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林盟主驾到,倚翠院有矢远迎,不周之处还望林盟主莫要见怪。”旦见二楼转角处步出一位身着靓丽裙衫之人,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纤细白嫩的手指一边下楼一边轻敲木栏扶手。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在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衫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淋漓尽致的凸显在众人视线之中。在观其面似芙蓉,眉如柳,身躯挺拔体态丰盈,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小嘴张合之间两颗尤为醒目的小虎齿闪闪生光,好一份古灵精怪,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任姐姐!”祝艳君微张双唇眼中流露出了一种不自然的惊奇之色,面容僵硬的无所适从。
此女一现身如击进水中的一颗石子,让平静的四周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喧哗。
“她不是琴筝舫舫主吗?真是难得一见呀。”一人哑然望向身边人道。
“可不是吗?能蹬上倚翠院四宝舫的人都是名门贵族,豪杰霸主,我们算什么?”另一人吓一跳回望道。
“琴牵美人吟的任嫣然,果然是颠倒众生之色明眸善睐之姿啊!不错,不错。”一豪士打扮之人眯着眼欣赏道。
“越彤见过任舫主!”之前严词质问过林南天的老鸨此刻态度却出奇的恭维神态尊崇上前行礼道。
林南天凌厉地扫向任嫣然心中顿生一股防备之感,此院绝非一般江湖势力,里面女流之辈皆内功不凡身怀绝伎,丹田处气息游弋,面色红润饱满,双目精光开合,步态声息虚无,分明是修炼了某种顶级内功之相。
任嫣然手捂下巴失笑的看了眼祝艳君对老鸨吩咐道:“你先把人带下去,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站着,让外人看了笑话。”
“遵命,老奴这就带人退下。”说完老鸨招呼众下轻身退了出去。
“祝妹妹,眼前这位可是号称七绝天龙的武林盟主林南天,与我们孙盟主并驾齐驱,就算是我们院上见了也会礼让三分,实乃武林中威名赫赫的英雄人物,妹妹可切莫怠慢。”任嫣然向林南天屈膝作一礼后说道。
“是,尊姐姐教诲。”祝艳君恭敬的站起来退至床旁,双手自然下垂两眼微合,静态的尤如一株百合,显得清新淡雅又安然静美起来。
“不知姑娘作何称呼?”林南天双手微弯作一稽道。
“奴家任嫣然,是这倚翠院秦筝舫的管事,林盟主若是不嫌弃奴家身份卑微可唤声‘然儿”即可,奴家也可三生有幸了。”任嫣然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望向林南天,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的说道。
“那就依姑娘之言!然儿姑娘,祝阁主方才说林某要商谈之事她作不得主,适才观祝阁主对然儿姑娘的神情,想必然儿姑娘是这此院能作得主之人了,不知可否卖林某一个情面,事后定重金相谢,不甚感丰富好笑的瞄了眼祝艳君,后者不觉的把头缩了缩怨愤地扫了眼林南天后低首不言。
“林大哥可是取笑然儿了,想我倚翠院有春夏秋冬四阁,琴棋书画四舫,算上我和祝妹妹就有八位姐妹,上头尚有文武二室、阴阳一楼,然儿又如何能是什么作主之人呢?”任嫣然身材高挑的双腿一侧接着问道:“不知林大哥执意要赎的人是本院的哪位姐妹,或许然儿可自做主张让此女专供服侍林大哥莫在接待其他客人,不知林大哥可满意!但不知所赎是何人,可否告知名讳于小妹。”任嫣然双目含笑凝视林南天。
林南天表情淡然的犹豫片刻轻吐出了三个字‘王小丫’。当这名字一出口来既让在场的四人瞬间错鄂,祝艳君面目一呆阴郁地看向林南天,任嫣然则双眼一寒,脸色异常难看;余凡和咸蛋立马双双站起身来,眼神交错间心中苦闷至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是这小妮子,敢问林大哥与她是何关系?”任嫣然话锋一转道。
“素不相识,未谋一面。”林南天摇头说道。
“既然如此,想必林大哥是见过其父?可是金执事所作所为让林大哥误会了不成,才劳烦林大哥此番兴师动众前来赎人?”任嫣然的一番说辞让金文峰心不由的一紧,叫苦不矢起来。
“若当真如此小妹可给林大哥一个满意的交代。”话毕任嫣然两眼一眯轻唤了声‘金执事’。金文峰正在脑海中做着盘算一失神不觉顺着呼唤声看了过来,任嫣然的面孔逐渐在眼圈中放大,身边的场景似乎如走马灯不停变幻起来;任嫣然妖媚至极盯着金文峰,缓慢的从衣袖里滑出一根乌黑亮泽的丝弦竖于胸前,坐手微一拨弄发出轻灵干脆的音调,洞彻心扉。
金文峰两眼遽然一黑,在睁开时四周的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云雾缭绕中,望去一片无尽的花海随风舞动,泊泊的流水顺着花草徐徐淌出漫过脚底给人丝丝寒意。在远处目光所及,七位手持花篮天仙下凡般的少女嬉笑地飞翔而来,让人不绝间心生涟绮,向着少女来的方向迎面追去,面露痴迷之色。
此刻任嫣然已接连拨动了三次弦音,林南天眉目紧缩,突然望向不远处站立的金文峰脸色遽然一沉道:“回牵魂梦?”
