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淮听完后说，假如她的计划优于东山原有的合作对象，报价也合理，也许应该要考虑一下人为因素。
“人为因素？”
吕笑蓉若有所思，放下电话就叫人调查东山和运输公司的关系。她又另找了楚庆云了解情况。
楚庆云轻飘飘一句话就解了她的疑问：“承包东山的运输队和东山的周副总是亲戚。”
“说起来真是不甘心啊，居然是为了这个理由不接受我的计划。”
“也不是没有机会的。东山看着鲜花着锦，其实是烈火烹油。”
“什么意思？”
“东山制造集团是私企，基本上也等同于家族企业。从创始人到现在，每一代掌管者都是齐家人。将近一百年的传承，中间也有因为家族内部争权夺利导致集团衰落的时候。上一代掌门人老齐董，在东山跌落谷底的时候，站出来主持集团内部改革，大刀阔斧改了几年，才有了一段韬光养晦的时光。至于现在，东山内部的情形可以概括为家族企业内部斗争的周期性循环。简而言之，蛋糕大了，人心就蠢蠢欲动。老齐董当年改革，动了不少人的利益，东山的周副总就是其中一派。然而，实际的现任掌权者又是齐总，一来二去的就斗起来了。”
“这么说，还要想法子把这个周副总的影响力给削弱，我才能抢他亲戚的生意？”
“是的。齐总应该巴不得抓到这个周副总的把柄，趁机把他赶走，狠狠挫伤那一派人。”
吕笑蓉默默吐槽，做个生意还要考虑企业内部的爱恨情仇，难怪家族企业后来总是难以为继。
“明白了。谢谢二叔。”
“侄媳妇儿别见外，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
“好嘞，绝不跟您客气。再见，我忙这事去。”
“再见。”
这边一结束电话，秘书就把调查结果发给她了。
果然和楚庆云说的一样，那个运输公司的老总和东山的周副总是亲戚关系，不但如此，运输公司还会每年给周副总发回扣。
吕笑蓉让秘书把所有调查出来的东西汇总，匿名寄到齐总的私人住宅里。
过了两天，齐总亲自打电话给她，电话里表现出要与她合作的意思，但又不说死，只说要再会面好好商量一次。吕笑蓉就明白那份调查结果起了作用。
吕笑蓉马上约了楚庆云到黑猫咖啡厅里，有些东西在电话里说总归不方便。
黑猫咖啡厅的装修翻新了，主色调仍然是黑白二色，室内的墙面上涂了几只可爱的小猫，靠窗的玻璃贴了几只“暗中观察”的小猫，整体氛围变可爱了一点。
楚庆云就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高苑坐在他旁边，说说笑笑的。看到吕笑蓉来了，高苑问她喝什么。
“卡布奇诺。谢谢高先生。”
“你知道我要什么的。”楚庆云轻轻拍了一下高苑的臀部，高苑拧着眉头瞪他，吕笑蓉兴致勃勃地围观。
楚庆云调戏完高苑，回过神就看见吕笑蓉八卦的眼神。
“要不是时间不对，我挺想听听你们俩的故事的。”
“好啊，下次闲了，还是来这儿喝咖啡，都告诉你，嘻嘻嘻……”
“嗯嗯，二叔，现在还是说正事吧。我调查了周副总，把结果匿名寄给齐总，今天齐总就表现出要跟我合作的意向。东山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山这两天大闹了一场，我就知道跟你有关系。有人把周副总的事捅出去了，说他利用职务之便拿回扣。一开始还嘴硬，齐总拿着证据一项一项质问他，他答不上来了，最后就承认了。你知道他怎么为回扣一事辩护吗？”
“说了什么？”
“他说那不是回扣，是分红，他是那家运输公司的秘密股东。但这谎言一下子就被戳穿了，齐总当场叫人去查，查完他就扛不住了。”
吕笑蓉笑出声：“这也太傻了，说自己是股东不就更坐实了他以权谋私，把东山的业务包给自己人做。”
“是啊。其实他的行为挺常见的，奈何他和齐总在内斗，正好被拉出来当典型，杀鸡儆猴了。”
高苑把咖啡送过来，他正要避嫌离开，被吕笑蓉留下了：“高先生不用走，这些东西听听也没关系。”
“好。”高苑大大方方的，就坐在楚庆云身边。
他们继续聊东山。
“齐总顺着这条线扯出周副总更多黑料，最后周副总被撤职起诉，东山也和那家运输公司终止合作。”
吕笑蓉啜了一口咖啡，“真好喝。”
“你喜欢这味道？”高苑见她喜欢，便和她搭话。
吕笑蓉和高苑其实不太熟悉，就借着咖啡聊了一点儿。
一杯咖啡喝完，吕笑蓉回公司里赶计划。
第二次再到东山大厦，吕笑蓉底气更足了。齐总明显升级了接待规格，这次不但没让他们等，还多叫了几个相关的负责人来开会。吕笑蓉一方不像上次那么急着推销自己了，从容不迫地和东山制药讨论他们的方案。
这一次开完会，两家公司基本确定了合作意向，只要把合同细节再商谈一下就可以签字确认了。
后来，经过几次协商，他们终于和东山签订了合同。
当晚，全公司就一起去天盛饭店聚餐，好好庆祝又拿下一个大单子。吃完饭，他们又照例去ktv里唱歌。
吕笑蓉还给参与这个项目的员工都放了假，自己也飞到a市，和楚云淮小聚了几天。
没想到，在a市，她碰见了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
吕笑蓉没通知任何人，自己悄悄到了a市，一下a市她就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吕笑蓉打电话给楚云淮，打了三四次都没接通，她就自己拎着包去a市几个著名景点玩了一圈。
等到楚云淮回拨给她时已经到晚上了。
“喂。”
“媳妇儿，唔，对不起，我没接到你的电话。我今天一整天都在陪客户。”
“你在哪里？”
“在一家酒店门口，刚喝完酒出来。”
“什么酒店？”
“寰宇酒店。”
楚云淮愣愣地看着手机，吕笑蓉挂了电话，是生气了吗？他有点晕，站在酒店门口等服务生把他的车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