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青萍还是第一次进入七杀的主殿，虽然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好奇地转着眼珠子四下打量。
七杀坐在她对面的席上，面孔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阴沉，“你跟谁学的灵术？”
曲青萍自认为行为没有半点不妥，却见七杀此时对她有些生气的样子，内心极为不平，气性上来话语里便带了些呛劲儿，“跟他们一样，从天府长老那里学来的。不过他们没我学的好罢了。”
七杀猛地一拍桌子，目光更加严厉，“谁准你从其他长老那里偷学的？”
曲青萍心中的委屈越发难以抑制，顶撞道，“那不然我跟谁学？你有教我半点灵术吗？我进太微宫就是来学灵术的，又不是来伺候你混吃等死的。”
她挺直了身子道，“我确实没有其他人的天生灵力，但灵术修为就只看先天获得，不论后天努力吗？那你们还修炼什么？直接用先天灵赋用一辈子就好了。我不信我比任何人差。我虽然起点比他们都低，可我学得比他们都快，总有一日，我会超越他们。”
七杀脸上的怒意竟渐渐冷了下去。
曲青萍见他的火气并不发出来，训斥没了下文，倒是有些拿不准现在自己该怎么做。
七杀沉吟良久，闭上眼睛，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说道，“好，既然你想学，我明天便开始教你。”
曲青萍这下大感意外，有些狐疑起来，“你能教我？跟天府长老教的一样？”
“天府？”七杀负手轻蔑一笑，“凌虚阁里，天府确实还算有点本事，可他教出来什么人才了？也就一个段灵像点样子，可每次考校上却还比不过昆仑阁最末的弟子。”
曲青萍见他口气如此之大，忽觉有趣起来，“那长鞭善舞的天梁长老，金算盘神出鬼没的天同长老，还有天机长老的天竺异术，天相长老的观星和预言，都不算有本事的师尊？”
七杀背过手，傲然道：“天府都只勉强，其他人就更是误人子弟了。”
曲青萍不由低声嘟囔，“好大的口气。”
七杀冷笑一声，对曲青萍正色道：“人的精力有限，你若真有志于成为修灵大家，就不能天天跟他们乱七八糟什么都学，最后不过囫囵吞枣，博而不精。其实灵术本源都是一样的，你将正统的灵术学得七七八八，就相当于夯实基础，到那时再去钻研那些比现在又简便多了。所以我说，他们都是误人子弟。”
曲青萍听了七杀一席话，豁然开朗。
这样看来……七杀或许还有些真本事。
她心里极是欣喜，立刻恭恭敬敬道，“我一定跟师尊踏踏实实修习灵术。今后师尊让我上西，我不敢往东，师尊让我朝南，我不敢向北。”
刚说完她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不知道是不是跟樊周待久了近墨者黑，一张嘴话越来越多越来越欠了。刚刚还因此被师尊训过，忒不长记性。
她偷眼看七杀，发现他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的笑容，但只是那么一瞬。曲青萍愣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