林南天速步移到金文峰身侧双指左右疾点其阳白承泣诸穴,随后中食指并立成剑势划至金文峰印堂攒竹二处;气指剑油然而生,一道淡黄色弧线在金文峰面前划过,林南天轻吐一口浊气转身凌厉地扫向一脸淡然的任嫣然。后者面带笑意回望过来神态自若道:“早就听江湖人称林盟主的十指剑气冠绝武林举世无双,一直想眼睹为快,向往以久,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所说,毫无夸大之嫌还略显不足,小妹当是佩服至极。”任嫣然收起丝弦由衷说道。
金文峰此刻微晃下头部双眼渐显清明,背后衣裳汗湿淋漓,脸色复杂地看向林南天双拳一报道:“林兄方才救命之恩金某没齿难忘,但今日之事小弟无能为力,若有能效劳之处林兄吩咐自当全力为之绝不推辞,性命既是林兄救的,生与死也自当由林兄说了算。”金文峰脸色一正扫了眼任嫣然手心一紧退至一旁。
“金兄言重了,此事本就由我引起,自然不能眼看金兄有难而不顾。”林南天转身凝视任嫣然片刻冰冷问道,“为何要取他性命?”
“林大哥可是误会小妹了,不是奴家要取他性命,而是林大哥你要取他性命。”任嫣然掩嘴一笑道。
“胡言乱语,这样说来我来赎一个人还非要死一个人不成了?”林南天不由怒火中烧起来。
“刚才小妹说了会给林大哥一个满意的交代,而林大哥之所来前来赎人都因金执事办事不利冲撞了林大哥这才引发眼下之事,如此根源就在金执事身上,按我倚翠院的规矩,姓王那小丫头是不可能交给林大哥的了,这不就只有拿金执事一条命来给林大哥一个交代了,林大哥若还是不满意那就恕小妹失陪了。”任嫣然眯起双眼打量起林南天说道。
“此事与金兄无多大关系,林某只要王小丫即可,不想取任何人的性命,还请然儿姑娘行个方便并不是来倚翠院无事生非,凭林某人的身份想来找个能作主之人商谈理应不难,银两方面还是出得起的,林某人自问在这江湖上还有些许声望,贵院若卖林某这份薄面它日定当感之请而在奴家手上坏了本院历来的规矩,若林盟主当真是为那小丫头着想还是不要在谈此事的好。”
林南天面无表情的环顾大厅四周沉声说道:“然儿姑娘既然使得出江湖上奇技秘录中的三分损益功法,想来琴棋书画的另三位舫主也各自修炼了一套防身之术吧!单说这位祝阁主,气闲神离,精开尤合,五指纤细却殷红异常,身手绝然不会输于江湖上一般高手。”
“林大哥说笑了,和七绝天龙林大哥相比,小妹几人的这点身手不过图人笑料而已,算不上江湖二字,吓唬吓唬那些深宅公子哥还凑合,真遇上像林大哥这样的江湖名望还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讨苦吃吗!祝妹妹说是呢?”任嫣然突然话锋一转对祝艳君问道。
“姐姐所言极是,小妹的粗浅拳脚不过是弱女子防身之用,和江湖上的英雄豪杰相比徒争笑话罢了。”祝艳君面色不变回道。
任嫣然接道:“若林盟主在无其他要事奴家这就亲身迎送盟主先行了。”
‘啪[啪’随着两声击掌从走廊外一下涌进了十几位身着青衣的彪形大汉来,个个虎背熊腰一脸横肉,皆是这倚翠院所养的护院打手之辈。
林男天则心中微叹一声,转头小声对金文峰道:“此番有劳金兄,还请先行离去,剩下的事只能由林某自行协商了,谢过!”
