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将漆器按照原来的样子组装好之后,放进了欧阳清的潘多拉之中,半小时之后,警车的鸣笛响彻了这个安静的小区,不少大户人家都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在到了白丽莎的屋子附近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名警察左右夹着满脸血污的欧阳清从房子内走出来的时候,那些看热闹的贵妇人都忍不住尖叫了起来。白丽莎的下手确实没什么轻重,全国女子跆拳道冠军的虚名也不是白来的,陈曦心中为欧阳清默哀道:要怪就怪你自己选错了打架的对象了吧!
三人在做完笔录之后,便离开了白丽莎的屋子,几个小警员还留在那里搜查进一步的线索,欧阳清已经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走出屋子才发现,外面的天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别墅小区中少的可怜的路灯只能勉强照亮一些路口之类的关键地带。陈曦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他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了,估计也没什么吃晚饭的地方还开着了,也许今晚又得靠泡面来填饱肚子了吧。
原本冷清的别墅小区因为这件事情而热闹了起来,大户人家的贵妇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了这件事情,有人说这人是个色狼,有人说这人是个强盗,而后,陆陆续续有汽车驶进了该小区,一批又一批的记者手持着话筒,肩扛着摄像机,围绕在了白丽莎的大屋子周围。那些小警员手忙脚乱的阻止着记者涌入,大声地叫嚷着。
白丽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家,摇着头叹道:“神经病一堆。”
陈曦则担忧的望着翟平,问:“队长,这漆器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吧?可是这样一来,三国古镜的线索不久又断了吗?要是心柔的灵体没有消散就好了,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
白丽莎嘴角扬起,斜瞥了一眼陈曦:“哼!心柔心柔,叫得那么亲热。灵体的话你都相信真是没救了。”
陈曦知道白丽莎讨厌灵体,索性闭口不言,省的又惹来白丽莎的一顿冷嘲热讽。
翟平和停在小区最外面的一辆警车上的警察说了些什么,那位警察似乎很尊敬翟平的样子,恭敬地下了车打开了车门,让翟平上车。陈曦笑道:“队长,你的路子还是这么粗嘛!”
“你们也上车吧,我们回总局!”翟平向两人招手道。
陈曦不解,都这么晚了,不回家回总局干什么?考虑到翟平做事总有他的道理,他还是乖乖地上了警车,一路开回了公安总局。
回到办公室,翟平立即让白丽莎打开电脑,调出了那面三国古镜的三维立体图样资料。这盘资料是翟平从王全那里要来的,他从包中取出了那个装有金雕赑屃的证物袋,还好手套小心翼翼的将赑屃取了出来:“丽莎,你把这个赑屃和漆器上的十二生肖雕刻做一下对比鉴定!”说罢便将赑屃放入了一个类似于微波炉的小装置,关上茶色玻璃制成的小门。
白丽莎的双手飞速的在键盘上打着字,陈曦凑上去看了一眼,只见白丽莎熟练地打开了某个没见过的软件输入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参数,窗口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个三维网格图。后来陈曦才了解到,那个微波炉一样的东西是一个全息立体照相的采集器,通过这台仪器可以将物品的三维模型输入电脑。白丽莎将采集到的赑屃数据模拟成了一个三维模型,并采用了数据库中的多钟对比方式进行对比,蓝色的数据条便开始从百分之零一点点的向右推移着。白丽莎身子向后一仰,松了一口气。
翟平关切的拍了拍白丽莎的脑袋,微笑着道:“辛苦你了丽莎,你躺一会儿吧。”
陈曦见白丽莎走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躺了下来,便拉过翟品小声问道:“老爷子,白丽莎的哥哥和大嫂不会就是搜灵队最早的那对男女吧!”
翟平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最好还是等白丽莎自己看开了让她自己告诉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什么,只能告诉你,导致他们两个死亡的那两起事件确实都是未破的无头案,以后你早晚会接触到的。”
陈曦无奈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心想:要是白丽莎肯告诉自己她的秘密那是猴子都会开飞机了,概率几乎为零嘛。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对比分析的结果终于出来了,白丽莎揉着红红的双眼操作着鼠标,上下翻滚着电脑的出的结论。她道:“队长,资料显示这个赑屃的雕刻技术和古镜上的十二生肖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99.98,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翟平点着头:“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看到这个金雕的赑屃的时候我就觉得无论从雕刻风格还是从雕刻着用刀的方式来看都和古镜上的雕刻异常相似,看来对比分析的结果证实了我的想法,这个古镜的制造者和这个漆器的主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陈曦打了一个哈欠,无精打采的问道:“队长啊,我说这检测明天也能做吧,为什么要搞到这么晚啊?”
