充血。
连续两日的高强度赶路，他们原本已经是昏昏欲睡。
正等着抵达燕州后好好大战一场。
谁知刚到燕州，就看到这令人愤慨的一幕。
这更是激发了他们心中的怒火和杀机。
一时之间，不必何人下令，直接握紧武器就冲入了战场。
以燕州外的丘陵为据，五万大军死守在丘陵后，堵死了匈奴的退路。
剩余的十万大军则是组成战阵，与万余燕州军并肩作战。
双方一路横推，不停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
或是秦军、或是燕州军、或是匈奴军、或是契丹军。
但此刻在仇恨的加持下，秦军和燕州军都是战意大增，死去的大多还是以匈奴和契丹人居多。
更何况，还有冉闵这位超出世俗武艺的存在！
冉闵一路杀来，已经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胡狗，但每每望向远处那个巨大的人头景观，他的心中就如同烈火般燃烧。
“围住那个汉将！”
“围住那个汉将！”
“杀了他，不然我们都得死！”
求生无路，后退无门。
匈奴和契丹大军体内的凶性也被激发。
两国之中公认的勇士已经上前数百个之多，皆是宗师乃至大宗师层次的高手。
可最重的结果也只是一矛一个，一戟一堆！
谁也没料到，这个汉将竟然如此恐怖，其实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手中那一矛一戟，已经根本不能称之为武器了！
它们就像两柄沉重的铁锤，拿在那汉将手里根本不费力，拎起来就是暴躁地砸人。
凡被扫中者，不是化为肉泥就是肢体破碎，若是被正面打中，顷刻间便化为一捧血雾，什么都留不下。
冉闵脑中已经没了别的念头。
复仇！
复仇！
一个民族，内部的矛盾尚且可以靠嘴来解决。
但换做外部仇恨，除了血，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洗刷！
这北匈奴和契丹，自千年之前便开始为祸中原。
那么多年下来，死在其手中的中原百姓不胜其数。
就算被打败，也是降而复叛，叛而负降。
可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他们对汉人绝不会有丝毫留手。
二百年前的五胡乱华，几乎中原之外所有异族部落都将中原当做了一块蛋糕，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中原的汉人，被他们当做猪狗，甚至猪狗都不如。
想杀就杀，想斩就斩。
中原的女人被他们当成玩物，玩腻了就杀。
很多就是死了之后，都还要被这群豺狼分而食之！
这群畜生，虽然长着人的身子，但已经丝毫不能当做人来看待！
他们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魔鬼！
对待他们，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悯！
“谁来告诉我这支汉人军队是哪里来的？！”
匈奴右贤王已死，此刻贼军首领只剩下契丹的耶律炎。
他是契丹国的三王子！
草原以狼为图腾，所以他们也自诩为狼。
此次与匈奴联手南下，他原本认为这就是一场狩猎行动而已。
他们就是中原狩猎的。
只要获取足够的好处，他们就可以回到草原，安稳的渡过几年，等到中原势弱时再来狩猎。
谁知却遇到了这群比狼更狠，比虎更凶的汉人！
此刻这种情况，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三殿下！快撤吧！”
一名将领飞奔而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露出后面那惊恐的面容，惊恐无比地道：
“这支军队不是隋军，这是来自西方的大秦军队！”
“是那位大秦始皇帝的军队！”
“匈奴右贤王已经死了！”
“这个秦军将领实在太强了，我们唯有逃回草原，寻求狼神庇护，才能打败他！”
耶律炎脸色大变：“秦军？！”
“秦军怎么会前来？”
“这里不是大隋的领地吗？！”
将领惊恐大喝：“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恶鬼！”
“跑啊！恶鬼来了！！”
就在这时，匈奴残军开始后退。
恐惧好似会蔓延，当第一句恶鬼喊出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惊慌之下，匈奴人掉头就逃。
可是北方丘陵旁边的大路被堵死，匈奴军只能往契丹人这边撤退。
但此时契丹人也正在与秦军和燕州军死战，根本无法顾及匈奴。
