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送了谢阿团一把伞,当然,很大可能只是借,但是已足以让阿团姑娘发一晚上的春。
她跑回采兰居后,吧啦吧啦地把芳允小妖精受伤的事,八卦给窦锦云听了。
窦锦云和她围着被子,坐在被窝里,笑眯眯听谢阿团吧啦吧啦。
谢阿团兴致勃勃地说,“哼,芳允以为自己长得好,就一定能征服咱们师父吗?咱们师父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你说对吧师姐?”
不等窦锦云说话,她又说,“对了,我还听着师父说这么一句话,我再见着她,也不过如见你和见茱萸一般。哈哈哈,师父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芳允,老子对你没兴趣!”
窦锦云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笑。
谢阿团笑两声,果然嘎然而止,瞪大眼,扭头问窦锦云,“再见着她?她是谁啊?”
窦锦云默,谢阿团,你的猪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想了想,问谢阿团,“阿团,你还真喜欢师父?”
谢阿团大大方方,“当然。”
窦锦云说,“如果师父不喜欢你呢?”
谢阿团惆怅地抓抓头发,“也是,他武功那么高,我又不能霸王硬上弓。”
窦锦云:“……”
她觉得她和这小师妹,不在一个地平线。
于是抖抖被子,翻过身睡觉,“下去,回自己房里去睡。”
谢阿团裹着被子,像毛毛虫一样扭了扭,贴着窦锦云撒娇,“不嘛师姐,今晚好冷,我要挨着你睡。”
对于这块牛皮糖,窦锦云表示很无奈,起身吹灯,倒头就睡。
屋子里一片黑暗,窗外大雪还在下,芜阳偏北,每到冬日,下大雪都是常见的,更别说是在山中,估摸着这场大雪怎么也得下到天明,四处静寂,偶尔传来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喀嚓声。
谢阿团小声问,“师姐,她是师父喜欢的人么?”
窦锦云说,“是。她叫虞含光。”
谢阿团觉得心口血淋淋插了一刀。
窦锦云顿了顿,又给她补了一刀,“我十六岁那年见过她,是个大美人。”
第二日一早,大雪果然还在下,推开窗户,外面银妆素裹一片,院中的木芙蓉树上积了厚雪,看起来晶莹美丽,窦锦云兴致勃勃地说,“今天好玩儿了。”
身后没回应。
这不对啊,说着好玩的好吃的,谢阿团姑娘总是首当其冲鸡血爆棚。
回头一看,谢阿团顶着一头鸡窝乱发,坐在被窝里懒绵绵地穿衣服,双目无神,兴致缺缺。
窦锦云说,“你怎么了,阿团?”
谢阿团惆怅地揉揉鼻子,恨恨道,“师父居然有心上人?他太不坚贞了!”
窦锦云呵地笑了声,拿了铜盆准备去倒热水洗漱,“我倒觉得师父挺坚贞,心上人都嫁人四年了,他还不娶。”
谢阿团:“啊?”
窦锦云已挑开门帘子,出去了。
谢阿团坐床上咬手指,心里比较乱。
师父有心上人,心上人又嫁人了,心上人还是个大美人,在新情况新形势下,她的擒夫策略应不应该有所调整?
在集善堂吃过饭,一众师兄师姐师妹,欢乐地冲向讲武台。
因为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整个如意山庄都变得欢乐起来。
谢阿团这种神经粗成房梁的姑娘,只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在某件事上钻进牛角尖然后死在里面,她一路和师兄姐们打着雪仗,兴奋地跑向讲武台,把她师父不坚贞的事,暂时忘到九霄云外。
讲武台闹极了。
今天没几个人乖乖练武,全都在打雪仗,还有小姑娘兴致勃勃地堆雪人,偶尔有几个特别老实的孩子,想老老实实练武,可类似于谢阿团屠因封玉这样的皮猴不在少数,嗖的一个雪球砸过去,于是,老实孩子也同流合污了。
谢阿团玩得好开心,她和屠因二师兄一组,与小师兄五师兄对打雪仗。
屠因比她高,腿脚比她灵活,躲闪更快,谢阿团这小废柴自然就悲剧了,频频被打,打得她一张脸被雪冻得通红。
正被打得兴致勃勃,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总是慢悠悠的语调,“阿团啊。”
谢阿团赶紧回头,“啊?”
一颗小雪球嗖的一声,准确无误地弹进谢阿团半张的嘴巴里,顿时冻得谢阿团跳起来,噗噗噗一个劲儿吐雪渣。
几步开外,师祖大人围了一身雪白狐裘,仙风道骨地站在那里笑嘻嘻,右手呈现出高雅的兰花指状,正准备弹出下一颗雪球。
翟让大爷也围了身雪白狐裘,一张桃花脸在白狐毛的映衬下,真是颠倒众生。他站在那里笑眯眯拍马屁,“师父,您真是宝刀未老。”
谢阿团:“……”
又是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师徒!
众人赶紧围过去请安,“师祖早,翟师伯早。”
师祖笑眯眯说,“今天不用练武啊?”
众人冷,不敢言。
师祖大人笑眯眯的时候,通常都笑里藏刀。
谢阿团捂着腮帮子痛苦中,师祖弹的雪球被她吃进嘴里,冻得牙齿好痛。
师祖继续笑眯眯,“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兴,就别练武了。翟让,为师忽然有个好主意。”
翟让笑眯眯,“师父是说,雪里蹴鞠?”
众人眼睛嗖的一亮。
师祖笑眯眯,“翟让,还是你最懂为师。”
谢阿团愤愤地瞪这师徒一眼,是啊是啊,你们俩绝对是真爱!
翟让嘻嘻笑,伸手一指,“师父您看,师弟也来了。不如今日就由我和师弟领队,带两队弟子踢一场,如何?”
众人回头一看,他们师父大人正走来,一身墨黑驼毛裘衣在雪风中猎猎飞舞,越发显得身姿挺拔英气逼人,眉黑鼻挺鬓发如裁,真真是少女杀手。
瞬间就将谢阿团这少女杀得,口水长流。
秦崔走过来,先给他师父请安,“师父,您来了。”
师祖笑眯眯说,“秦崔啊,你来得正好。为师今日心情好,想检阅检阅你和翟让的弟子,近日来功夫学得如何。所以呢……”
翟让笑眯眯接过,“师弟,我们来场雪里蹴鞠吧。”
大家都渴盼地去看秦崔。
秦崔今日显然心情不错,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师父,胜者可有奖?”
师祖略思忖,“晚上不如到我霁月阁去涮羊肉?”
秦崔和翟让异口同声,“好!”
顿时,讲武台就沸腾了,弟子们奔走相告,啊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仅不用练武,还有蹴鞠可看,这场蹴鞠的对战双方,还是如意门功夫最好的两个师父,六师父和七师父对战!
师祖这老人家也兴冲冲,“吩咐人布置场地,为师去邀孙掌门一起来看。”
唯独谢阿团有些忐忑,她鼓足勇气,期期艾艾去问她师父,“师父,是……是所有弟子都要去踢吗?我只看过没踢过……我不大会……”
她师父高贵冷艳看她一眼,“你上场,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说完转身,“屠因,带师弟们过来。”
谢阿团泪水长流:“……”
凭什么鄙视我!
好在窦锦云来安慰她,“阿团,这种蹴鞠都是你师兄们跟着师父去,我也不上场的。”
谢阿团说,“为什么啊?师姐你功夫也不错。”
窦锦云笑了笑,“他们是疯子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