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温馨退休的事儿反弄得王屾心里慌慌的。想着,心里又不禁咯噔一下,整整十五编织袋的钱啊,他弄了半个晚上,没把他累个半死,人家到无所谓的样子。简直不敢想了,这个赃官,到底还有多少不义之财,他都想象不出了,吃进去的必须全部吐出来。
门轻轻被推开了,他抬头一看,是刘畅。
“吓了我一跳,你倒是敲一下门呀,”王屾笑说她。
“我还敲门呀,”刘畅白了他一眼,继而又来到他身边悄声地说:“市里要找温书记谈话了?”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王屾笑说。
刘畅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这事儿整个楼上都知道了,都在议论呢。怎么样,你觉得呢?”
“我觉得啥?”
“他们都说你要当县委书记了,”刘畅神秘的笑说。
“是吗,我倒没想过。”
“别装了,还瞒着我,”刘畅有点不高兴。
“真的,好了,人家说人家的,你别掺和。”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刘畅有点急。
“要是真有这事,我能不告诉你。”
“那你是怎事儿?”刘畅很失落的样子。
“怎回事儿?什么怎回事儿,反正组织部又没跟我谈话。哎呀,不说了,安安稳稳的干你的工作,我去温书记家一趟,他马上就要退了,怎也得去看望一下。”
刘畅站起来,向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都是落水的凤凰了,去不去的还有啥用?”
王屾走过来,用手刮了一下她秀气挺拔的小鼻子,“做人可不能这样啊,总得讲点情谊不是。”
“还没给他当够孙子呀,你真是犯贱。”
“别那么难听好不好,”王屾有点不高兴。
“我是说你该在自己身上想想,别因为我影响你。”
“又胡思乱想了,提不提我和你有啥关系。好了,干嘛和自己瞎联系呢,你个小脑袋瓜瞎捉摸什么,”王屾抱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现在不挺好吗,对了,我考虑着你还是到计生委当个局长吧,你考虑一下。”
“到计生委当局长?”
“对呀,单独顶一差,比在组织部干一般职员强,锻炼锻炼,对你有好处。”
刘畅满是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碍你眼,想把我支开?”
王屾怔了一下,像是刚认识她似的,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看你是想哪儿去了,疑神疑鬼的,这个空缺多少人都盯着呢。以前,我就向温书记给你争取过。他也基本答应了,谁知殷秀琴来横插了一杠子,把你要去了当她的秘书,事情就拖了下来,这个位子一直就空缺着。你还是考虑考虑吧,我觉得很合适。”
刘畅还是有点不相信,大眼里满是狐疑。
“看你,还想什么呢,以为我害你呀,真实的,对了,中午你们自己吃吧。”
“王屾,看着我的眼睛,别对我有外心,我可是你的人了,要是让我知道了,”刘畅说着,拿起他的胳膊咬了一口,疼得王屾直咧嘴,胳膊上留下了两排清晰地牙印,深深地陷进肉里。刘畅看着他,“长点记性,”说着,莞尔一笑,闪身而去。
王屾唏嘘着,用手捂着胳膊,“不可理喻,”他嘟囔了一句,重新整了下衣服,出了屋。
刘芳很快从一旁的屋里闪出来,神秘的冲他笑笑,“王县长,要出去?”
“啊,我去看看温书记,有事打我手机好了。”
刘芳应着,“王县长,你和刘畅姐的事到底怎样……”她没有说下去,看来她是很好奇。
王屾笑看着她,又像以前一样,摸摸她的脑袋,“整天胡思乱想啥,很想知道是吧?还是把精力多用在工作上,”说着,走了,楼梯拐口处还回头笑看她,又用手习惯性的点点她,算是个友好的表示。
刘芳很高兴的样子,搔搔高挽的发髻,满是狐疑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家里,温馨依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长吁短叹,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市委找他要谈话的事。
老伴在一旁劝着他,“疙瘩,你不是早盼着这一天吗,怎么这一天来了又不高兴了?”
“谁盼着这一天呀,你个蠢女人家懂个啥,退了退了,就像街上的丧家犬,没人瞧得起。”
“可不能这么说,退了一身轻,愿意干啥就干啥,以后啊,就在家里专心养你的花。晚饭后,我去扭我的秧歌,你去打你的太极,在这儿住闷了,咱就到老家去,如今的沂蒙山啊,满山的树,空气好着呢,”老伴高兴的说。
“那穷山沟沟,兔子都不拉屎的石窝子有啥好,那些年你还没待够?哎,我说,我退了你好像很高兴?”
“别用你的牛眼瞪我,我不是去安慰你吗,还高兴,不高兴有啥办法,你又不是皇帝,一直当官到死。都老了,已经六十三了,要不是改了年龄,按说早该退了,这你还赚了两年呢。退了,也很好吗,要想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总算放了句真屁,我退了,整天守着你个黄脸婆你就安心了,不疑神疑鬼了。”
“你……”
气得老伴不再理他,推门出了屋,正看到王屾推门进来,她用手往屋里一指,“在屋里生闷气呢,你劝劝他,我买点菜去。”
王屾应声进了屋,“温书记。”
温馨睁开眼睛一看,“哦,小王呀,快坐。”
王屾习惯性的又去给他泡茶,温馨忙站起来,“还是我自己来吧,以后得习惯习惯,”他这是说话给王屾听。
“温书记,您放心,要是喜欢我给你泡的茶,我每天都会来给您泡。”
“我可用不起哦,以后你就是父母官了,怎还会来伺候我这个糟老头子,”温馨笑说着。
“呵呵,不能这么说,还和以前一样,温书记,您就是不在职了也是应县的当家人,每天我回来请示的。”
温馨听了很高兴,“可别,老了,脑袋愚钝了,不灵活了,以后要是还有那份心就多来家坐坐,我就心满意足了。”
“温书记,放心吧,您就是不让我来我也回来的。咱应县啊,人走了,茶也永远不会凉。只要我在应县,您就是应县的太上皇。”
“呵呵,瞧你小子说的。哎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本。”
“温书记,我永远是您的秘书,啥时候也变不了。”
温馨摆摆手,“对了,老高刚才给我打过电话来,通知我下岗,说是相志邦和李文功一会儿来宣布。还有点蒙,也忘了问县委书记是不是你。”
“是不是我不要紧,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不是这么回事儿,殷秀琴要是来当了一把手,我怕没你的好果子吃。”
“她吃不了我,您放心吧。”
“别大意,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这不太好吧?”王屾说。
“啥不好的,反正老子马上就退了,还怕他个球,”温馨说着拿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