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隐阁是四季阁按顺序排下来位于夏淑阁与冬暮阁中间的一座华屋秋墟的宏观楼阁,此楼虽然也给人一种豪华大气之感但颜色却略显灰朦,楼层有四层,每层的阁楼边沿斗拱如大雁的翅膀一样向上微翘,加上颜色暗淡带给人些许压抑。在阳光下阁楼的颜色突然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就像清澈的湖水倒映在眼帘,让人看得不那么真切起来。
临近此阁楼入目是一扇枯叶形的洞口并未设门,豪华大气约二丈来高,左右各有一副对句,“黄叶无风零自落,戌云不雨孕长阴。”横上则是醒目的三个大字‘秋隐阁’的黄金箔,黑漆其外,朱漆其内,秋隐阁三字尤为显得黑漆深沉而温润,浑厚而古雅。
走进秋隐阁则是一条百来米的走廊,两旁有木栏向前延伸,越过木栏可发现其后有极大的小型园圃,里面所种植的树木花草都是凋零之色,落叶飘落之下花草枯萎弯曲,空气都带有丝寥寂的味道,分明正值秋意浓,与这开春之季十分不符,却又带给人如此的自然之感;在园圃中央处还修有一半亩方塘,但环水池叠石成山,崎岖有致,形成若干洞穴,使人不感单调。临山池建有半亭、水阁和小桥,皆低凌水面,居高临下,可见流水潺潺;立足桥上,会引起寻觅流水源头的意思,望去有广远不尽之意,尺幅天地也就不感局促了,在落叶的掩埋之下看不清所铺垫的青砖石瓦,一眼望尽是一面汉白玉砌成的墙,其上生动形象地刻画了一幅山水墨画,近处小桥流水楼阁,景色大显得凄凉,凄风苦雨,枯草落花,雨打残荷,雁鸣长空;远处高山巍然云雾环绕,天空暗然孕藏阴色,尽显秋之本色。小小的一个园圃仿佛置身于另一处世界,明知是人有意而为但不觉陷入了一个别样的季节中,当真是出门未免流年叹,又见湖边木叶飞。
林南天默默地边走边望点头称赞道:“若其他三阁也是如此布局可想而知花费了多少银两材料才能修到如此规模,当真是巧夺天工之作。”
金文峰点头道:“不错!此楼建成绝非朝夕,在深思其背后势力恐怕已经能只手遮天才能有这建树,我们如意门虽是此楼明面上的东家,但搬空了如意门怕也不抵这倚翠院的十之一毫。”
金文峰随后说到,“这秋隐阁的当家人叫祝艳君,随后由我先打探一二,只有林盟主才有身份为她协商此事,金某不过一区区护卫,是没有资格说上话的,林盟主梢后还请自行处理赎人一事了。”
林南天略点下头,“有劳金兄了!”随后两人穿过走廊径直走了进去。
咸蛋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没人疼没人养的孤儿,自从余伯遇见他可怜其身世又看还算伶俐机警就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收留在了身边,当起了这倚翠院的内事。主要任务就是管束与送来的新货。咸蛋至从被余凡收养以来,可谓耳渲目染下也俨然成为了一个在姑娘中名声臊响的嫖巴子,经过他手的姑娘都是从阎罗殿里走出来的,无论你是良家妇女还是名门千金,包管的比自己媳妇还要顺从,而且个个都是房中好手,专治各种不服;因为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在被回炉到他的手底下去享用那种连恶鬼都退避三舍的刑罚,以及他多种别出心裁充满了艺术气息的手段,以至于每一个经他手出来的姑娘无一不是不求更好只求最好的工作势头。由于了咸蛋这种与天惧来的天赋,让倚翠院的梦监事深感满意,连带着余凡也从一个龟奴升到了现在的外阁司帐;每月的收银就是一般的从七品官员都不及他,但现在余凡与咸蛋可真是操碎了一颗阎王的心,整夜里哀声叹气,愁眉不展。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个小丫头,见过命硬的,但没见过命硬又不怕死的;要不是这丫头被梦监事点名要留下不准伤她性命残她身体,他早就用元末的三大刑具让其投胎重新做人去了,也省得为了她被几个阁主天天调侃了。退一步说,这倚翠院有几个的手段都不在他之下的人物,好不容易从茶壶、打手、龟奴在一步步靠自己的努力与辛酸爬到了现在的倚翠院内事,生活好了地位高了管的人也多了,现在若是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可真要变成落地的凤凰了。