一时之间，双方混合在了一起，推推嚷嚷之下，还发生了不少误伤事件！
“安静！”
“安静！”
耶律炎大怒，连忙下令稳住阵型，甚至直接拔刀斩杀了不少匈奴兵，在缓缓遏制住了这种混乱。
他抽空回头望去，只见匈奴军宛如看到恶魔般缓缓后退。
而在前方那片染血的平原上，一道身披璀璨黑甲，左手双刃乱天矛，右手青铜逆仙戟，宛如从地狱般走出身影，正缓缓逼近！
那十万秦军和万余燕州军，主要的目标是他们契丹人，匈奴过半的大军都聚集在平原那边。
也就是说，此人凭借一己之力，便杀退了数万匈奴军？！
耶律炎瞳孔骤缩，再也绷不住了，连忙怒喝道：“撤！”
“往幽州方向撤！”
此刻背上的路被堵死，唯有东进，前往幽州一带。
那边还有数十万东突厥大军！
若是能够挡住这魔神片刻，或许他还能成功回到草原！
他是真的害怕了！
凭一人之力，杀退数万匈奴军？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他发誓，在这个恶鬼未死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再来中原了。
至于这匈奴，他们爱怎么办怎么办！
此刻还剩下数万溃败的匈奴，正好给他逃跑争取时间！
片刻之间，无数契丹军纷纷聚拢，甚至不惜将混入军中的匈奴赶了出去，让他们去承担后面那杀红了眼的秦军和燕州军的怒火。
秦军守住了北方后路，往南逃只有死路一条，而东部虽然地形狭小复杂，却刚好可以够他们契丹大军通过。
之前攻打燕州时，匈奴和契丹都各有死伤。
而耶律炎贪图便宜，想要先攻破燕州，谁知却遇到了来护儿这个硬茬子，因此损伤的兵力最多，此刻又经酣战，仅剩下不到五万人。
撤走相对轻松。
仅是片刻间，契丹大军就通过了南方狭道，为了能够争取时间，耶律炎甚至还留下了一支万人军队，让他们堵死了路口，将匈奴拦在了后面拖延秦军。
“让我们过去！”
“该死的契丹人！”
剩下的匈奴人慌了。
张江混在人群里，望着那被契丹军堵死的退路，绝望地咬牙怒吼着，再也不复之前的风度。
以人头堆砌京观和让汉人女子出来当挡箭牌，都是他提出来的。
若是落到秦军和燕州军手里，他会是什么下场，不难想象！
但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想活着离开这里！
疯狂之下，匈奴残军甚至直接放弃了抵抗，而是转过身与守在路口的契丹军战在了一起。
双方爆发血战，让得后方的秦军和燕州军都是愣了一下。
“不好！”
“契丹人逃跑了！”
“他们故意留下匈奴拖延时间！”
突然，远处一名将领怒喝一声，提醒众人。
众人顿时惊醒，怒吼道：“杀！决不能让这群畜生跑了！”
不论是匈奴还是契丹，都是异族！
之前屠杀汉人，虽然都是以匈奴为主，但死在契丹人手中的汉人也不少。
怎能让他们就这样逃了？！
冉闵回头望了一眼，目光冰冷。
下一刻，他直接腾空而起，跨越大军，落到了通道后方。
一人一矛一戟，将通道后的万余契丹人和涌向通道的匈奴残军彻底堵在了后方。
但双方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此刻契丹人主力已经成功撤离，此刻只能看见一些掉队在后的残军。
冉闵犹豫了一下，便收回目光，看向通道口这群留下垫后的契丹人，眼中杀机绽放，缓缓朝着他们走去。
“那个恶鬼过来了！”
场中顿时一片混乱。
望着那缓缓走来的魔鬼，所有契丹人眼中都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恐惧之色。
而后方，秦军和燕州军依旧在屠杀匈奴残军。
原本还剩下数万人的匈奴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照此下去，杀到他们这里是迟早的事！
“杀！一起冲出去！”
“不然我们必死无疑！”
终于，一名契丹兵实在忍不住这种心理的折磨，怒吼一声，便拿起弯刀朝前方那缓缓走来的黑甲身影砍去。
嘭！
结果还未走到那黑甲身影前方，身躯便直接爆开，化作一团血雾消散在了风中。
这诡异的一幕，让得所有人心寒。
只是同时也刺激到了他们。
“杀！”
“一起冲过去！”
所有人都疯狂了，顾不得恐惧和畏惧。
留下来必死无疑，若是侥幸冲过去，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顿时间，杀戮再起！
只是，临死之际爆发出的勇气，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结局。
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冉闵！
