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波说着就想起了南初锋,眼泪夺眶而出,自己当时要是强势一些,府中哪里还有莫愁说话的份。
南初雨想起南初锋也是一阵惆怅,但是楚昭阳已死,这便是最大的安慰了。南初雨望着天空,哥哥,你可以安息了。
听说楚昭阳死无全尸,连脸都被人划得面目全非,南初雨的恨才足以消散。只是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水墨郡主的消息了,她消失的悄无声息,就宛如烨一般。
想起这个来,南初雨心中还有些怅然。水墨郡主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此次大仇得报,她定然心中复杂。或许前半生太过颠簸起伏,想要后半生过得平稳些。至于烨,南初雨从未担心过他,他并非凡人,想来是有自己不一样的命运。遇和不遇都是缘分,还好她和赫连幽圆满了。
水千波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于是只是轻轻地摸着南初雨的头。
“雨儿和娘都在啊。”南柳突然开口打断了院里的安静。
南初雨转过头去,“嫂嫂。”
南柳笑着道:“听说了,你和燕王要成婚了,我来看看你。”
“你们两聊吧,我去锈喜服。”水千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拿着喜服转身就出去了。
南柳笑着道:“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南初雨道。
南柳忽然低下头,脸上一阵红晕升起,“要做人家的新娘子了,以后可就是燕王妃了。”
南初雨知道她是想起南初锋了,自己将要嫁给燕王,可是南柳兴许会这样单着一辈子,“嫂嫂,要是遇见好的,就嫁了吧。”
南柳摇摇头,眼里却已经有了泪意,“说什么呢,现在是你要出嫁,别瞎扯。”
“嫂嫂,我认真的,要是哥哥在天有灵,他一定不愿意看见你一个人的。”南初雨知道她想逃避话题,可她今日却偏偏要将这句话说给南柳听,只怕以后她去了燕王府就更少能和南柳说这样的话了。
南柳擦了擦眼泪,轻轻一笑,宛如出水芙蓉,美的令人晃神,“你说什么呢,皇上下旨下的迟,东西都没准备好吧,我来帮你一块收拾。”
南初雨佯装生气道:“嫂嫂为什么就不肯听我一句劝呢。”
“雨儿啊,我是说假如,假如燕王出事了,你会爱上其他的人吗?”南柳笑着道,语气里却有浓浓的悲伤。
南初雨却不能再劝她了,倘若你遇上了世间一个绝好的人,以后再怎么努力也难得爱上其他的人了。
南柳笑着道:“不说这个了,我先回笑蓬莱。”
看着南柳匆匆忙忙走掉的身影,南初雨心中一阵愧疚。她原也没有什么错,只是希望南柳幸福。只是这世间有些幸福是唯一的,比如赫连幽给她的。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给,以后她也再不会接受。
一晃便是五日,宫里宫外都是一片祥和的样子。除了这几日都是太后垂帘听政之外,什么意外也没有,就连放了狠话的赫连厥好似都安宁下来了。
刚一下朝,南初雨就被太后身边的丫鬟叫去了。
南初雨心中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太后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走到了青凤宫,南初雨看见宫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才恍然大悟。
“老头,你怎么回来了?”那里站着的不是南初雨的师父了然还有谁呢?
了然原本还一脸笑意,听了她的话,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孽徒啊,孽徒!叫师父。”
南初雨白了他一眼,“老头,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听说我徒儿要成亲了,自然就赶回来了。”了然突然凑上前来,“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南初雨摇摇头,“指不定你会给我帮倒忙呢。”
了然白了她一眼,随机从衣服里掏了个东西出来,“喜不喜欢,为师找了好久才给你找到的。”
南初雨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自己的师傅太过小顽童,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来看看,一路上好多同行找我要我都没给。”了然一副我很牛的样子,惹人好笑。
南初雨这才探过头去看着他手里那个莹白如玉的蛋,蛋壳好像极薄一样,能看见里面那个小东西闭着的眼,“这是什么?”
