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阿言呢,明明刚才在台上还看见她了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冰零四处张望,疑惑自语。
“小恶魔,你在找什么呢?”雪落尘追上来,看她伸着脖子四处望来望去,像是在找什么人,便出声问道。
“你有看见阿言吗?刚在台上我明明还看见她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冰零洛心底越发疑惑起来,阿言从来不会没有交代就消失不见了的,这可一点都不像她的性格。
雪落尘了然,只是他真没看到,摊了摊手,“不知道,没看到,可能是回宫了吧!”
“是这样吗?”
“肯定是,突然她还能去哪儿?”雪落尘不在意的说道。
雪落言在北城并没有什么朋友,加上她性子本就冷,更别说她基本上一年下来就没有几天是在宫里的,十一年了,若不是每年都会回来那么一两次,恐怕那些人早就忘记了北城还有雪落言这一号人了吧?
回到家,不知道为什么,冰零洛总感觉心里有些许恐慌。
一颗心砰砰乱跳,像是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直到雪落尘派人来说雪落言在宫里好好的,她这一颗心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拍了拍桌子,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星星点点的繁空,冰零洛起身,下一秒又重重坐了下去。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去找他?
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姑娘家,他也不知道担心?
“哼!”冰零洛想着,心底顿时不爽了起来,貌似,自从冥界回来之后,她和寂灭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仅有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她主动去找他的!
起身将门拴住,冰零洛躺回床上,狠狠扯过被子一把将头蒙住,双脚,还用力踢了踢被子。
暗处突然冒出来一阵轻笑声,冰零洛听到了,只是她没动。
随后,隔着一层被子,她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底暗暗吐槽,这只鬼怎么还会有脚步声了?
噢他现在是雪落痕不是鬼。
然后,她感觉到被子被掀开了一角。
接着,满含笑意的声音传来,“小铃铛,又有谁欺负你了?”
冰零洛翻了翻白眼,有谁能欺负的了她?她不去欺负人就谢天谢地了!
到了这个份上,她再装睡就没意思了,干脆掀开被子,郁闷至极,“你怎么来了?”
寂灭和衣钻了进去,躺在她旁边,伸手搂住她的腰身。
“想你了。”
冰零洛撇撇嘴,抬眼,问:“这次蛮荒,你要不要去?”
“自然是要陪着你的。”
冰零洛这才咧嘴笑开,“今天没看到你。”
“…我没去。”
“寂灭哥哥,你变聪明了!这个初赛简直太无聊了,要不是参赛的人都要上场,我都懒得去!”
“……”什么叫变聪明了?
“不过明天是擂台赛,到时候要是对上雨疏玉…哎对了,说到雨疏玉,你知道那个赌局没?”冰零洛突然嘿嘿奸笑起来,她好像不小心偷听到雨疏玉她出三千万金币赌她自己赢?
哟,公主果然是公主,比她这个穷人有钱多了。
看看,一出手就是三千万金币,金币呀!可不是铜币银币!看来雨疏玉是被她刺激到了,下了血本啊这是,不过她既然敢下血本,她这次要她血本无归!
“钱够了吗?”寂灭突然说道,看着她的眸子里,是深深的宠溺。
只要她开心就好,没有什么事情,比她开心更重要。
她的妻子,不再是个傀儡了,真好。
“嗯?”冰零洛被他突然的发问有些懵,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重重点头,“嗯够了够了够了。”
不能再够了!
-
彼时,皇宫。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屋檐上飞快闪过,没有惊动任何人,不出片刻,便出了城,到了郊外一处荒林中。
伴着晚风,树叶沙沙作响,不时有叶子飘落成泥。
雪落言紧紧盯着不远处那道修长的身影,眼中,迷茫夹杂着惊喜的情绪。
久久,两人都没有动。
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三千墨发随风飞扬,衣袂飘飘,不胜风骨。
男子的身影渐渐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雪落言忍不住低头呢喃:“挽歌…挽歌…挽歌?”
猛然抬头,“你是挽歌?”
男子没有说话,黑眸深深凝望着她,眼底蕴藏的深意,她没能读懂。
白天不懂,现在也还是不懂。
时间恍然间静止了一般,过了许久许久,雪落言眼底的湿润都被风干了,他还是没有动。
又过了许久,男子突然动了,只是一个转身的动作,雪落言竟以为他又要走,又要像下午那样,一声不吭就离开,仿佛,他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世界一般。
几乎是没有思考,雪落言条件反射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身,背对着她,男子的身子几不可见的僵了僵。
“挽歌,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我找了你十年了…”
男子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听到她说找了他十年时,原本想要将她的手掰开的手顿在半空,而后缓缓下垂,在身侧,紧紧握拳,青筋暴起。
眼底,一抹狠戾快速闪过,眨眼睛又不见踪影。
挣脱掉她的双手,扳正她的身子,一双黑色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黑黝黝的,如同深深的漩涡,蕴藏着肆虐的风暴。
她还是没读懂他眼中的意思。
是眷恋,是仇恨,是不舍,还是别的什么?
这就是她的挽歌啊,即使他蒙住了脸,她也能确定。心底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一颗心在看到他的时候,跳动得那么热烈,除他之外,又有谁能够做到?
抬手,颤抖着,想要掀开他脸上的面具,他亦抬手,抓住她。
眼底,又开始了一场她看不懂的风暴。
雪落言微微用力,他也用力,握着她的手,却很小心的没有弄疼她。
雪落言咬着唇,眼睛早就湿润一片,这么多年没掉过眼泪,一旦开始,便有些停不下来了。
她紧紧咬着唇,越来越用力,就是不肯发出一丝丝声音。
终于,她缓缓垂下手,放弃了要掀他面具的动作。
突然,他的手背,被一滴滚烫的热泪砸中。
他突然就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在她惊疑的目光下,将她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雪落言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是挽歌,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就知道…你…你不会丢下我的…”因为哭着,她的声音有些许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