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殿前到后花园的路许琅殷也走了几回,但今天却觉得这段路是怎么走也走不完。奈何四皇子那碎嘴子还一个劲儿的在前方催促,不是骂她慢的像驴,就是骂她蠢得像猪。
鬼知道许琅殷是拼了多少力气才控制自己不顶着太阳去打他。
又走了许久,终于进了后花园的门,许琅殷一只脚刚进,就见四皇子站在前方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身边的奴才不知哪里找来的蒲扇,一脸献媚的为他扇着。
娇气!许琅殷在心理暗骂。
“喂!我说你还行不行?走路都没有别人爬着快,待会我稍一用力还不把你打死?”前方,那碎嘴子又开始叨叨。
“谁死还不一定!”
“你说什么?”许琅殷正小声嘟囔着,不料那四皇子耳朵确实灵敏,发觉不对便立马立了眼睛。若放平常许琅殷定不怕他,可现在形式不同,收了收脾气再次换上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我说......我说这花可真红!”言罢还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身旁的花。
“你少和我贫,你现在求饶,本皇子兴许大发慈悲饶了你。”见许琅殷服软,四皇子那属于男人原始的征服欲涌上更有底气了许多。
求饶?在许琅殷的脑子里压根没有求饶二字,是没了伞的保护,但是若在阴凉处决斗,许琅殷还是很有把握再次把四皇子打的起不来床。想罢也没去和他顶嘴,扫了眼四周发现左前方有几棵高大的树,皇宫就是皇宫,就连这树也伺候的十分茂盛,那阴影铺撒开来,虽然不大却也够他二人比试。眼神锁定,手也指了过去:“四皇子,这天气太过炎热,我生怕将您这金贵身子晒出个好歹来,这样,咱们去那片阴凉地方打可好?”
今儿的温度确实不低,转眼已到了晌午十分正是日头足的时候,尽管身旁奴才一直为他扇着风可还是觉得不爽快,如今让许琅殷一说,顿时更觉得燥热难耐不由得向那里瞧了瞧。许琅殷见这事有戏瞬间笑的更深,可这一幕却叫四皇子逮了个正着,虽说他性情大条但自小在皇宫长大,或多或少也有些猜忌之心,本就忌惮这女人的功夫,现在就更怕她耍出什么阴招。被打一顿事轻,在奴才面前丢脸事大,若今日不让这女人求饶以后他该怎么在这皇宫里混。
回了回神道:“多些惦念,本王不热,我们就在这比,悍妇有什么招式你尽管拿出来便是。”这声悍妇险些让许琅殷崩了神,可还是压住冲动缓缓开口:“四皇子,实话同您说吧,小女子今日身子确实不爽,要不您大人有大量,改日待我身子好了定陪皇子一绝高低。”话落,眉眼间还挤出些泪花,那模样娇弱,好一个我见犹怜的样儿。
四皇子是知道许琅殷的厉害,这女人绝不简单,一会儿扯了这个借口,一会儿又说这个借口,今日他绝不放她,定要看看这女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罢,全然不理会许琅殷的梨花带雨,轻笑道:“呵!你也有身子不爽的时候?丑女人你少在这装,今儿个本皇子就把话撂这,这仗你是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
许琅殷见今日确实躲不过,也没再多言,更主要的是那句“丑女人”当真激怒了她。稳了稳心神,定眼锁住了四皇子身旁的阴影处,眸色一狠直接冲了过去。
四皇子没想她会突然进攻,还没反应过来,她人眼见到了跟前,一个奴才反应极快,护住心切也没惧怕只朝许琅殷撞去。那头早看出了端倪可却没防备,即便早早收了功力还是不甚落在了阳光下,只一瞬,许琅殷便跳回了阴影中,虽然时间尚短可还是减弱了许琅殷的体力。
这边,四皇子才从方才的事情里缓过神,看了眼为自己挡招的奴才,虽然许琅殷早在碰到他时转了方向,可还是将他吓得两眼发直,腿脚发软竟站也站不太直了。
四皇子本想夸奖一番,但看到那厮的没出息样,登时一腔怒火,转头瞪向不远处的许琅殷:“你这女人怎又是趁人不备时出手?你还讲不讲江湖道义?看本皇子今天不教育教育你!”话落便向前冲去。
许琅殷身子没了多少力气,他来的也是突然,没来得及躲闪,就那么生生的站在原地等着挨打。
四皇子不想她会如此反应,登时一愣,到地的拳也没出但惯性没减直直朝许琅殷摔了过去,许琅殷更是没有力气,眼前一花,扑咚一章间,再回过神,两人已抱在了一起。
谁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又是一声憋笑。身旁的奴才确是有些崩不住了,本以为是场恶战,没想却见皇子同一个女子摔在了一起。今日的伺候了没白来,倒真真见了许多世面。
那四皇子年岁虽已不小,但未曾娶过妻妾,甚至连个同房丫头也没见过。这次也真是头回的跟女子接触这么近,心里激动不已,脸上登时通红连起身都忘了。
许琅殷被压的上不来气,奈何这人就是不动作,推他的力气已经没有了,为了不让自己吃苦只得用手稍戳了戳身上的男人,好着性子道:“四......四皇子......您能不能站起来?这后花园人来人往让旁人瞧见了不好!”
