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刘清已经是感觉到前方道路的难行,周围都是拿着武器的人。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阻挡住他。
他提到杀着,他的目光里面照应着的是,前方那个断臂的身影,他依然在哪里傲立不屈,他依然在战斗。
他的周围,只有三个人了,而且人人都是伤痕累累。
但是他们周围,留下了足够的尸体。
洪把总依旧是冷然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刚才的杀戮,确实是让他看到了这些流贼拼命的一面,不过,这又有什么现在,就是让他们死。
看着周围面色奇差的火铳手,洪把总已经提着刀,说道:“哼,给我射击。”火铳手看到这个样子,只有照他的命令,抬起了手中的火铳,瞄准,十九杆火铳,对着陈老五。
狞笑,苦笑,疯笑。
陈老五猖狂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刚才,他一个人就是杀了五个人,看着那已经翻卷的刀刃,看着那些惧怕的京营官兵,他有着足够的理由大笑。
火铳声音响起,无边的血雾再次的爆发。
陈老五和他的周围的属下们,都是应声倒下。
刘清,眼神瞬间变的通红起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
长街上的厮杀已经是进行了半个时辰了,所有的人都是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疲惫,每个人都是看着对面的那些人,希望他们能够早点的倒下。
当然,京营这边的情况更差一点。
当热汗凝结成为冰晶,当寒冷吹过,所有的士兵,都是感觉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就连洪把总也是不例外。
他呼哧,呼哧,呼哧。
喘着粗气,那口中吐出的水汽凝结成雾。
突然,他感觉到了一阵的晃动,这是什么声音。
他的目光倏然远去,只是看到一阵马踏板路的声音,他的目光转移,看到了让人一辈子无法忘记的景象。
在不远处,二十余骑挥动这刀锋,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在那马匹上,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提着一杆长枪,散发着催人的夺命。
时间在这刻静止。
就在刚才,刘清看到双方胶着了如此长得时间,对着在远方的孙大斗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孙大斗,立刻催动着马匹,向着这里冲杀了过来。
他们就是刘清最后的杀手锏了。
看着孙大斗他们的背影,刘清对着后面的几百个定虏营士兵大声的喊道:“或生存,或毁灭,如此而已。”
“赤将军”后面的几百定虏营士兵,使劲喊出了这个喊声。
这是第一次,他们在气势上面,压倒了京营的士兵。
洪把总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京营士兵们的颤动。
他提起了手里的武器,就要作势一呼的时候,突然一把雪亮的刀锋,穿透了他的胸口处。他的身躯,骤然之间,仿佛是失却了所有的力气,他努力的回头看去,看去,看去。
在他的后面,是一个断臂的血人,那狰狞的脸上,分明写着一丝的得意之色在其中。
在不远处的刘清看到,大声惊喊道:“陈老五”是的,这个人是陈老五,是那个断臂陈老五。
就在刚才,那个火铳手发射的瞬间,陈老五身边的属下们,用自己的身躯遮挡了那飞来的弹丸,但是他依然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晕了。
就在刚才,他终于从昏迷当中醒来,伤痛,失血的虚弱,不断的折磨着他,但是他依然找到了那个仇恨的影子,一把长刀,刺穿了洪把总的胸口。
他同样的倒在了地面之上。
而那洪把总张口的豪言壮语只能是咽却在口中,嘶哑的他,发不出一丝的声响,他伸手,试图去抓住这个世界的一切,但是终于,他倒在了地面之上。
