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用的废物!”紫枢本来还想借着这玉拂尘一举将李无锡打杀了,谁知这小子竟然在打斗中无限成长,良久都无法战胜,一怒之下将玉拂尘一把扔了下去。
早有张筱雨一把接了过来,她一边看着师伯独斗李无锡,一边盯着自己那头白猿与缇典,只是这白猿就知道围着缇典叽叽喳喳地叫,也不上前打斗,却是不知为何。
在旁人看来,自然那白猿只是在吱吱喳喳叫唤,但在通人言兽语的缇典耳中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那白猿一上场便冲着缇典不住地作揖,口称“龙子饶命!”
它所说的龙子自然便指的是獬豸缇典,龙生龙,凤生凤,这话不假,但是指的是龙族中嫡系传承而言。而在庶出的龙种之中,龙子有九,个个不同,獬豸便是其中之一。
龙生九子,九并非确数,只是说这些庶子较多。也正因庶出而不受待见,在龙汉初劫中得不到龙族的庇佑,便天各一方,在洪荒流浪,大多在人族诞生之后,做了一方守神。
獬豸虽是这九子之一,但历来低调,不为人所知,只有那些洪荒种族知道他的来历,白猿是封神大战之前数千年就得道的神猿,自然知道獬豸的厉害,当下见了他只是作揖,只求饶命。
“你称我为龙子,要我饶命,看你也是洪荒种族,然则为何与这昆仑沆瀣!”缇典见它如此通灵,心下也不忍戏耍,方出言问道。
“龙子不知,我是上古洪荒孶遗,在那封神大战中……”白猿侃侃道来,及至说道重生进入云中子门下,数千年来为人驱使,近年更是被紫枢、张筱雨等一帮人肆意虐待,在身上下了诸般禁制,恢复不得原来道体,甚是可怜云云。
缇典一听大怒,他为洪荒种族,有父有母,鳞毛带甲,自然是阐教口中的妖类,本就对阐教一贯歧视妖族的行径反感之至,更兼封神大战中被那阐教借机除去诸多妖族亲朋,早就不满。如今听到白猿如此说法,自然是义愤填膺,当下瓮声道:
“你也不用害怕,今日遇得我,便是造化,你且站在我身后,看谁人奈何你分毫!”
白猿知他神通,当下三蹦两跳跳到獬豸身后,那獬豸身材高大,自然挡的是严严实实。
张筱雨在一边不见了白猿,甚是恼怒,玛德哪里还有临阵脱逃的,当下念起咒语,白猿身上的禁制登时发作,疼得它一下子躺倒在地,抱头哀鸣不已。
这一出声被张筱雨发现了踪迹,她纵身一跳,就要过来擒拿,缇典大怒,摇身化作人形,只一抓便将张筱雨抓在手中,抬手扔给了张哲:“看好你家妹子,莫再为虎作伥!”
张哲当下接了道谢不止,缇典则弯下腰来,只一抹,便将张筱雨下在白猿身上的禁制一把抹去,将那白猿恢复了自由之身,带回本阵不提,那边昆仑紫梧和紫檀见了,却也并不阻拦,让缇典颇感好奇。
却说紫枢在半空中一把扔了拂尘,双手环抱,发一声喊,全身紫气氤氲,光芒四射,道髻应声散开,满头长发四射,整个身躯也咔咔咔凭空变大两倍,化作丈二高下的一个筋肉人,却不正是那昆仑派紫霞功十二重巅峰!
他运气于手,五指箕张,竟然空手就向李无锡手中的金箍棒抓去!
李无锡怎会让他得逞,口中暴喝一声。
“杀!!”
大巧若拙,一招“破杀之境”狠狠地向紫枢头上砸去。心想那静观在这一棍之下都立即落败,即使胜不得你,也要大伤你的元气!
谁知那紫枢状若疯狂,全身真元暴涨,竟然曲臂硬接了这一棍,身形仅仅稍微一窒,便抬臂就是一挥!
李无锡只感觉无边的威压随着紫枢这一挥胳膊压向自己,再加上紫枢如今身形暴涨,力气更是增长数倍,因此在这一挥之下,竟然抓不住手中的棍子,脱手飞出!
“桀桀!紫枢道长,这小子难缠,让老衲前来助你如何?”突然半空中一声阴森森的怪叫,一个番僧模样的老头儿突然直冲而下,朝着那金箍棒抓去。
“答莱喇嘛?!”在场道门众人皆是一惊,这恶僧此时出现,却是为何?
缇典在下面见那恶僧去抢金箍棒,当下纵身跃上半空,挥拳向他砸去,答莱见他袭来,回身翻了个跟斗遁开,将手中托着的一口金钵,反转钵口向缇典罩去!
