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奸一事进展顺利,这让吴奕渺无不沾沾自喜。
因为突如其来的闹剧,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被林琴给请走。
唯独剩下个肖阳,衣衫不整地坐在客厅里发呆,还有卧室里,忽然昏迷不醒的陈连芝。
热闹散去,吴奕缈隐约地觉察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太顺利了,一般这种时候都得有个反转。”
欧夏丹扯了嘴笑。
吴奕渺肃声,“你不知道,在我们那个圈子里,经常有人趁着宴会这种觥筹交错的场面给男人下药,然后就演一出抓奸在床的戏码。”
“可肖阳我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陈连芝更是对我防不胜防,我只能将她骗来这里,故意给她制造一个机会接近肖阳,可他们真在厕所里上演妖精打架?肖阳不是刚给皑皑求婚了,总不至于这么饥渴,理智呢?”
欧夏丹摇摇头,“你还真当皑是白痴?”
“靠,你跟她泄露我的计划。”
事到如今,欧夏丹也不打算隐瞒。
“你不是准备了药吗,皑觉得不能浪费你一番心意,就给肖阳下了。”
吴奕渺愣了,见她折身去餐桌上大快朵颐,气急,“我供你们吃供你们住,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
陈连芝忽然昏倒,沈净轩折返回程,给她号脉。
诊了脉后,收了手朝边上的林琴道:“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那她现在......”
沈净轩的话已经很清楚了,陈连芝是在无病呻吟。
沈净轩看着床榻上所谓昏睡不起的病人,嘲弄的眼神一闪而过,“她怀孕了,已经有两个多月。”
白正声怒气腾腾,“那是谁的?”
“这就算中医再神,沈净轩也解不了这个疑难杂症。
沈净轩看着神色自若的白皑皑,她脸上一点该有表情都没有。
林琴和白正声也看向她。
这个时候,她不该是这样的情绪吧!
不哭不闹不发飙,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不知情的人。
弗陵将白家两夫妻的行李收拾好后,推了两个行李箱出来,“东西差不多都收拾好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收拾什么东西啊,林琴迫切询问,“皑皑,妈妈知道你最近跟小阳怪怪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今天故意给爸妈看这一出好戏。”
果然,女人都是比较敏感的生物,更何况常年爱看八点档豪门狗血剧的老阿姨。
“我要是知道,我今天还答应求婚做什么?”弗陵笑了笑,将戒指放在陈连芝枕边。
将手收回去时,意外瞥见她紧闭的长睫轻轻一颤,冷笑了声。
“爸妈,我在附近给你们定了酒店,我带你们先去那里休息,明早九点的飞机,你们回家。”
白正声怒气腾腾要出去,“不走,我要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弗陵拉过他的手臂,“问清楚了又如何?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难道还要我嫁给他?”
“不是。”白正声语气一噎,“我就是想给你出口气,不能让你白白被欺负。”
弗陵笑了,“那就拿着行李,离开这里,豁达一点,爸爸。”她歪着头在笑,模样很俏皮。
出了客厅时,肖阳起身,冲到白皑皑面前,被欧夏丹挡下了。
“皑皑,你带着叔叔阿姨先离开。”吴奕渺顺道朝沈净轩一个挑眉。
“哥,帮我送送皑皑。”
沈净轩挑了下眉,但心情看上去,没有不好。
弗陵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叫了网约车,就在楼下。”
推着两个行李箱出去时,沈净轩从她手上将行李箱提过,率先走了出去。
白正声黑沉着一张脸,走到冰箱前,将自己买来的蛋糕给带走,旋即大步离开。
唯独恋恋不舍的林琴还在流连忘返,“或许,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弗陵看了眼电梯内不断下降的数字,蓦地笑了。
“妈,我一直不想跟你俩吵架,但你有时候的一言一行真的很让我大开眼界。肖阳为你做了什么事,你总是心甘情愿给他找借口?我想,你想要的其实不是女儿,只是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无论是谁其实都好,只要能给你们俩养老送终,而女儿,终究成不了什么大事。”
林琴不敢再为肖阳说话,但心底始终窝着一团火气。
“咱家亲戚都知道你和小阳迟早要结婚的,更何况你肖阿姨一直在跟妈妈商量什么时候给你俩办婚礼,这回去了,要怎么跟他们说?”
白正声一直碍着沈医生还在,今天的面子在人前都丢没了,只能沉默以对。
电梯门开了,弗陵道,“回老家后,一五一十地跟肖阳父母说明这里的情况,我不管你们跟肖阳父母怎么处理,就算把关系闹僵也好,我只有一个干脆利落的结局。”
林琴张了张口,似是埋怨,“闹了这些事,指不定咱们也得被街坊邻居看笑……”
话还没说完,便被白正声给喝止,“闭嘴,还嫌不够丢人现眼是吧?”