而他的倒下,让京营的士兵彻底的崩溃了,一夜的寒冷,连续主官的阵亡,还有那近在咫尺的危险,让这些精锐们彻底的崩溃。
孙大斗,他的长枪,挑动着杀戮音符,巨大的冲击力,带给了的是那无与伦比的快感,穿透,凿穿,杀戮。这一刻,他们穿杀到了长街的那另外的一头。
而后面的定虏营士兵们也是同样的发力,他们士气高昂,而京营的官兵们,终于开始了逃亡,那往昔的荣誉,那往昔的一切,那往昔的胜利,破坏殆尽了。
黑夜愈加的阴沉,那北风呼啸而至,今夜的血水,凝结成冰,只有胜利者才可以有着他们最为伟大的欢笑,刘清举刀,再次的高声长啸了起来。
昨天的厮杀已经过去了,定虏营昨天夜里死伤二百多人,这么多的死伤人数,还是在夜间偷袭,占据了各种各样的优势,让曾经兴奋不已的刘清有些默然。
陈老五已经给救活过来了,昨天晚上,还真是靠了他,不过他的那队人已经是打散了,就连他自己的左手手臂也是保不住了,而且失血过多,只能是静养着。
别人,都还好,只是第二次来到这座城市,刘清还是有着很多的感慨。
街道上的流民们,对于定虏营的到来,都是比较欢迎的,最起码,定虏营不像京营的士兵一样,总是欺辱他们,而城内的居民们,还是保持着他们一如既往的沉默。
整个怀庆府街道上面,非常的静默。
那两千的京营官兵,除了被杀的,被冻死的,自己自尽的,都是被抓了个正着,这个寒冷的夜晚,他们都是没穿着衣服,冻也是会被冻死,约莫俘获了一千多人。
他们这些人,被黄金翅负责看押,这个曾经的江洋大盗,住惯了牢房,对于别人在自己的手下,有着一种近乎与病态的成就感觉在里面。
不过,这次他们的收获也是巨大的,首先,京营的那些武器装备,还有那些衣甲仪仗,都是被刘清他们获得了,在:城内府衙的外部,还有这大概三十几匹马,这些都是足够的财富。
而最是让此刻刘清惊喜的是,他们竟然还找到了两门火炮,虽然很小,但是这着实让刘清感觉到了一阵的兴奋,另外还有这那十九杆火铳,这对于刘清来说,也是非常非常宝贵的,这些装备,都是给了钱行那个小队,毕竟他们曾经是官兵,对于这些东西还是有着那么一定的经验的。
至于其他的甲胄弓箭什么的,都是被分发下去,然后刘清就决定在怀庆府城里面第二次征兵,这次他略微调低了一点的要求,由于有了上一次的基础,所以这次的工作很顺利。
但是对于那些俘虏的京营士兵,却是在内部发生了不同的看法,王横等人是认为需要将他们吸收进定虏营,但是谷梁用等人却是坚决的要求按照上一次的手段,将他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而且双方都是各有个的观点,王横他们看中的是京营那强大的战斗力,感觉这一千多人如果加入到定虏营,他们不谛于将有一个质的提升。
但是谷梁用的看法,也是很对,他是怕这一千多京营官兵进入到他们定虏营里面,没办法消化,留着始终是一个祸害,毕竟这些人曾经也是正规的官兵。
刘清也是为此有些难以下决断,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过,这个时候,杜成耕出现了。
他先是对着刘清做了跪拜的姿势,然后说出了自己口中的办法,当它的办法说完之后,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都是变了,里面充满着一种叫做惊惧的东西在里面。
不过,这个事情,总算是得到了一个解决了。
在怀庆府城里面盘旋了两日之后,刘清就是带着自己的属下们离开了这座被他们攻陷的城池。
而在远方,曹时年的鬼面骑兵已经是来到了彰德府,看到了在外面迎接自己的王自可和杨成朝,曹时年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但是王自可和杨成朝丝毫不以为意,没办法啊,形势比人强,曹倾烈被任命为五省总督的命令一下,他们就知道,自己以后就要在这位爷的手底下混饭吃了,况且他们如今也是待罪之身,虽然他有首辅杨永昌支持,但这姿态得做足。
