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身的安海玲就跑回了自己的房中,美滋滋地去填自己的秘密小金库了。
她的房间被安排在梁玉生的隔壁,两人只有一墙之隔,身份地位却千差万别。
她把装满了碎银子的锦袋抱在怀里,掂量掂量,不禁惊呼“哎哟,真重,真扎实!”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出门在外,无论如何也要学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想来自己前世也一定是一个很会考虑的女子,不然为何在现代的阳寿尽了,反而在这里还有得活。
可不过半秒钟,安海玲就愁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银子量一多就容易让人发现,她需得找个机会去城里找个钱庄把这些银两都换成银票才行。
想来她到这胜寒居也有十日之久了,做了这梁玉生的贴身侍女,她可是每日里战战兢兢。就生怕他那么一个心血来潮又要看她的凤凰胎记。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日,大小姐梁玉英走了之后便又来了一个白发矮个子的老头,名字倒是好听。听梁四叫他什么来着……素情老师傅,那老头肯定是个性格古怪又孤僻的人,来了只管给她把脉半天从来不说一句话,只是两条蜈蚣白眉像打了结一样,怎么解也解不开。
安海玲只当他是个看病的老郎中也没做多想。只是,那日起,这公子就十分忙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常常是在书房里翻看古籍,安海玲因为看不懂,自然也就常常开溜串了西南北三院子的门,靠这一张嘴挣了那么点钱。
藏好了银子,安海玲便端了茶水回梁玉生的书房里去。
那厮好似还在写些什么,又像是画,好像一个阵法图,又有点像地图。
浅浅黄色的布帛上各种形状的图案,线条,大点小点组合成了一副鬼画符。
安海玲看不懂,小脑袋瓜子趴在他对面抬起手学着他写字的样子,她这个贴身丫头当得确实不是那么一回事,难得他也不管束,每日里她就只需要当他的跑腿便成,时不时取一点吃食,或者茶饮,又或者纸墨。
他抬头看了一眼她,眼里闪过一道冷意,又快速消失不见。
那日师傅过来给她把脉,结果意料之中……齐凰厢内的女子,脉搏异于常人较强,甚至比普通人里的成年男子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安海玲刚好亦是如此,她的脉搏远不像她外表那样虚弱。
素情老师傅曾是是齐凰厢的医翁,虽为齐凰厢的专用医翁,但却是不能住在里边的。
他对自己说过齐凰厢很有可能全数皆为女子,因为医治需要,他曾多次进入齐凰厢。虽然每一次进入总是被蒙住双眼,但医者本身对于男子女子的身体从脉搏上便可辨别。他十几年来进出齐凰厢,却从未在里边为男子诊治过。
梁玉生不禁更是疑惑,当年齐凰厢一向以其有如鬼斧神工的兵戎而风靡江湖乃至朝廷甚至邻西兰麟国,邻南蛮青国,邻北崇圣域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可若按素情师傅所言,这齐凰厢若皆为女子那又如何来得兵戎。这里边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谜团,一层又一层……雾中看花,无论如何,他都要加快速度才行,决不能让他人抢先一步,否则恐怕世道危也,她亦危也。
六年来,对齐凰厢,这个被天子禁言的秘密在暗里一直被有心人挖掘。全天下都在寻找传说的那个宝藏……各大势力费尽苦心,不惜一切代价,江湖上的邪恶组织更是蠢蠢欲动。急流暗涌,若果不能赶在其他人面前,恐怕将酿成大祸。
按祖父所言,凰嗣一旦现世,便会在第一个满月之时现凰印,仅昙花一现便会消失……唯独……
梁玉生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上的鬼画符,轻轻吹干折好便藏进了袖子里。
“今日本公子出城里一趟,你好好在居里待着,没什么事不要乱跑。”梁玉生交代。
“公子,您要出远门舟车劳顿,不如让奴婢跟着您也好伺候您。”安海玲听说要去城里整个人顿时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