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昧良心无视因果丧人性终遭报应
(1)唯利是图结姻缘
王三良、严含月自王寿山离去后,终于放下心中大石,直起腰来。王三良的坏水冒出十之八九,欺软交硬,夺人财、霸人产、小斗借、大斗收,驴打滚、利滚利,闹得多家破产,逼死数条人命。唯有一点,就是不敢霸**女,倒不是没此想法,只是家中母老虎严含月太厉害之故。
时间真快,转眼十几年过去。王三良夫妻生一子一女。女名王碧莲,十八岁,子名王碧龙,十五岁。这一双儿女出落得十分出色。人们均说上天无眼,给王家送来一对金童玉女。一天王碧莲正在花园玩耍,忽然狂风大作,一旋风顶天立地呼啸而至,将王碧莲滴溜溜裹在风中,霎时没了踪影。丫环大惊,忙报于严含月,严含月派人打问旋风去向,看见者均说见那旋风卷房毁屋而去,不曾见人在风中。王家派人找出百里,毫无结果。他夫妻二人只好作罢,众乡亲都说是报应。
不说王家寻女,单说山东德州有一孙家寨,有一户姓孙人家是将门之后。爷爷是前明总兵,是名将袁崇焕得力战将。后因袁崇焕蒙冤一事,心灰意冷挂官回乡。其子孙文渊生三子。长子孙梦蛟,生的雄壮,人称铁塔,次子孙梦虎,三子孙梦龙。生母李氏生长子一纪后方生次子、三子。丈夫孙文渊五年前已去世,长子出门在外,李氏和二子在家。因是将门之后,兄弟三人跟父亲学得一身武艺,十里八村都知其名。
一日,十九岁的孙梦龙外出访友,远远看到一顶天立地的旋风迎面而来。孙梦龙拿剑刺不中,旋风向树林而去。他赶到树林,见树枝上挂一女子。孙梦龙上前救下此女。细看那女子衣料不凡,但多处损坏,黑发散乱,满面尘土昏迷不醒。孙梦龙出于好心,将此女带回家中将养。后来人多讹传,孙梦龙剑斩风妖,救回一女。
且说母亲李氏听说三子梦龙救一女子回家,前来看望。见姑娘昏迷不醒,急命人赶做热汤,亲自来喂,喂罢又手掐人中,令侍女活动姑娘四肢。不多时姑娘苏醒过来,着人仔细检查只是受惊过度。李氏见姑娘无碍,询问起家乡何处,姓甚名谁。那姑娘下得床来,深施一礼答道:“乃是冀州王村人氏,父亲王三良、母亲严含月,闺名王碧莲。闲来无事在花园玩耍,忽被一股旋风挟裹而走,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如今身在何处,恩人是怎样将我救下,望恩人明示。”老太太说:“是我三子孙梦龙外出访友,行至柳林,见一旋风顶天立地,急抽剑刺那旋风,旋风受伤,滴血而去,你被树枝挂住,随后将你救下。”姑娘听罢,又施礼表示谢意。
这时侍女备好温水衣服让王碧莲换洗。王碧莲换洗已毕,二次出来与李氏见礼。老太太一看,心中大喜。看那王碧莲真象是出自碧波中一枝莲花,亭亭玉立。老太太一生只得三子,见王碧莲天生丽质,惹人喜爱,有意收为义女。她一说明,王碧莲自然应允,叩头拜谢母亲。老太太命安排酒筵,全家庆贺。
数日后,王碧莲禀明义母要回去看望生身父母,以解二老挂念之苦。李氏心有不舍,但义女所言在理,也就应下。次日打发义女回乡,命三子梦龙护送。几百里路程,非一日可至。起初王碧莲出自少女的本能,对孙梦龙有防备之心。二人虽称兄妹,但终非一姓。况且他正值青春,自己又在年少,于是处处小心。多日后,见孙梦龙真如兄长,无半点越礼行为。王碧莲心中由防化敬,又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王三良夫妻二人,自女儿被风卷走转眼二十多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二人十分揪心。原来王三良、严含月对女寄予厚望,实指望女儿匹配乘龙快婿,自己家的家境也能趁此更上一层楼。一日这对夫妻正在房中发呆垂泪。有家人来报,小姐回来了。二人不敢相信,忙问来人:“你说什么?”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银铃般的叫声:“爹、娘。”话到人到,王碧莲来到房中。严含月朦胧着一对泪眼,上下打量,见果真是女儿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由一把抱住和女儿哭作一团。王三良解劝多时,方止住哭声。
王三良问起原委。王碧莲言明自己被刮至山东德州孙家寨,是恩人孙梦龙打伤风妖,救下女儿,其母李氏收我为义女,并让兄长送女儿回乡。王三良夫妇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孙梦龙。见这少年上中等身材,面皮白净,五官清秀,行动中带着刚毅,一身武生装扮,举止中带着英气。这对夫妻本对恩人二字并无好感,视亲为敌,视恩为仇,是忘恩负义之徒。但因听女儿说起孙家乃是将门之后,这才收拾笑容,热情招呼,可谓算盘打得山响。
原来,这对蛇蝎夫妻并不满足于一个土财主的现状,想的是改换门庭,行的是攀龙附凤,盼的是儿女成龙成凤。儿子学文不成,弃文就武。但王家声名太臭,高人请不来,低者他们又不愿意。正当发愁之时,上天送来了孙梦龙。他们见孙梦龙长得不错,又是将门之后,遂起了结交之心。严含月私下问起女儿心思,王碧莲但笑不语。
王三良、严含月商量后认为,目前孙梦龙虽无功名,日后定有出息。女儿年已十八,官不攀,民不就,与他成婚也算郎才女貌,最有利的是成亲后姐夫定帮小舅子学成武艺,王家从此去民气。鉴于以上种种利益,三良夫妻对孙梦龙更是热情,衣食住行由严含月亲自打理,每日嘘寒问暖,让孙梦龙很是过意不去,对严含月说:“伯母,小侄是晚辈,衣食住行让别人打管就是,何必事事费心。”严含月嘴甜心苦,热情如火,说道:“你是碧莲的救命恩人,又是兄长,理应如此,况且我对他们兄妹就是如此,对你当然不能错待。”几句话说得孙梦龙心里热乎乎的。数日后,孙梦龙有意告辞回家。严含月说:“贤侄别忙,过几日我准备亲自带碧莲到山东拜谢亲家,让我准备一下。”
几日后,数人同往山东,离孙家寨尚有一里,孙梦龙打马先行回家报信,孙氏一家出门迎接,盛情款待。那严含月惯会做表面文章,亲家母长、亲家母短,场面既热情又融洽。一日酒席之时,严含月借酒而言道:“亲家母,别怪我酒后失言。”
李氏忙道:“你我之间有什么话说不得。”
严含月说:“咱两家虽称亲家,但是于亲,总不如儿女亲家。女儿落难,令公子相救,是上天有意促成全其姻缘,我来山东,一是为感谢亲家母深情厚谊,二是想看你我是否投缘。今有意将小女许配与孙梦龙为妻。”
李氏一听,正中心怀,双方母亲做主订下姻缘。而后严含月又提出聘孙梦龙为师,传授儿子武艺,李氏欣然应允。
因此,孙梦龙随严含月二回王家,拜见岳父。严含月虚情如火,孙梦龙真心传艺。那王碧龙也练过几年功夫,只是不遇明师。经孙梦龙指点,长进很快。转眼一年多,县里武生考试,王碧龙得第五名武秀才。自打儿子考中武秀才之后,王家也算是有功名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