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丹宗与邱贤牧离别一席谈话后,获赠暴雨梨花的萧洛分别去了一趟蕴衍宗与衍御宗,聆听齐道腾在术法上的解惑,在岑彦固那儿得受崩山一式之真意。(..)
因为上次那一次意外而浪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不光是打断了萧洛的计划,同时也让三位大师的一些念头也有了改变。
特别是在确认萧洛在接下来的遗迹之行已然有了自保之力时,便更加没有对萧洛进行那种灌输式的教导。
在他们看来,既然萧洛在这三方面的天赋都如此卓越,那么他们只要做到引导的效用,便是最好的教导。
接下来,便看他如何自行将所学融会贯通,学以致用。
而回到合情道宗那栋小筑的萧洛也的确一直在回味思考三位大师所教导的东西,尤其是他还未能成功施展出一次的术法之道。
他越思考,越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踏在了术法之道上的门槛上,却缺乏某种契机亦或是认知上的修正,才迟迟未能真正踏入那一步。
而这一步放在其他学习术法的修士身上,却往往是第一步,那就是初步掌握天地元气的运行规律,并将从属于自己的那一套道纹契合进去。
这一步自然很艰难,往往感知这方面天赋不加亦或是灵识不够丰沛的修士绝难踏进,普通修士非花费三年五载苦工不可。
但这终究是水墨功夫,是自己感知天地元力气息,然后让自己的道之轨迹契合入天地元力气息之中,有大毅力者,终究能够成功。
而这一步过后,还有另一道更高的门槛等待着他们,那么便是道意,也坑一称其为道之意境。
只要有了自己的道意,心意至,而术达。
这一步飘渺无常,无大机缘大智慧者,绝难踏入。
然而萧洛却是一个术法界的一个奇葩,先有意,而迹未契。
正因为心有道意,是以在齐道腾面前第一次施展术法之时,术未成,而意已至,是以那一滩湖水虽然未凝冰,却是比冰更加寒冷彻骨。
正因为心有道意,是以在与岑彦固对战之时,元气动,而意随至,是以他一击青莲刃歌砍出之时却缘何弥漫出漫天冰雾,一刀之下,更是将其直接冰封起来。
正因为看出萧洛心有道意,是以齐道腾坚信萧洛若是能够顺利继续打破隔阂,步入真人,那么日后的成就,绝对在其之上。
而萧洛也不知自己为何心有道意,而道意又是说不清大不明的一样东西,就如同修士口中的道一般,道可道,非常道,但却是没有谁真正能说清道是什么东西一般。
有了,便是有了,没有,也不可强求。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会有,萧洛思索许久不得其果,正如他为何生而无脉轮一般,让他想了前半生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只能归结于冥冥中不可测的天命,正所谓天命如此。
也许天命虽然不公,但是在某些方面某种程度上却又是公平的。
它往往在给一些人关闭一扇门的同时,却又在其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启一扇窗。
每个人都有天赋,只不过关键这些天赋,是否能被本人所发掘并利用出来。
但绝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很多自身先天原因亦或是环境所迫,碌碌一生,至死也没发现上天在自己身上究竟有何馈赠。
这或许便是萧洛没脉轮却有道意,在其他天赋上也是卓越异常的唯一解释吧。
既然萧洛是没有脉轮的,所以若是以修道之境界去划分,那么他还停留启轮境之前。
但是以他如今只借助体内三门中的元力运转,便可以抗衡一般的结胎境初段修士。
借助其他的底牌,若是单打独斗,恐怕在短时间内可以再真人境之下横行。
然而如今迫在眉睫的遗迹之行,萧洛却是从来不敢小觑,他也不知在遗迹之地会遇到什么危险,而且他相信,若是有人想对其不利,也绝不会傻到与他单打独斗。
既然危险无法预知,便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大的保障。
而没有脉轮同样限制了他通过常规手段去积蓄实力,本身境界问题,他只有通过不断强化自身体魄与加强灵识来达到,剩下,恐怕便只有通过‘旁门左道’来实现了。
如听过灵识实现的术法,如通过八门遁甲秘法越阶施展出的山崩之式,如毒丹,如凝元阵,如暴雨梨花。
如今其他都已然准备完毕,唯一没有实现的,便只有术法,距离施展出自己人生中第一个术法,仿佛只有下很小的一段距离,但便是这一丝察觉,让萧洛望穿秋水。
眼看着距离这世界上最神秘玄奇的力量只差一步,但那步就是迈不过去,无论换成谁,都难免会生出纠结焦虑急燥乃至蛋疼的情绪。
特别是在这种临有大事之前,那种情绪甚至能化作一种内急似的,除了踏出厕所之门彻底解放出来,再也别无他法。
萧洛从最初的焦虑急躁,到中途的蛋疼无奈,到最后的百无聊赖。
最后只好重新重整本心,彻底强制让自己那颗心静下来,更是索性不去想那些,将其他的尽数被他抛诸脑后,全身心去研习那如同小山一般的道书。
就在时间平静的流淌之中,一月之期也终于到了最后一日。
这一日,已然是春之末,夏之至。
午后的崖边小筑同样笼罩在这片难捱的闷热湿意之中。
萧洛拖出老藤椅,坐在庭院中树下的阴影中看着道书。
叶轻恬在厨房中洗着中午的碗筷,而穆颜则就如同一个小书童般拎着把大蒲扇帮着萧洛打扇,为他除去身上的暑意,自己却丝毫不觉灼热,甚至连汗都没出一滴。
“颜儿,若是累了就去床上眯会儿,我其实也不是太热,我辈修道中人,讲究可是一个心静自然凉呢。”
为他打扇的穆颜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而就在此时,天空的云彩却是骤然阴沉了起来,没过多久,这场久候不至的夏雨终于姗姗来迟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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