其实,就在几天之前,王自可就已经得到了段只有被杀的消息,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办法,毕竟,现在的他也算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有火气,也是过完这段时间之后再说了,不过,千万不要将王自可当成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在他的京营里面,他也是王疯子的名声谁都知道。
他也知道曹倾烈对于自己和杨成朝的映像非常差,不就是因为嫌他们招降了流贼么,但是这也是皇帝首肯的,你怎么不去和皇上争吵,和我们这些人过意不去算什么本事啊。
王自可看着远方渐渐来到的曹时年,在肚子里面不断的腹谤,对面的曹时年来到了之后,确实没有下马。
他昂然的看着王自可,眼角露出了一丝的不屑,看到曹时年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王自可就算是再怎么样,心底也是露出了一丝的怒火,毕竟他也是堂堂的京营总兵。
一时,就这样僵在这里了。
还是监军杨成朝说话了,他本来就是宦官,低贱的人物爬到了高位,对于能屈能伸理解的非常透彻,他笑道:“小侯爷一路辛苦了,还请进大营一叙。”
曹时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说道:“王总兵,杨监军,我想知道你们这部京营是不是该撤了啊”
这句话说完,王自可再也忍耐不住,他沉声说道:“小侯爷,我京营创自太祖临朝之时,要撤我京营这也是需要圣上许可的,小侯爷,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曹时年笑了一下,冷声说道:“两千京营官兵,连一千流寇都打不过,是京营太废物,还是流寇太厉害什么时候,流寇这么厉害了”
“什么”杨成朝首先发言了,说道:“什么小侯爷,你说什么。”
看到杨成朝这么说话,曹时年说道:“哼,这件事一会再说,奉定国公令,以后本将专司豫北剿灭流贼的事宜,若有不服的,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听完这句话,王自可和杨成朝两个人的脸色都是变的很差,但是他们和一众大小官员还是说道:“谨遵定国公之令。”说完之后,曹时年才下了马匹,昂首大步走向了大帐。
曹时年虽然狂妄,但是并不傻,知道在军营里面跑马是很犯忌讳的事情,他也知道这两个人,是内阁首辅杨永昌的人,还是不怕,但还是少留点口实的好。
虽然如此,而那内阁首辅确实很厉害,但是对于曹时年这种百年勋贵来说,并不是非常的放在眼里,要不然曹倾烈当时也不会一力上书要求斩杀这两个人明正典刑。
这么想着,曹时年来到了面前的大帐之中,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十六亲卫,各个都是佩戴者鬼面骑兵特有的面具,身上遍布这红色的衣衫,只有那黑色的面具,仿佛预示着什么。
这十六个人一字排开,曹时年当仁不让的坐到了那个大帐的主座位置之上,目视这大帐里面的众人,待得他们都做好了之后。
曹时年发话了。
他洒然一笑,说道:“本将刚得到消息,王总兵真实带的一手好兵啊,怀庆府城在京营二千强兵的看管之下,流贼赤将军再次攻克。”
听到这句话,那些坐着的京营军官们一下子都是站立了起来,他们的眼中满是惊讶,简直是不敢相信,尤其是王自可更是一脸骇然的看着在大座之上的曹时年,心中惶然。
话说,曹时年的声音落下之时,整个大帐里面再也听不到一声的响动,只有众人吸气的声音。
但是,这还没有完,曹时年更是冷笑的说道:“好戏还在后面呢,京营士兵,被俘一千余人,竟然多数从贼,我真是不知道王大人和杨监军是怎么管教京营的,我想太祖皇帝也不可能喜欢这样的京营吧。”
听到这句话,王自可和杨成朝更是坐不住了,难怪曹时年刚才那么的跋扈,人家有底牌啊。
王自可和杨成朝知道,这个消息要是真的话,那么就算是内阁首辅杨永昌都是没有任何的机会来保他们的。
毕竟,京营作为着大荆朝的精锐,丢不起这个人。
想到了这里,众人都是有些坐不住了,大帐里面却是有些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是心里想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