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收拾好衣服走出去,看着婶婆正用筛子筛黄豆,君鬼言也不好意思在哪里闲着,也不能做太重的活,就在那里晒着鱼干腊肉什么的。
看到这一切,楚楚有感而发的一种熟悉,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了,她又熟悉,又陌生。
虽然已经过了一次了,可是依旧无法模仿着曾经的事情一步步去办,毕竟她已经完全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为何不重新活一次呢?说不定,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也不一定啊。
楚楚心里想着,如果把所有活了一次的年纪加起来,那么她也应该快是一个花甲之年的人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在这里装嫩,真不知道应该是开心呢?还是应该成熟一点好。
此时,婶婆回过头,看着楚楚在哪里傻站着,顿时生气了,走过去,掐着楚楚的耳朵就拉了下来。
“啊啊啊啊,痛啊婶婆,你轻点,痛死我了!”楚楚捂着自己耳朵惨痛的叫着救命。
婶婆放开她,双手插着腰,指着楚楚说:“猪都要饿死了,你却在哪里站着看,怎么,想偷懒啊!你在不赶紧把你要坐的活弄完,中午吧,甭想吃饭!”
再一次可以看到婶婆这个样子,楚楚心里还是有些小雀跃的,既然天意让她回到了过去,为什么不和婶婆好好的多待一会呢?
看着楚楚依旧在哪里傻笑,婶婆一下子着急了,摸着楚楚的额头,惊慌的说:“天啊,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孩子?不会是中邪了吧?”
楚楚错开婶婆的手,微笑的说:“我才没有呢,婶婆你别着急,小心气坏了身子,我这就去喂猪,嘿嘿。”
其实楚楚知道,婶婆是疼爱自己的,并不会真的生气,如果她不疼自己,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起那么早,收拾家,准备一天该吃的东西,直到快晌午的时候,才让君鬼言叫她起来。
楚楚加快速度忙完了活,然后跑到母亲的坟前跪着。
看着娘亲坟墓,楚楚跪在哪里,将采的野花捆起来,放在坟前,听着风声,还有些微凉。
“娘亲,虽然已是春暖花开时,可是,这风依旧凉飕飕的,不知,你在哪里,可还好么?发生的一切,你是不是都看到了?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这一生,让我好累,真的好累,在从头来一遍,我真的不愿意,您说,我会有其他的选择么?”
君鬼言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楚楚瘦弱的身影,看着她嘴不停的在叨叨着,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
楚楚猛地一回头,发现了不远处的人,立马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开心的走过去,瞪着君鬼言。
“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站在这里偷听别人讲话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道德啊!”楚楚虽然这么说,可是她心里对君鬼言满是爱慕之情。
君鬼言低着头,随后又抬起来,皱着眉头说:“我并没有偷听你说话,只是,婶婆那会说想吃鱼了,我想,前面的小河里,应该会有,就想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去抓鱼,没想到,你在和你娘亲说话,我便在这里等着你。”
楚楚一下子有些酸楚,看着君鬼言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坏啊。
然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柔和的点了点头说:“嗯。好啊,我们一起去吧。”
君鬼言看着楚楚的笑容,虽然他没有迎合的笑一笑,可是心里依旧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样的笑,很甜美。
楚楚在也没办法对君鬼言吹胡子瞪眼的,因为这么久不见,她真的十分想念这个男人,相思之情是无法克制的。
每走几步,楚楚都会偷偷的看一看君鬼言,知道他在,心里面就送了一口气。
“你的伤还好么?对不起,这里的条件有限,伤口会变成疤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楚楚想起来他的伤口,突然问起来。
君鬼言看了看楚楚,默默的点了点头,回答着:“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男子汉大丈夫,身上留些疤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楚楚没有说话,她不想他们之间有这些客套的关系,只是和他站在一起,心里就会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两个人来到河边,君鬼言的身手了得,楚楚只负责在岸上收鱼就好了,可是看着他赤着脚在冰冷的河水里浸泡着,心里面就十分疼痛。
晚上吃过鱼后,睡前,楚楚特意烧了开水,打了洗脚水端到君鬼言的屋子里去。
君鬼言正看着楚楚家里唯一的那么几本书,竟然还能看的这么津津有味。
“你怎么?”