金文峰表情复杂地观望了周边人马后低语几声默然退至一旁不在现身。
林南天心道,“看来只能硬取人了,在这样耽搁下去恐身陷地,梢后还得找到这如意门的总坛,和这倚翠院倒不必多加唇舌,但答应了王老汉之事只能速决了。”
想到此处林南天仰头高声道:“任舫主既然也不是那能作主之人那林某就自个去寻找下!先谢过姑娘好意,林某还想在逗留片刻,就不劳姑娘费心了,告罪。”说完林南天左脚一踩飞身前上二楼转首示意金文峰尽快离去;金文峰目光一闪悄然退却。
“且慢!林盟主对本院不熟,还是由奴家带路可好!”任嫣然身形一动如一只彩蝶飘向林南天急促说道。
“还是不劳烦任舫主了,林某自会寻路。”林南天右脚往前一踏隔空对着轻身前来的任嫣然挥出一指,急赶来的任嫣然面对突如其来的一道指气嘴角一哼正欲出招化解猛觉眼前彩光一闪便头晕目眩起来,周身传来一阵痛楚落地时脚步大乱,在观林南天早以闪入二楼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祝艳君随后赶来,眼中讶色流露停在任嫣然身旁询问之色望着一动不动的任嫣然道:“任姐姐,你这是……”
任嫣然胸口起伏不定喘了口气声音猛然沙哑道:“好一个南武林盟主,好一招七绝剑气。”只见任嫣然胸前裙衫上出现了二个拇指大的细空,对应着人体胸前膻中鸠尾二穴,点中此二穴会使人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任嫣然此刻梢一提气就疼得冷汗直冒,手脚乏力。
祝艳君脸色担忧的扶住任嫣然,贝齿轻咬向身后紧随而来的一众打手吩咐道:“给我活抓此人,若是让他走出本院半步,你们都各卸一条腿与我。”
众青衣人互望一眼后迅速追寻而去,一时楼道上响起嘈杂凌乱的脚步声和漫骂声,不多时就安静的如同打烊的客栈一般,各楼间门窗紧闭,偌大的厅堂上只留下了任嫣然与祝艳君两人。
“祝妹妹,我梢作调理就好,我们的人不是他的对手,加一起都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你派人速去请卢姐姐和紫妹妹前来,凭我等姐妹联手谅他林南天是条龙也得有来无回。”任嫣然喘了口气狠声道。
“小妹这就安排人去请,任姐姐安心调理。”说完转身正要离去之时突然一抬头猛的望向二楼一处阁间朗声道:“你二人还不肯露面,难道要本阁主亲请不成?”
‘吱呀’随着门窗打开的声音咸蛋和余凡透过缝隙一扫楼下情况后双双跃至祝艳君前伏底身子,“咸蛋!余凡!见过祝阁主和任舫主。”两人脸色无比难看道。
“哼!咸刑管你去给我看好那小丫头,若有丝毫闪失你等也不必来见我了,余司帐,劳烦你安排人去杏药房和天元舫请卢房主与紫舫主前来,下去吧!”祝艳君衣袖一甩不待两人应声就径直追向林南天所去之处;两人互望一眼即可转身对着任嫣然静侯其吩咐。
“你两人照祝阁主所说去做,但不可伤她性命,否则就拿你们去杏药房作药奉!”任嫣然面色不佳轻挥下手后闭目调息不在理会两人。
一听到药奉二字不由的使两人打了个罗嗦,“是!属下这就去办。”如逃命似地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