一句将四皇子打回了神,可还是怔愣的瞧了身下的女人好几眼,突得察觉出自己的失态,立马起了身,脸色还是涨的通红,那头一众奴才已拥了上来东摸西看生怕自己的主子伤到什么不得了的地步。四皇子的心神本就慌乱,哪里还能承受他们如此折腾,心里烦躁一把推开了奴才:“滚滚滚!”
本觉得难堪,稍缓了会发觉脸不是那么涨红才敢去看许琅殷,那女人自然还在原地躺着,经过刚才的亲密接触,四皇子对她的态度稍缓和了不少,沉了口气,弯腰便把许琅殷拉了起来。
许琅殷确实没力再挣扎借了他的劲儿站起,脚一站定,许琅殷便冷冷开口:“放手!”四皇子本觉自己英雄救美十分仗义,可许琅殷不念他的情还冷声相拒,四皇子脸色有也难堪,搂在许琅殷腰间的手瞬时放开。没了四皇子的支撑,许琅殷只觉浑身发软,还没来得及站起便歪歪倒地。四皇子正值气头刚想回头数落却觉得眼前一抹身影往下,寻思也没寻思,单手一捞一勾,许琅殷便再次回到了他的怀里。
许琅殷虽然身子无力可头脑仍旧清醒,今日比武不成倒让他抱了两下心里瞬时堵的要命,可自己确实没了反抗的资本,但一直叫他抱着也不是办法,况且这里是皇宫人多眼杂,若是穿出去,皇后又可找到理由数落她一番。
想到此,燕婪涫的面容突然映入脑海,她被别的男人抱着,这世间所有人都会说闲话,顿时,许琅殷竟有些想让这后花园的行人变得多些,真想这一幕传到燕婪涫的耳朵里,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但想归想,若真要让人瞧见,不说燕婪涫的态度如何,光是皇宫里的这些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了。
这想法一出,许琅殷便急急开了口:“四皇子,你可否将我扶到旁边的凉亭内休息?这人来人往的当真有些不合规矩。”
四皇子也不是轻浮之人,他知光天化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扶着许琅殷也不是他的本意,这女人看似凶悍可谁知抱在怀里竟柔的像股子泉水,软的他浑身不自在,奈何她有自己站不稳,鬼知道他此刻到底有多想扔了她。听见许琅殷么提议,四皇子想也没想么就要往凉亭那头挪,但又突然觉得想让这女人如此温顺的和他相处以后也是难事,想往前的脚定了定准备逗逗她。
“让人瞧见了倒好,本皇子正是没有娶妻,你有幸过来伺候也算你命好。”言辞间尽是得意,猖狂到险些将许琅殷气得背了气。
想来他绝不会轻易放手,许琅殷眼珠子转了几圈暗暗叹道:燕婪涫啊,燕婪涫,没成想这紧要关头还是要依仗你。想罢再次开口:“四皇子,玩笑切莫乱开,我早与郇王成了婚,人多嘴杂,四皇子讲话还是小心为好。”
四皇子本就在逗她,没成想她却当了真,丞相府嫡女同郇王燕婪涫结成连理在东熵谁不知晓?用得着她来告诉她?心里一股烦闷油然而生,右手一抓就想把人拎到凉亭了事。
可手刚一用力,许琅殷便奋力一推,那动作太快,他没有察觉再看时许琅殷已摔倒在地,人登时缩成一团,微微抖动似十分痛苦。
这边的许琅殷也是极其后悔的,刚刚她全当四皇子要报复才奋力一推,没成想却跌在了阳光底下,身子接连折腾下来全然没了抵御能力,此时疼痛早铺天盖地的袭来。
四皇子开始还以为这女人再装,可见她模样认真却不是说笑,待蹲下瞧去,入眼尽是许琅殷苍白如纸的脸色,他暗叫句不好。也全然忘了呼救,抱着许琅殷无所适从。主子慌了神,身旁的奴才更不敢率先发生,整个后花园只听得见许琅殷难忍的轻哼。
不知过了多久,许琅殷再次窜出一点儿力气,抬起头见那四皇子仍无措的盯着自己,又默默劝了自己切莫动气,奋力举起手抓过四皇子的锦袍,用尽最后力气嚷道:“你个傻子,还不传太医救我......”
一句才把四皇子喊过神,许琅殷却再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