武悼天王！
…
一个时辰后。
杀戮落下帷幕。
燕州城外，遍地躺满了尸体。
除了中原人，再无一个活口！
所有匈奴人，和契丹留下来断后的大军，彻底死绝！
刺鼻的血腥味笼罩这片土地，鲜血汇聚成河流汩汩四散，甚至连空气中都还蕴含着一层淡红色的血雾。
此时，原本十五万的秦军，再次减少了几万，此刻看去恐怕只有十万人左右。
而原本就只剩下万余左右的燕州军，更是只剩几百人。
这般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可是此刻所有人脸上都满是痛快和大仇得报的激动之色。
虽然付出了数万人的代价。
可是他们斩杀了十几万匈奴大军，还有数万契丹人！
这些都是此次南下，造成北方累累白骨的罪魁祸首。
别说这般可以算作大捷的胜仗，就是一对一的搏命，他们都死而无憾！
大军前方，冉闵戟矛插地，漠然伫立，身上已经敷上一层厚厚的血痂，甚至连满头黑发都被血液凝固冻结。
唯有显露在外那双眼眸，依旧冰冷，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前方这尸山血海。
“将军，抓到一口活口！”
这时，两名将领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汉人走来。
冉闵转头望去，只见此人浑身染血，看不清容貌，只是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慌乱和惊恐。
尤其看到冉闵后，身躯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此人躺在死人堆里装死，被发现后想跑，被末将抓住，经过指认，并非是我军将士！”
其中一名将领解释道。
“装死？”
冉闵眼眸一眯。
“是你！”
就在这时，被几名燕州军搀扶的来护儿突然双目变得血红，死死盯着那披头散发的男子，咬牙切齿道：“此人就是献计让匈奴堆砌京观逼迫我军出城的人！”
两军交战，关于地方的信息自然要有所了解。
而这身为汉人，却做匈奴走狗的前任燕州守将张江，就是化成灰来护儿也认得他！
“汉奸？”
闻言，所有的目光纷纷转向张江，充满无尽的杀机和怨毒。
相比匈奴，这汉奸走狗更让他们痛恨！
冉闵眼底也是杀机浓郁，挥手道：“交给你的人处理了！”
“不要！”
看到远处那一双双嗜血的眼睛，张江顿时打了个冷颤，连忙开口求饶。
但冉闵哪里会理会这种角色，挥了挥手，两名将领便将其扔到那目光凶狠的数百燕州军中。
“啊！”
“饶命！”
顿时间，令人心悸的惨叫声便在人群中响起。
“多谢将军！”
来护儿收回目光，看向冉闵，拱手说道。
他眼中带着一丝感激。
关键时刻，没有迎来自己王朝的援军，反倒是与大隋对立的秦军救了自己。
这让他心中复杂无比。
冉闵看向他，面色漠然，道：“大隋已经亡了，你何去何从？”
“什么？！”
来护儿顿时大惊，“大隋……亡了？！”
冉闵面无表情道：“十日前，靠山王杨林和李渊已经献降，此刻洛阳已是我大秦掌控！”
“这……”
来护儿身躯一颤，眼中浮现一丝不可置信之色。
虽然他早已经预料到，或许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他还是感觉无法接受。
自己为之奋斗那么多年的大隋，就这般没了！
难怪，等了这么久，没有援军到来……
“本将要前往幽州，北击异族，要不要与本将一起走，你自己考虑！”
冉闵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完便转过身，往军中走去。
来护儿咬了咬牙，忽然道：“末将愿入将军麾下，追随将军，屠尽异族！”
冉闵止步，转身看着他，淡淡道：“你可想清楚了？”
来护儿神色落寞，沉默了片刻，拱手道：“既然靠山王和唐国公都做出了选择，末将何必还要做无用的坚持。”
“末将，决定追随将军！”
冉闵点点头，道：“那就在燕州停留一日，明日随本将一起，前往幽州吧！”
来护儿拱手道：“不用，将军，我等可立即出发！”
“契丹逃往了幽州方向，恐怕是准备与东突厥汇合，若是去的晚了，只怕会让他们逃回草原……”
冉闵摆了摆手，冷笑一声，道：“不急！他们逃不了！”
来护儿不解。
幽州可是有四十万突厥铁骑，万一这契丹残军与西突厥汇合，想回草原是很简单的事，怎么会逃不了？
然而，冉闵却没有与他解释的意思。
他转头看向幽州方向，眼底浮现一丝冰冷和讥讽。
逃？
幽州，可也并非那么安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