元朴在下面看了,纵身跃起两丈,接下了跌落的金箍棒。
“这和尚叛祖求荣,最是阴险,师兄小心!”李无锡让过紫枢这一击,百忙之中不忘提醒缇典。
“桀桀,小子,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紫枢此时急怒之下,全无道门领袖仙风道骨的神态,嘿嘿阴笑,一拳又一拳砸向李无锡。
但凡高手过招,首先是精妙的招式对决,比拼道法,道行修为高下立判;若是两人相差无几,那些道法便成为多余,拼的就是修为,就是源源不断的力量。
李无锡被这紫枢砸得火起,将脑袋摇了一摇,本命宝塔显化金光,全身灿灿,也化出一尊丈二金身来。
他修为到了升举中期巅峰,比之以前的金身又有所不同,却有些像那佛教释迦牟尼的多宝如来化身,不过是两手各执定了银戟和神杵两样道门法器,一戟挡住紫枢的拳头,另一神杵则噼里啪啦地砸向紫枢头顶!
“金身玄功诀!你这小子倒也聪慧,竟然修成了这等神通!”紫枢冷不防被那杵砸了一下,头顶一片头皮被pia飞,他怪叫着用手一抹,全是鲜血,不由得用舌头舔了一下,阴狠无比地道,“到了现在,却是有你没我!别怪道爷心狠手辣,你给我去死吧!!”
“死”字刚一出口,他吐气如雷,脑袋一晃,头顶便显化出一张两丈大小的蒲扇大手,一把将李无锡的金身连带法器拍飞到了千丈之外一座尖尖的峰顶!
“轰!”
他这一拍之势何等威猛,再加上李无锡的金身坚硬无坚不摧,一下子将那尖尖的峰顶撞得稀烂,碎石四下迸溅,无数野禽山兽四散奔逃开去。
“噗!”
李无锡胸口剧痛,噗嗤一下吐出一口鲜血,竟然隐隐地是金色血丝。
“升举后期巅峰,果然是不同凡响!”李无锡抹抹嘴角的鲜血,从地上爬起来,回头一看,方圆数十丈的峰顶被自己这一撞,撞成了一个平台。
当下稳稳站定,望着远处飞驰而来的紫枢,又是摇头一晃,将那多宝金丹的药力又硬生生消化几分,大吼一声。
“法天相地!”
这情急万分之下,却是使出了“金身玄功诀”中这一记非地仙不能施展的、最为耗费真元的绝学。
只见他丈二高下的金身又是咔咔连响,摇身一晃就是十丈高下,两只手只如紫枢头顶幻化的大手一般大小。
他这下强自使出这禁忌神通,感到耳边呜呜直响,知道是修为不够,真元难以为继,但仍是强自瞪圆了双眼,直直地盯着飞来的紫枢。
紫枢刚刚飞近他百丈之内,突然见他使出“法天相地”的神通,暗道一声不好,就要避开他的锋芒。
却是已经晚了。
李无锡突然弯腰,抱住一块十丈高的巨石,发一声喊,举在头顶,如同球员灌篮一般向着前下方奔来的紫枢用力扣下。
“轰!”
紫枢伸出丈许大小的蒲扇大手抵挡,却被这巨石砸个正着,幻化的大手登时烟消云散,而他则“哇哇”两声,连吐出三口鲜血,整个人如同高空坠机的乘客一样,从这五千米高空急坠而下。
李无锡如何能让他逃脱,发一声喊,右臂如同胶皮一般飞速伸长百十丈,一下将那几近昏迷的紫枢捞在手中扯了上来,一把丢在这块凭空被他砸出的石面平台之上。
这一丢一砸,紫枢又是“哇哇”两口鲜血,脸色如霜般苍白起来。
“紫枢,你认输吧!”李无锡一米大小的金口,吐字成形,六个大字字字撞向紫枢胸口,将他击打得跳了起来。
这一击之下,紫枢反而清醒起来,勉强站立在那里,戟指着李无锡骂道:
“你这竖子小儿,学道不过一岁,凭着些许微末道行便想站在我道门头上作威作福!夺我至宝,欺我门徒,杀我师弟,狂妄至极!我紫枢已与你是不死不休,怎会输于你!”
“冥顽不灵!你为一己私利,便裹挟合派门人为你效死么?可想到这一己之私,又有多少生灵丧生在丧尸之手,全赖你等不作为也!如此倒行逆施,又哪里有道门的济世救人、仙家气度了!”李无锡金口微吐,洪钟似的声音笼罩了雪山。
“道门气运,今日已经是衰弱至此!你紫枢难辞其咎!如此窃道门气运,长自己道行的鸡鸣狗盗之辈,不死而何?!”
“何”字刚一落地,李无锡便双手一捞,毫无阻碍地将紫枢攥在两只大手之中,双手一合,便要将他磨成湮粉。
“我紫枢……一世枭雄,如今被你这竖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大恨啊!既然技不如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想要我的命,你……就要懂得付出代价!”紫枢被他握在手中,气息奄奄,却仍是不减枭雄本色。
李无锡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心下大惊,就要两掌一合,将他湮灭,却是晚了一分。
紫枢张口咬断舌尖,一口吞下,逆转全身精元,贯注四体八脉,“轰”地一声将肉身爆了开来!
这一下来得突然,却是个不死不休之局!
李无锡被他肉身猛地爆裂,金身双手被炸个粉碎,胳膊上金色血液横流,肚腹之间也是破开一个大洞,肚肠就隔着一张肉皮,隐隐有破体之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