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多事夜。
秋过冬去守春来。
沐浴，熏香。
林梵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
即日起他开始斋戒。
李逵不解道，“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去一秘地。”
回忆如泉涌。
虚实不分。
“罗少云为何会见过我？”林梵看着肖天，淡淡道。
哪想肖天无比凝重，“不止是罗少云，我也见过你。”
“可我们并不认识。”
肖天道，“是，从来都不认识。”
“可你们却见过我？”林梵不解。
“准确的说，是见过你的画像。”肖天轻笑，“就在一个秘地里，要不要去看看？”
“好。”林梵点头。
“不过你一定要斋戒三天，沐浴熏香后才能一起去。”肖天顿了顿，神秘道，“因为不这样做的人都死了。”
李逵嚷嚷着，不满道，“什么狗屁秘地还非得斋戒，俺想吃肉！”
“你可以吃，吃了就不能跟我去。”林梵笑道。
“哇呀呀！”李逵用力挠头，愤愤道，“不行不行！俺要吃肉，也要跟哥哥一起去！”
“不可兼得，只能选其一。”林梵淡淡道，眼中笑意难掩。
李逵犹豫，肉糜香气扑鼻。
勾人心魄。
“俺要吃肉……”
肉到嘴边。
肥美，柔嫩。
汤汁饱满。
咕嘟。
顿了顿，李逵大步跑出门去，声音回荡。
“俺要跟你去！不就是肉吗，不吃就不吃！”
看着李逵的背影，林梵会心一笑。
一人离去，一人走进。
白胖矮小，是个修士。
眯眼成缝，笑道，“林梵少侠。”
林梵瞥了一眼，淡淡道，“是你。”
黄开笑意更浓，谄媚道，“是小人，小人黄开。大人还没忘了小人，这可真是小人莫大的荣幸。”
“你能不能挺起胸膛？”林梵忽然道。
黄开怔住，笑容凝固。
良久，良久，他缓缓道，“能。”
竭力挺拔身姿。
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说吧，什么事？”
黄开笑道，“我们少爷想来拜访大人。”
“他还没忘了城门的事？”林梵冷冷道。
“少爷不敢忘，所以特地想跟大人道歉。”黄开仍是笑，仿佛刻上笑容的木偶。
林梵摆摆手，“不必。人是不会计较犬吠的，不是吗？”
尴尬。
却只有一瞬。
黄开继续道，“少爷主要想认识认识大人。”
“我却不想认识他。”林梵冷笑。
“少爷他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人。”黄开纠结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
“他表面上是个纨绔子弟，可实际上有多么努力只有他自己能知道。虎父无犬子，少爷极富修行天赋，十岁入道，五年突破筋肉境。可就在他十五岁那年，发生了些意外。让他修为尽失不说，还再不能修行。”
林梵缓缓道，“什么意外？”
“少爷中了一种毒。”犹豫、纠结，黄开终于继续道，“可这下毒人就是城主带回城主府的。”
“毒无解，下毒人死，到最后甚至都不知道是哪个势力搞的鬼。”黄开苦涩的笑，似乎他只有这一种表情。
“少爷痛苦了两年，城主跟着愧疚了两年。”
“所以他就表现出一副浪荡少爷的模样？”林梵道。
“失望总比愧疚好。”黄开一字一顿道，颇多无奈，“至少少爷自己是这么觉得。”
“那他这些年做了什么？”林梵忽然很有兴趣，嘴角舒展。
“除了明面上保护少爷的我和边承，少爷还招募了十三名修士，修为最弱的是筋肉九层，最强的是砺骨七层。而且少爷还暗地培育了一群少年修士，五百人有十七个已入道。”黄开说着，胸膛挺直，不自觉地向上挺着。
神情骄傲，精光闪烁。
“运行这个团体所需要的资金都是少爷自己经商所赚来的。”
林梵赞许点头，果然人不可貌相。
气势磅礴，满身血气。
灵力翻腾若海。
肖天踏步而来。
“参见城主。”黄天面色涨红，恭敬道。
肖天轻蔑瞥了一眼，冷冷道，“这里也是你配来的？滚！”
灵力浩荡，天地威压。
黄开汗流浃背，冷汗。
“小人滚，这就滚。”
林梵想说什么，却见黄天摇头，目光凝重，恳求。
求他不要说。
不要枉费肖云的一片心意。
“赶人走也可以温柔点。”林梵笑道。
肖天冷冷道，“你太善良。”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杀了白河。”
林梵缓缓道，“猜得到。”
“恩？”
“杀气毕露，凶意难掩，显然是倾泻而出还未凝回。能让你愤恨至此的，也只有白河了。不过让你始料未及的是白河已经突破化气境了吧？”林梵似笑非笑，盯着肖天。
震惊。
不解。
“你怎么知道！”
“凝血九层再强，也接不下你全力一拳。可化气境就不一样，他至少可以与你周旋一番，才让你消耗了这么多灵力。”林梵笑道。
肖天默然，许久才道，“我没想到这废物居然突破了。”
话落，皆不语。
却没人感到尴尬。
“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这事吧？”林梵轻笑，“直说。”
“黑心老人跟我说了件很有趣的事。”肖天面若冰山，毫无表情，“凝血七层的叶弘宇居然被白志秋一眼降服，就连黑心老人也因这一眼逆血喷涌。”
见林梵表情不变，肖天缓缓道，“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与你有关？”
“何必明知故问。”林梵耸肩笑道。
一丝热切，一闪即逝。肖天忙道，“怎么做到的？”
“想让我回答问题，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林梵狡黠的笑，盯着肖天。
“说！”
心头燃火，却无可奈何。
“你为何让罗少云给白志秋服用乾元散。”
目露寒光，锐利似剑。
一切掩饰做作都是虚妄。
没人能在这样的眼神下说谎。
肖天也不能。
“其实这是一个局。”
“当然是局。”
“这是平蒙城的神婆托我做的。”肖天道。
步步紧逼，锋芒更甚。
“她托你你就做？”
肖天点头，“我从不愿欠人情。”
话止于此，却不再语。
林梵隐隐猜到什么。
神婆恐怕救过肖云的命。
毕竟小枫儿就是神婆所救。
“你回答完了，我也告诉你。”林梵缓缓道，“你听说过缘生灵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