余凡此刻就坐在秋隐阁二楼的秋水间内和咸蛋相对苦脸着。
“蛋子,你说这丫头是不是猴王转世,还真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啊!”余凡叹气不已的押了口茶水眉头柠成线道。
“老头子,不是我说,经我手出去的姑娘没上万也成千了,哪一个不是得像后院里的母狗一样听话,比你家婆娘都还顺从三分,但就出现了这么个列外,软硬不吃的贞洁牌子;打不服、劝不听,杀杀不得,残残不得,饿不死吓不怕。哎!就算这次她开窍了,光是养她那身伤都得个一年半载不可,依我看不如禀明四大当家的直接拿去当肉奉可好?”咸蛋两眼一翻赌气道。
“算了吧!四位舫主都心肠软,除非是犯下泻密窃密的重罪,一般是不会忍心把手下的姑娘们送去万蛊蚀窟作肉奉的,我看你还是别去寻这晦气的好。”余凡不失一笑道。
“这丫头片子年龄不大,骨子倒是一等一的硬气,咬舌、断腕、撞墙、绝食,从没见过这么命硬的丫头,到头来别说动她什么了,只要能防着她别一个不注意送了小命就谢天谢地了;现在我那几个手下天天轮番看着,好吃好喝招待还不领情,最后一次乘乱把头往火坑里扎,乖乖!我都差给她跪下了,姑娘没成自己倒被了一番,在这么玩下去她倒没死,我可能得先她一步了。”咸蛋一说到这里不觉得口中干涩,嘴角都气的直抖。
“哎!梦监事下了死命令,绝对绝对不准伤其性命留着活人等她来处置,我看这丫头估摸着被哪个当家的给看上了,但就算这样也没遇到过让梦监事如此重视的,要不是被山上的那二位大人给看中不成?”余凡吞了下口气小声说道。
“先不管这些,挺到梦监事回来赶快交差为好。也算她命不好,进来的姑娘除了死去的从没听说有能从良出去的,赎都赎不走;我等在想想法子,若还是不行只有硬着头皮往上交了。只是这样做免不了我等地位将有所动摇了,毕竟盯着你我俩位置的可是大有人在啊!”咸倒敲打桌面愁容着望向窗外突然一愣神,余凡一时发觉干儿子的申请异常古怪也不由的顺势往窗外看了去,马上惊讶的嘴角抽裂开来。
只见在秋隐阁的厅堂之中莲花大理池前,一衣着华丽锦绸金缎的男人正双眼冷漠的扫向厅堂内一众青衣人;而在其身旁一米左右,如意门的外门执事金文峰正满脸无奈双手一瞥的连摆头颅。这叫余凡和咸蛋二人不禁打心底观察起这位特殊的客人来。在锦服男人四周呈扇形围着一众身着黑色紧衣,满恋横肉且赤手空拳的凶神恶煞,为首之人一身白色锦缎腰系一黄色佩带,双手抱肩地立在二人正对面。
厅堂之上六尺宽的沉香木阔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旦见一婷婷玉立绝色天香的宫装女子端坐其上,左手抱腰右上撑着皎洁如玉的下颌,尖挺的鼻梁宛如雕刻,小巧红艳的嘴角边上突显一颗米粒大小的美人心痣。圆润殷红的脸上不留一丝红尘的风霜,仿若十七八岁的样貌,细长的眼睑不时怒视来人,不但不显煞气,反而让人心生美感;头戴紫金花冠,身着绿青色霓裳,裙摆下一双裸露的雪色白皙的双足摇晃着人心猿意马;脚根处一对银环清脆响动悦耳的轻音让人心神中不失一种抱得美人归的冲动。而周围除去这些人,其他无关人员早作鸟兽散,留给了他们足够的自由发挥空间;楼上楼下人影晃动,视线聚集之处正是林南天所站的位置。
“好生可笑的南盟主,来我们这倚翠院本鸨只见过找姑娘的,从没听过有赎姑娘的,奴家在这倚翠院待了如此之久盟主可是第一个提这要求的人;实话告诉你,今天不管你是赎得到赎不到,来了都得先给老娘拔成皮在给仍去马河喂鱼不可。”站在众打手之后有一个身着桃红罗裙石青锦缎缘其边头顶戴有簪钗的尖叫的指向林南天一行大声叫囔道。
“肜姨!你先退下,此事我来处理。”宫装女子吩咐道。
“阁主,此人态度嚣张言语张狂,若放得他安然离去势必让外人耻笑本院无人,也无须多加理会与他,不如直接擒下修理一顿仍出去算了。”恭谨答道。
金文峰听闻此言眼皮一跳,不觉间往后挪了一小步思量道:“在怎么说林南天也贵为一方霸主,尽管南北武林不合以久但也轮不到一区区作这出头之事,而观这倚翠院对待林南天却是与一般武林人士无半分不同,看来此地水深不可测啊!”
