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悦。”玄色华服女子轻牵起身边银色华服女子的玉手轻声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么就让我们回去试试,能否竭力阻止这个世界重蹈覆辙。”玄衣女子双眸微闪,轻扯嘴角。
“我知道,我知道。”菱悦看着身边正襟危坐的伊舞,淡笑。“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伊舞一身玄色神界华衣,公主的服装在她的身上毫无违和感。仍与当年同样那么意气风发,风华正茂。
只是精致的脸上的稚嫩和冲动已经被岁月和磨难消失殆尽,多了一份沉稳和沧桑。眼底的青春活力早已沉淀下去,深沉而幽邃。
她们都已经知道,神灵的开战就在今天。菱悦,曾经在灵界一时叱咤风云的女王。伊舞,曾经神界娇宠公主。即使如今今非昔比,即使如今大不如前,她们也决定了不再逃避。
“或许当初灵界选择坐壁观上可能真的是错误的决定吧。”菱悦惨笑淡然。她在人界,身体的崩溃即便挽回,心中的痛苦却也只是蒙上了一层遮掩。就连伊沁,那个真心对自己的人都。
对于楚翎焐的追求,她早已放弃。如果真的爱,是不是就要学会放手。他也只不过是不愿意再回去过那种杀人如麻的生活。
“我们回去吧。”伊舞淡笑。转头向站在一旁的扈点了点头,携手与菱悦散为光点。我们就算是为了还自己妹妹的债,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故乡,她们也要奋力一战。
“哎呀呀,一切都好像按照王上的计划进行着呢。”不过结果真的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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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翎影当年眼睁睁的看着沪鹜背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走出那个尸体堆里。而他却是无能为力的在那个血流成河的战场中,无声的流着泪水。背后则是熊熊的大火,灼伤着自己的皮肤。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哭声早已被厮杀声淹没,泪水落入血泊中再无踪迹。在那个年代,哭泣就是懦弱,那个世界没有温柔,没有同情。所有人都是无辜的,所以即便你在则呢呐喊,也不会有人去理睬你。
在沪鹜的眼皮子底下叛乱的结果就只有一个————灵界西凉种族全灭,无一人生还。最起码菱悦最后在搜寻残余叛党时,没有发现。
在那个时代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什么都做不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声音喉咙开始变得嘶哑,他也再也发不出声音。一个蓝衣男子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微笑。
也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强大,却与沪鹜给人的压迫感觉完全不同。无声之间,周边的一切都被淹没在黑色之中。他惊诧的看着一切,不知所措,支支吾吾早已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告诉他,他既然能够看见影境,那么就代表着他的先天能力就是影境。
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他也不知道那个人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战场,作为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紧紧的抓住了他。他告诉他,他的单名一个字,涞。而澜则是他的师兄。
他听得一愣一愣,懵懂无知的他也只不过是木讷的跟着涞不知艰辛的学会了怎么学会影境。在那个在光明照耀下的肮脏世界,甚至还不如影境黑暗中来的干脆。他喜欢真小人也绝对不会靠近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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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浓雾弥漫在仙界大地上方。雨滴淅淅沥沥的落下,落在双方的战服上。双军对峙,这便是一场无声的对战。
也不知是谁一声令下,神界军队与灵界军队便开始对战。不再是普通的冷兵器战争,但是伤亡人数却绝不会少于过去的那一场战争。
鲜血再次顺着雨水流淌。仄鋆屹立于仙界巍峨的仙界城墙之上,眯着双眼淡笑着看着神界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惨死在纷争里。
不论是神界还是仙界,现在所承受的痛苦,都是他们欠他的。为什么把战场放在仙界,他不知道,但是这正是天助我也。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醒来事情竟然就变得如此的顺利,神界的神皇竟然答应了与灵界正式开战。
看来那么的鲁莽冲动,也就只有当年的神界大皇子了。表面看上去不仅有野心并且也有雄心,事实上胸无点墨,最多也只不过是在纸上谈兵。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选择会给神界带来怎样的灾难。
仄鋆从小便被誉为神界自古以来亿万年难遇的奇才。唯一一个文可出相,武可入相的全才。但是当初的他却选择了愚忠。父债子偿,这也是神界欠他的。
“你真的要这么做么。”翃一身红装站于他的身旁。他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葎囚禁在了那块水晶里,而自己为抑火水咒所迫,真正的成为了这个人的手下“走狗”。
她就该料到,那个人类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为什么不这么做。他们欠我的,我要他们一点点的全部都偿还回来。”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戾之气,阴狠到令人恐惧。“那个人,还活着么。他,在哪里。”
“你说仙溪帝瞿溪啊。”翃重新束起了马尾辫,“他啊,本来应该是被困在妖界的大帐里,不过现在应该在璃悦溪手里。我和葎都是因为和她长得十分相像的人才来到仙界的。你也不要想着报仇。他未恢复时冒失去了妖界,恐怕伤害不少。”
“那又如何,他欠我的远不止这些。”
他动摇了。所以他虽然是愚忠的执行了神皇的一切的任务,但是最后的一步,他没有做。他不能亲手杀死瞿溪,他做不到。
他就想把他带走,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但是他却放不下自己的子民。不知道是谁得知了神界的行动,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瞿溪。
但是估计是某人在断章取义,添油加醋,才会导致瞿溪与他对峙的时候情绪如此的激烈。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瞿溪盛怒之下将箭刺入了自己的心脏,那种感觉,生命随着血液不断地流淌消失。死,也许也是一种解脱。
可是那个人在临死之前的他面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让仄鋆绝望。
你可以杀死我,但是本帝决不允许你伤害臣民。
多么的,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