了然得意的摸了摸胡子,“这你就不不知道了吧,这可是神物,上古时期就有了的。”
“别卖关子,赶紧说。”南初雨伸手接过那颗晶莹剔透的蛋,生怕把它打碎了。
了然摇了摇手指,“十瓶酒。”
南初雨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抢。”谁不知道了然这个大酒鬼,不但喝得多,而且嘴还刁,不是好酒他瞧都不瞧。
南初雨的好酒不过也就百十来瓶,一下子就出手十瓶,肉疼死她。
了然气的胡子又翘起来了,十瓶酒都不肯给自己,这还是自己收的徒弟吗?
“这一路上想要用一百瓶酒跟我换的人不在少数,我可是一个都没同意。”了然白她,“十瓶酒都不舍的!”
南初雨突然“噗呲”一笑,这样的逗比师父,不多见了,要当珍稀动物好好对待,“给你十瓶就是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了然得了酒,立刻喜笑颜开,“这是蔑,比一般的动物有灵性的多,认主的啊。”
“怎么个有灵性法?”
了然敲了她头一下,“动物大多愚笨,蔑可以不一样,在万物之中,除了人最有灵性,其次就是蔑了。上古时代的神仙最喜欢的坐骑就是蔑了。”
“还有啊,这个蔑认主的。你要时时刻刻都守着它,让它一睁眼就看见你。”了然说起自己弄来的这个东西就得意。
南初雨点点头,这才想起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太后却一直没有出现,“太后娘娘呢?”
说道这个了然就皱起了眉,“皇上的身子不好,怕是没有多少好日子了。”
南初雨白了他一眼,“老头,你也不怕被杀头。”
了然撇撇嘴,“这人生来病死都是自然,就是皇上也是如此。我那孽徒之前移龙脉虽没有成功,却还是多多少少影响了皇上了的气。加上皇上自己有心病,现在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南初雨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了然之前教过她算命,可是天子的命有谁敢算,那是要折寿的啊。现在一听,只觉得心中一惊,原来赫连震是真的要死了。
了然看着她皱眉的样子,知道她又在想那些正经事,只觉得无趣,“想这些做什么,不论是换了谁做皇上,你还是执掌使。”
南初雨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记你的徒夫是燕王了?”
她刚说完,了然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我徒夫是燕王,为师还在思考谁敢娶了你。”
南初雨一阵心塞,在她师父眼里,她是嫁不出的吗?
了然见她吃瘪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徒儿啊,莫要想太多,世间万物因果报应,岂是你能躲开的。”
南初雨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就因为知道,所以不甘心。不甘心顺着命运走,就如同你明明知道前面有个坑,想要绕开,却因为那是命运,就不绕开。
了然突然面色严肃起来,“徒儿,你最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吗?”
南初雨摇摇头,不知道他为何一惊一乍的。
“额头有黑烟,你这就几日注意点。”了然看着她额头时隐时现的黑烟,想要算一算。可是南初雨的命格是凤凰,和真龙天子的命格一般金贵,都是一般人不得算的,了然只有这么提醒她。
南初雨白了他一眼,这离成亲也不过五日了,自己能有什么事儿啊。想害自己和赫连幽的两人现在都安安分分待在府里,有什么可怕的。
“小姐,克夜和王妃来府上了。”凌霜突然跑了过来道。
南初雨点点头,转过来看着了然道:“老头我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你。”
了然点点头,心下却觉得一阵奇怪。手痒痒,想要算一算南初雨的命格,可是想到那些算了赫连震命格的同行的悲惨后果,就又忍了下来。
南初雨有好些日子没和南初漪见了,想到要见面,心里还有些高兴,“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凌霜想了想道:“怕是有一个时辰了。”
南初雨点点头,恨不得马车能走的再快些。
可是一到水府门口,南初雨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就冷了下来,门外站着的那不是南怀玉一家子还有谁。
南怀玉一见她,立刻笑了起来,“雨儿,这么巧。”
南初雨点点头,下了马车,只见南初潞站在南怀玉身后,一脸的乖巧,也不知道在装给谁看。
徐氏则是一脸厌恶她的样子。
“老爷怎么来了?”南初雨漫不经心的问道。
南怀玉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不是听说皇上给你和燕王赐婚了,我和你妹妹来恭喜你。”
“虽说你现在住在水府,可你还是我南怀玉的孩子不是。”南怀玉说起这个颇有几分得意。不管南初雨现在是不是住在太师府,可是不管怎么说南初雨也还是他南怀玉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