宫装女子对此冷笑一声并不答复,转首看向林南天身旁之人说道,“金文峰,金执事,你堂堂一个如意门的执事何时却做起了他人的仆从来了,本阁主是看你嫌命硬要来我这打磨打磨是吧!”宫装女子斜视金文峰问道。
“祝阁主,之前我以说明,这位是南武林的林南天林盟主,远来为客,何况倚翠院本就是接客之地,阁主如此态度对之恐为不妥吧!在说林盟主侠肝义胆,想来此赎一个小姑娘本不该由金某带其来,可林盟主对我兄弟几人有不杀之恩,这才身不由已,望祝阁主不要误会。”金文峰言辞诚恳道。
“哼!我们这可是北武林,南北武林向来不合,眼下武林大会不日举办,这节骨眼上前来目的显而易见,你为北武林之人却甘当南武林的说客,此事我定报于你们执事堂不可。”宫装女子剑眉一挑说道。
“祝阁主,武林之事由武林人定夺,武林大会也是由林某与孙盟主间的交流磋商,在说白点与你倚翠院无半分瓜葛,林某来此赎人也不愿牵扯进太多人,你无须把事情说的过于严重,就算没有金兄,凭林某的能力想找一处还是不在话下的。”林南天上前一步不满道。
“哼!他一执事其职责就是维护此地,保本院安定,清除惹事生非多管闲事之辈;现在他带个什么盟主前来赎姑娘坏我倚翠院的规矩,我想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想我院建立以下从不见有姑娘从倡还能在从良的,你们当本院开的是善庄不成?”宫装女子一双秀目逼视林南天说道。
金执事一时也愁着个脸一对牛目可怜巴巴地望了眼林南天双手一摊后退步下去不在辩解。
“祝阁主,林某来此绝无半分闹事之意,能赎最好,若不能可私下在做商量,祝阁主在此院想来也是半个能主事之人,先前有所冒犯还望祝阁主莫要见怪;退一步讲,只是赎个无关紧要的丫头,银两方面林某自问还有些须身家,祝阁主不妨在考虑一下为好。”林南天语气一缓温言说道。
“恩!林盟主,你若是来我倚翠院寻雅兴找乐子,本阁主定会亲身作陪,把酒助兴;若是林盟主来本院是赎哪个看上了的姑娘的话,那妾身就只有让林盟主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林盟主可先思量一二,若还是执意此事,那妾身只能恕不远送!”宫装女子右手一摆两腮桃红的凝视林南天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阁主好意林某心领,但人我是必须要赎的,恐怕还要得罪一二,祝阁主若是应下林某的要求,林某愿出五千两白银赎下此女,不知祝阁主能否通融。”林南天微叹下气态度坚决道。
“你……不识好歹,赎人之事想也别想,本阁主在倚翠院可作不了这个主,你自己去找能作主之人吧!”宫装女子杏目圆瞪骄横一跺脚头偏一旁说道。
林南天苦笑一声略带歉意的看了眼金文峰之后双手倒背自行思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