弗陵一路都懒开尊口,出了小区后,看到门口停放的网约车,二话不说就将两人给塞了进去。
······
沈净轩将他们一家三口送上网约车后,便坐上自己的车,准备去往医院,手抚在方向盘上,惯常清冷的脸上,柔和地笑了起来。
他想起来那日她强行压迫自己吃药时的事是如何结束的了,也是这样严严肃肃的小脸,事先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什么也不说,先谋划着逼他吃下两颗。
等到自己力气回缓了,压制住她作乱的手,她才说,这药得一个时辰吃一粒。他问这些药的来源,她只说不会害人,自己自然不愿,她硬要你吃下去,不吃便只能动手。
女孩子动起手来是没有章法的,什么阴招损招都用上了,让人防不胜防。
还真一贯的霸道又让人得罪不起。
······
弗陵以为经过这件事后,两夫妻能消停一会,不会再对肖阳抱有幻想。
哪知道,白正声却是陡然提起。
“皑皑,要不然,你明天跟爸妈一块回老家得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不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大学四年都过来了,又不是什么巨婴,我知道离开宿舍的集体生活要如何自立更生。”
白正声神色略有担忧:“过去好歹有......他从旁帮衬着你,现在,爸妈都担心你毕业了不好找工作,你一个女孩子,要是在这里吃亏了怎么办?”
皑皑从小就长得好,南方的姑娘身子骨偏小巧,性子软软糯糯,让人升起强烈的保护欲甚至恨不得带回去藏起来。
可她又不同于其他女孩子,面若桃花却心深似海,真诚善良又坚韧独立。
白正声是清楚这一点甚至引以为傲的,从小到大要不是有肖阳在背地里将各路的烂桃花都给挡住了,要不然这些年就得被外头的牛鬼蛇神抓了去。
弗陵低头轻笑,“说吧,又想做什么妖?”
林琴怒火中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不就是想让你回家照顾我们,什么叫作妖,以为我听不懂是吧?”
弗陵微笑着:“妈,你还很年轻,如果不想领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再生一个,高龄产妇的风险或许有些大,但如今有代孕这种服务,如果你们商量好再要一个,费用我来出。”
林琴脸上一片恼意。
她现在真是越发拿不了白皑皑的注意。
看向自己丈夫,想让他再加把劲劝劝。
白正声沉声道:“算了,她想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
林琴一贯听丈夫的话,便只能忍气吞声地同意了。
屋子里刚消停一会,肖阳就在酒店门外面拍门。
弗陵盯着林琴看,“你告诉他的?”
林琴躲去了厕所,抱怨道,“小阳这不是问我回去了没有,担心我和你爸,我就跟他说了,想让他放心。”
白正声听说他过来了,眉梢一挑,拿着蛋糕叉子起身出去。
“我捅死他。”
弗陵:“……”
······
弗陵出了房门,朝肖阳示意了一眼,“有什么事出去说。”她怕有人听墙角。
出了酒店,肖阳跟着白皑皑,前后脚走着,在一旁林荫路上散步。
肖阳见她一直没有问自己任何事情,心中的怀疑已经有了几分肯定,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更多的是舍弃不下这些年的感情。
“皑皑,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原谅过我?”
“嗯。”
“所以,你故意拿她来设局?”
“嗯。”
听听她云淡风轻的语气,肖阳心口隐隐作痛。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答应你跟她分手后,去上海出差还将她带在身边。”
弗陵脚步止住,强压着心中的恶心感,嘴角轻扯着,“你真的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在哪啊!”
她都已经尽力帮他掩盖性取向问题了,为什么还要以为自己就非他不可?
肖阳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是真的看不通透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女孩。
“有些人,三十岁不结婚,就是怪物,有些人,结了婚不生孩子,就是怪物,有些人,好好的事业单位不干,就是怪物,有些人,男的喜欢男的,女的喜欢女的,就是怪物。”
肖阳脸色微微一变,“皑皑,我不懂。”
女孩子姣好的脸上,灿若星辰的眸光闪烁着清清冷冷的月光。
“知道我父母又在逼我做什么了吗?他们想让我回去,希望我按照他们规划的路线走完人生接下来的四分之三。”
“我不愿意,他们企图挽救我,教育我,希望我好,希望把我这个怪物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我知道他们有着为人父母对子女的一片真心,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们的掌控,去更远的地方。”
“至少那里的人都很忙,没时间拯救我。”
······
跟肖阳说完后,弗陵心情愉悦地走到回酒店的路上。
【恭喜恭喜!恭喜宿主实实在在地荣登了肖阳心中白月光的位置,肖阳现在知道你的心意后,决定一辈子只把你放在心底,好好承担自己的责任,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弗陵没想到说了那么多后,肖阳那货的脑回路还能如此厚颜无耻。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真是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