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虎父无犬女,叶信的用兵绝不在他父亲叶战之下,当年有名的琪储之战,便是叶信用计离间了琪储二国,使原本受琪国挑唆欲要讨伐昭国的储国,掉过头来便去攻打琪国,而在琪国疲于应对之际,叶信献策出使琪国议和储国,使得昭国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琪国五座城池,还与三国结盟。”昭何的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欣赏之意。
“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不过如此了,叶将军之女果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九歌佩服道。
“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之这个叶信,她的妹妹叶心又何曾逊色。”昭何说到此目光陡然一转,眼中的寒意不加掩饰:
“为了他叶氏所谓的一门忠烈,她竟不惜背叛于我,联合她那个忠心耿耿的父亲,将我数月的筹谋一举击溃,使我在痛恨她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她的智慧,我至今都未曾想明白,当初她是如何知晓我的全盘部署而一一破坏的?若不是她的洞察入微,我又何至于中了昭无疆他请君入瓮之计而毫不自知?”
九歌听的心惊胆战,袁亮也似被震到了,良久方缓缓道:“那她当年协助我母亲逃出王府你可知道?”
昭何看他一眼:“后来知道的。”
“那如果一开始便知道呢?”袁亮盯着昭何:“你还会放她走吗?”
“会。”昭何挪开目光冷冷道:“从她誓死不从的那刻起,送她给蔚人已然没有了意义。”
“没有意义?”袁亮不禁嘲讽道:“原来她在你心中,终究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不然呢?”昭何看向袁亮:“成大事不拘小节,身为我安西王的妾室,一没有叶心的智慧,二没有叶信的抱负,能为我拉拢蔚国该是她的荣幸,可惜她却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袁亮再次愤怒道:“既然她一无是处,那你当初又何必娶她?”
“娶她?”昭何瞬间沉了脸色:“若不是那姜尚一心想往上爬,加上昭无疆那对母子的从中撺掇,我又怎会奉旨成婚。”
袁亮冷冷的看着昭何,这个自称为父亲的人,居然从来就未曾在意过母亲,那对母亲而言,他又算是什么?自己又算是什么?
九歌看一眼袁亮,他微微握紧的拳头暗示着他此刻的隐忍,九歌微微转向昭何:
“方才安西王说当年叶将军之死,除了昭王,似乎还有其他势力相助?”
“没错。”昭何点头:“还有勤王,蔚王。”
九歌愣住,袁亮也忍不住看向昭何。
“我不明白,有什么原因让昭王另可结合他国势力也要除掉叶将军?难道他不明白,叶将军一死正是他国梦寐已久的结局吗?”九歌直接问出原因。
“叶战助昭无疆成功平叛使得叶氏一门名声大噪,在那个时候,叶氏甚至达到了与昭无疆齐名的地步,而叶氏所在的商地更是如此,在商地百姓的心中,只有叶战而无昭王,这一功高盖主的现象便是叶战必死的原因之一。”昭何淡淡道。
“原因之一?”九歌不觉困惑道:“莫非还有其他原因?”
“没错,若说功高盖主可以徐徐图之,而接下来的这件事便是迫使昭无疆不得不赶紧出手的原因了。”昭何稍微顿了顿,然后看向脚边安坐于地的叶九:
“当年叶战助昭无疆平叛的同时也得知了杰人谷这个地方,并且知晓昭无疆暗中培养死士的事情,于是从那时起,叶战便对杰人谷留了个心眼,并且还涉险探查过几次,但碍于谷底的瘴气,并未成功。”
九歌闻言似有些了然:“所以昭王害怕事情败露,导致叶将军的不满,所以才先下手为强?”
“何止是叶将军的不满。”昭何冷哼一声:“那个时候,只要是有关叶氏的一点小事都会引发朝堂的波动,民心的动荡,更不要说是蓄意隐瞒叶九一事了,叶九于叶战,那是至亲之人,昭无疆那小子背着叶战干下如此丑陋之事,不要说他一个刚刚上位根基未稳的新王了,就算是父王在位也断然不会如此。”
“既然如此,那昭王又为何逆流而上呢?”
“怕是他也不想,只不过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他能怎么办?暗自训练死士向来为历代所禁止,他当年一个小小庶出的公子,若是让父王知晓他如此胆大妄为,他怕是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昭何的语气里满是鄙夷。
“所以说当年的昭王也是骑虎难下,自己把自己逼入两难之境了。”
“何止是两难之境,说之为绝境亦不为过。”昭何冷笑一声道:“若不是叶战忠于先王,叶氏一族忠于叶战,仅凭一个匈奴,昭国也不得安宁,倘若叶战再有点私心,昭国怕是早就易主了。”
“那叶战的死叶信没有怀疑吗?”
“自然是怀疑的,奈何鞭长莫及,那段时间,匈奴内乱不断,完颜顿年岁已高,本有意传位于其女,即叶信的女儿,奈何其子完颜曼的幕后势力百般阻挠,叶信一边助完颜顿整治内乱,一边还要倾力于周边小国的侵扰,对叶战之死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惜了一代战将,没有牺牲在战场上,反倒被自己一心辅佐的人所害。”九歌不觉心中悲愤,甚是为叶战不平。
“可惜?”昭何轻哧一声:“路是他自己选的,若论亲近,我是他的女婿,他却毫不念亲情,逼得我走投无路。”
“你说昭王是联合勤王,蔚王一同设下了陷阱陷害叶将军,有何证据证明?”袁亮打断昭何的愤愤冷冷道。
昭何看一眼袁亮:“证据我可以给你,只是你想用来干什么?别说是为了帮姜尚压制程烈,你也看到了,眼下程烈已经对姜尚构不成任何威胁,而这个证据非但对姜尚没有好处,反倒会为其引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