“那会你赤着脚在河中捕鱼,你的身体还没好利索,我想,用热水烫烫脚,应该会好一点,毕竟暖一暖身子,也是好的。”
君鬼言点了点头,楚楚在一旁看着他,算着日子,君鬼言用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吧,最多再有三日,他就要离开了。
长叹了一口气,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楚楚心里面满是思念。
楚楚跑出来,坐在墙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忘乎所以的说着:“还是这里的星星最好看了,一颗颗的变化莫测,那么清楚。”
君鬼言从屋里出来,看着楚楚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星星,跟着坐在旁边,陪她一起看着星星。
“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星星?”
“因为,因为喜欢啊。”
楚楚看着君鬼言说:“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是天上的星星多,还是雨点多呢?”
君鬼言摇头笑了笑,胸有成竹的回答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星星多了。”
楚楚摇了摇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若有所思的说:“不是哦,是雨点多。因为,雨是星星的眼泪,所以,当然是雨点多了。”
君鬼言居然被她的理论说的无言以对,只能无奈的低头笑了笑,楚楚看着他笑了,自己也傻呵呵的跟着一块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院子里面,看着君鬼言,不知道还有多久,她就会很久,都听不到这个笑声了,楚楚好想对他表白自己的心意,可是她知道,不能。
如果她没有遇到君鬼言,没有经历这一段过去,恐怕她无法明白,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能爱一个人爱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只是现在的她明白,君鬼言对她,只有一份思念,她很像嫣儿,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嫣儿的思念,半点没有对楚楚的好感,想到这里的时候,就绝对心里十分疼痛。
再想想,以后,他会征战,遇到嫣儿,还有他和嫣儿的孩子,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更痛了。
“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戏一样,我们的故事,就像是一个戏文一样。”
君鬼言有些不理解楚楚的话,不知为何,在星光下,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的愁绪。
不明白,在一个小山村里,平平凡凡的一家人,这样的家庭中的一个女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感叹,这让君鬼言很惊讶,也很不理解。
君鬼言点点头:“人的一生,本来就像是一场戏一样,说到底,都是在演戏,只是,这一场戏,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楚楚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星星,不一会,困意上来了,楚楚先一步回去休息了。君鬼言看着楚楚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只是,遇到你,我并不后悔。”
果然,第三天,君鬼言就离开了,楚楚的意料之中,所以并不惊讶。
又过了不久,楚江就来了,将楚楚接了回去,这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发生的时间线也没有什么不同。
楚楚和他坐在马车里,对楚江的熟悉,让她并没有多不自在。
看着楚江想问什么,又问不出来,楚楚开口说:“娘亲很期待你会来接她,可是她等了自己的一生,始终没有等到你。”
楚江含着泪说:“是我对不起你娘亲,我对不起云儿。”
楚楚拿出手帕递给楚江,拍拍他的背说:“娘亲从来没有怪你,至始至终,她都相信你会来。”
“楚楚,你可怪爹?”
“以前怪过,可是现在没有了,血浓于水的,永远都是一家人,你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来,我没有任何的理由怪你。”
楚江有些感动,他对不起这个女儿,看楚楚这么懂事,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愧疚,说道:“你娘,给你取名楚楚?”
“我叫楚乐尘。”
楚江点了点头,她娘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可是却很爱书籍,也曾学习过:“这个名字很好听。”
“尘是尘土的尘,尘世的尘。在这个尘世中,卑微的像尘土,却是最顽强的存在。”
楚江拉着楚楚的手,楚江的大手很温暖,让楚楚觉得很温暖,说:“你不是卑微的尘土,既然爹知道你的存在,爹就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孩子。”
楚楚看着楚江,点了点头。
虽然楚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可是毕竟血缘关系,让他十分疼爱这个女儿,虽然陌生,可是包含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