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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生只是为了取悦男人，你难道不感到可悲吗？”声冷似刃，湫儿的话如漆黑冰凉的袖剑，狠狠刺进窈窕的心！
窈窕终于动摇。
她曾坚定无数年。
甚至曾将其作为一生追求。
可如今……
窈窕神色慌张，一对美眸不住地探向四周。
可这里，没有帮助。
窈窕颓然。
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美眸忽的一亮——她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满足，得意。
神态之中居高临下。
“为什么会可悲！这么多年来女人一直都是如此的啊！”
“刷”！
剑光匹练，闪烁银华。
恍惚间，宛如惨白月光。
湫儿的剑插入窈窕的心口。
直中心口，不差分毫。
由于此剑太快，没有一丁点血液。
好似插进了豆腐之中。
窈窕抽搐，肥肉狂颤，鼻翼扩张。
美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的头看向自己的心口。
剧烈的疼痛骤然扩散。
可这剑太快，让窈窕闷了一口气。
“一直如此，便对吗！”
湫儿一声厉喝，拔出了插在窈窕身上的剑。
这一剑太快，快到只存残影。
林梵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连他都无法阻止。
只听“噗”的一声，窈窕翻倒在地。
鲜血终于顺着伤口激射而出。
窈窕张开嘴，血液顺着舌头淌落。
她想说什么，却发觉无论怎样努力都是徒劳。
最终，竟什么都说不出。
窈窕这样一个女子。
她本以为自己会游戏一生，男人只是她的玩物。
可她终究是要死的。
她本以为自己是年老色衰而死。
却没想到，正值青春年华，她便被湫儿杀死。
不能容忍！
被一个女人杀死！
被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杀死！
林梵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咸的苦的酸的，一股脑滚上心头。
久久不能成言，这一切都太过戏剧性。
合乎情理却又出人意料。
“你在看什么？”湫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梵身旁，她的剑还残存着窈窕的温度。
林梵看着湫儿。
她那么认真，那么诚挚。
面对这样一个人，无论谁都没办法生气。
林梵自然也不能。
情绪归一，只有无奈的笑。
他语气平淡，不惹波澜，“没什么，只是感叹世事无常罢了。”
湫儿却泠然，淡淡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浑身一颤。
林梵说不出的吃惊。
他伫立在原地。
完全陷入到湫儿的话。
过了半晌，林梵才缓过神来，试探般问道，“那你呢？会被杀吗？”
湫儿重重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我当然也会被杀，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过被杀的命运不是吗？所以我才要证明自己的剑比你的剑更快，这样我才可以不用死。如果有一天，我的力量衰弱，速度渐缓。”
长风吹过。
掀起湫儿的黑衣。
卷起她如瀑的长发。
“到了那一天，我会自己杀死自己。”
她似乎在笑，又仿佛在哭。
林梵说不出这是怎样的情绪。
“因为我战无不胜，我是最强的，没有任何人能杀死我。”
风，吹散了湫儿的话。
冻结了她的声音。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
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感。
林梵看着湫儿，真切的感到可悲。
他的心，苦涩，酸楚。
同样的话，截然不同的想法。
“杀人者人恒杀之。”林梵摇头，目光重新恢复坚定。那锐利的眸似乎可以破开夜空，斩断秋夜，甚至戳穿苍穹！
“我也会死，但绝不是现在！”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秋夜中，是无尽的苍凉。
枯木无，野草无。
在獓狠的破坏下，只有黄叶，残根，死尸。
它们凌乱地躺在地上。
连同叶弘宇和窈窕的尸体。
隐隐包含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你要去干嘛？”湫儿盯着林梵，平静问道。
她就是如此神奇一女子。
纵胸有惊雷，仍面如平湖。
林梵不解，他不知道湫儿要做什么。但他却没有丝毫为难的神色，只是从容回答道，“我要去城主府。”
“你是帮肖天的？”
林梵承认，点了点头道，“是。”
“你是想去送死？城主府现在满是杀机。”湫儿只瞥了林梵一眼，随后竟不再关注。她看向天边，明月当空，洁白无瑕。
可它那样清冷，一如此时的湫儿。
“我为何要死？”林梵不怒，相反，他淡淡的笑，“再说了，想留下我的命，他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你觉得他们都没有那个本事？”湫儿对林梵很好奇。
她一辈子也见过不少男人。
却从没有一个像林梵一样神秘，有趣。
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想要揭开他的秘密。
可她却不知道，对一个人好奇，恰恰是沦陷其中的开始。
“我又不知道他们是谁，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本事。但是不管他们是谁，总是没有本事杀死我的。”林梵微笑，毫不自谦，“因为我这样的人，是不会随随便便就被杀死的。”
他的语气惹得湫儿笑声连连。
甚至连她的身体都随之轻微颤动。
“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你觉得三个化气境的修士还不足以要了你的命吗？”
“三个化气境！”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散了林梵的云淡风轻。
曾几何时，林梵也只见过肖天一个化气境的修士。
时过境迁，化气境的修士竟随处可见。
树妖，骷髅，黄忠，死有分。
包括眼前的湫儿。
他们都是化气境的修士。
“而且他们三人擅长合击，能将化海境的修为整合为化形境的攻击！”湫儿的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凝重，她下意识握紧袖剑。
可林梵看得出，湫儿随时如此说，却浑然不惧。
只有战意滔天！
“那又怎样。”林梵毫不在意，一个侧身便要避过湫儿。
月照影挪。
湫儿却挡住了林梵的身体，“你不要以为杀死獓狠就能与这三人交锋！獓狠虽强，但它毕竟没有灵智，体型又过于庞大。可他们三人，都是一等一的修士，实际战力甚至比修为还要强上些许。”
“我知道。”林梵点点头，语气中隐隐有些不耐。
“知道你还去？”湫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梵。
“去，而且是非去不可。”林梵咧嘴一笑，继续道，“而且不管送不送命我都要去，不管对手实力有多强大我都要去。”
“肖天是你爹？”湫儿不是骂人，而是一本正经地发问。
林梵汗颜，如果他在这种问题上与湫儿争论，无异于对牛弹琴。他只得无奈道，“不是。”
“肖天是你的师尊？”
“不是。”林梵老实回答。
“那肖天莫非是你的救命恩人？”
湫儿隐隐有些期待。
林梵却仍是否定，淡淡道，“不是。”
“那他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让你宁愿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帮他？”
林梵看着湫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朋友。”
“朋友？”
湫儿就像听到莫大的笑话。
“你竟然说……朋友……”
前仰后合。
没有丝毫形象。
“而且要为了朋友付出生命？哈哈哈哈……你真是笑死我了……”
林梵没有笑，他无比严肃。
因为他不知道，这样一件事情究竟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一个人，为了朋友。
不顾自己的性命。
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