“那是因为全息立体采集器和电脑之间用的是网络实时连接,会占用极大的带宽,影响总局与地方公安局之间的网络连接,一般要使用时要向上级申请,我还没准备将漆器中的发现汇报上去,所以就等晚上偷偷的干了。”翟平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坏笑,让陈曦觉得这位睿智的老年人也有贪玩的一面。
第二天,陈曦在家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整天,可以说他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一觉了,就算核物理实验室宿舍的床再舒服,也不急在家里睡觉这样安心。他醒来时已经是接近凌晨四点了,肚子饿的一阵阵翻着胃酸,算起来他已经一天没有吃过晚饭了。他的全身因为睡得太久而感到酸痛无力,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那两平米那么大的厨房,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得从柜子里掏出一包泡面凑合凑合过了。
时钟敲过八点,陈曦和白丽莎跟着翟平再一次的来到了上海博物馆,找到了王全,他们希望再从王全那里套出一点线索来。翟平推开了那久违了的管理室的门,一股浓重的烟味从房中涌了出来。陈曦一开始还以为那群考古队员还都在里面,进了房间才发现只有王全一个人,他低着头,手中捏着一支未燃尽的烟蒂,愁眉苦脸的发着呆。
“老王啊,怎么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究竟抽了多少烟啊?”翟平将地上堆满的烟头用脚踢开,在王全的边上坐了下来。
“原来是老翟啊!哎,没想到我那徒弟欧阳清会干出这样的事来,真是完全想不通他怎么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翟平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王全将手中的烟头使劲朝地上一扔,忿然道:“我真是老眼昏花看走了眼,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翟啊,我这不争气的学生给你添麻烦了,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说罢王全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欲作下跪状。
一边的陈曦和翟平两人赶紧将他扶起,翟平呵斥道:“老王你清醒点!人总是会有看走眼的时候的嘛,忘了这件事吧!你这样为难自己才让人放不下心,你看看你,在这么抽下去非抽出肺癌不可!”
“你让我怎能不责怪自己?从前认识的欧阳清是那样的有礼貌,可是现在却和当初判若两人,就好像是被什么魔鬼附了体一般!”王全不断地用拳头捶着桌子,陈曦感觉那张桌子的寿命可能长不过今天晚上了。
翟平听见王全这么一说,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什么,他故意提高了声音质疑道:“老王,你可是一个科学家,怎么也会有魔鬼附体这样迷信的想法?”
气头上的王全脱口而出:“哼!什么迷信,世上真的有这样的术法可是让灵魂从自己的身体离开转移到别的东西之上!当年我在苗疆的时候亲眼见过苗人表演‘移魂降头’。”
这下不单单是翟平,连陈曦和白丽莎听了这话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翟平见自己无意间的话语竟套得和移魂灵如此接近的线索,心中不免窃喜。陈曦也是双手握拳,心跳加速,手心中早已渗满了汗水。
翟平继续用百试不爽的激将法来刺激王全:“什么移魂降头,听都没听说过,老王你别随便编出个什么东西来忽悠我们。”
王全“倏”地站起身子,虽说他矮矮胖胖的身材坐着和站着没什么区别。他的脸憋得通红,说道:“我会骗你?那我就好好地跟你们普及一下这些知识。中国云南地区的苗族有一个分支,叫做蛊苗,因为擅长各种蛊术而闻名。所谓的蛊术就是利用一些小虫子小生物来下咒,比如苗女会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上下情蛊,一旦那男人背叛自己,便会离奇死亡。这些蛊术虽没有任何科学证明,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东南亚的人将苗族的蛊术与他们的巫术结合后便产生了著名的降头术,而我所说的移魂降头便属于降头术的范畴。”
陈曦从前也看过不少的科幻小说,里面就涉及了类似于降头术这样神秘的巫术,可是陈曦从没认为这种东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