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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静观使劲太过用力,当下那太玄剑落地,他体内真气乱窜,一个没收住,一大口鲜血冲天喷出,伸手一招,将剑召回,使劲拄在地上,方才没有倒下,算是保留了一分面子。
“师父!”
“掌门!”
蜀山派中奔出数名弟子,欲要过来搀扶,静观伸手阻止了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如此重要的时刻,自己怎能示弱。
当下勉强抬起头来,向李无锡拱了拱手,惨笑道:“无锡真人神通盖世,一身修为已臻化境,更兼宅心仁厚,为天下苍生,不惜身染杀气,使出这招大巧若拙的破杀之境,老朽蝇营之心太重,终究还是落了下乘了。”
“静观掌门何须如此,掌门剑法通神,修为坚实,无锡还有很多需要请教仰仗之处。”李无锡见他如此,自然也收起了话语中的锋芒。
“输了便是输了,如今神州有难,蜀山也无法独善其身,自此以后,蜀山全凭无锡真人号令,再无二话。”这静观一辈子都为了蜀山称霸神州道门而努力,如今虽是招数精妙、修为深厚,但术法再精,不通大道仍是无用,不免意兴萧索,况又有笑笑生谆谆叮咛在前,也算师命难违,既然如此,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顺了李无锡,还可博得个好名声。
“掌门高义,我在这里替天下苍生先谢过了。”李无锡又是深施一礼,居然郑而重之。
静观摆摆手,回头对一边的金钱豹道:“豹儿,别斗了,你没看缇典大人在跟你闹着玩儿么?”
旁边缇典正逗弄那金钱豹,玩儿得高兴,那豹子听静观这么一说,大吼一声,跳了开去,缇典见状,摇身变作人身,大摇其头:“哎呀,你这老儿,真没意思。”
静观拱拱手对他笑道:“缇典大人上古妖神,放眼世间,谁能和你一斗,老朽也是名利熏心,不自量力,大人莫再取笑了。”
说罢竟是拉着那豹儿带着门人走向洞中,再不回头,经过紫枢身边时,颇有意味地低声道:“紫枢掌门修为通天,自然识得天数,如今天数在那李无锡一边,你还是不要妄作争斗了。”
紫枢嘴角一撇,没有说话,心想你蜀山终究是不如昆仑,自己实力不如人,怨得谁来。当下整整衣冠,对着那场中央的李无锡朗声道:“昆仑紫枢,请教无锡真人大法。”
李无锡一入道,便与昆仑结下了夺宝之仇,此后更几次三番受到掣肘,最后还将那紫枢的师弟施紫铭一招化为灰灰。
若说李无锡与蜀山是争夺道门权柄之斗,与昆仑则还要加上这几分仇怨,按紫枢的脾性,自然要与李无锡斗个高下,至少在门人面子上好看,免得被人说昆仑被欺负了还忍气吞声。
若是生死之争,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所以紫枢根本不给李无锡休整的时间,静观刚下场,便开口叫战。
李无锡虽然刚才一战真气消耗甚巨,有些恍惚,却也是遇强愈强之人,心下自然想速战速决,好早些去杀丧尸,当下浑然不惧,不顾元朴等人的劝阻,向前迈了一步,拱手道:“还请紫枢掌门赐教!”
尼玛,想让我死?我先弄死你!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剩下的几颗多宝金丹,全部塞进口中,嚼豆子一般喀嚓喀嚓吞下,登时浑身真元充沛,丹田中愰似一泓源源不竭的清泉,将真元向奇经八脉中不断输送过去,不一刻便精神一振,抬起头来,眼中精光四射,望着缓缓走来的紫枢,嘴角充满了笑意。
“无锡真人年前横空出世,如耀眼星辰,实是道门中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为道门计,为苍生计,紫枢也不忍与真人拼斗,然此战乃是我道门正源之战,紫枢也不得不为,无法留手,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真人担待。”紫枢笑呵呵地道。
魔星出世当日,紫枢便占卜一卦,主道门式微,万派归一,如今丧尸作乱,人族衰败,道门自然也是香火不旺,只想不到那万派归一竟应在今日,如今蜀山已败,剩下的便是昆仑独斗多宝洞,谁胜了,谁便主掌天下道门万派。
在紫枢的心中,自然是自己笑到最后,刚才观那李无锡,实力不过升举中期巅峰,自己虽然对外号称化婴后期修为,但实际上已经是升举后期巅峰,只差一步便要霞举飞升,成就地仙之体,那李无锡还不是被自己死死地吃定!?
如若此次干掉李无锡,自己统一天下道门,然后再飞升地仙界,日日接受人间界天下道门万民香火,真仙之位还不是手到拿来,况且那香火之力至少能延绵五十年之久,只要受了五十年供奉,恐怕不止真仙,就是金仙或再往上,都不是什么难事!
这也是紫枢不惜赌上一派前程,也要与李无锡斗个高下的根本原因所在。
想到这里,紫枢的嘴角已经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仿佛自己已经是位列仙班,享受万民香火之身。
“紫枢掌门?紫枢掌门?!”突然李无锡两声叫唤,将他拉回了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李无锡面前,嘴角竟流出长长的涎液来。
啊呀,丢人,不管了,还是先干掉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吧!
紫枢回头看了弟子们一眼,那些弟子看到掌门的目光,却是尽皆往后躲去,反倒是张筱雨,大步走到那执掌玉虚药田的紫梧身边,不知道低头说了两句什么,回身牵了那头白猿出来,一把丢进场中。
缇典看了自然知道她是何意,当下一跃到了白猿身边,冲它招了招手,那白猿一见他之下,却是惊慌失措,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紫枢看到这里,便不再管,回头笑着对李无锡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飞身到了悬崖之上的半空之中。
“紫枢掌门乃是道门前辈,无锡不敢失礼,还是您先出手吧。”李无锡此刻正在调匀内息,自然是能拖上一分便是一分。
“既然如此,老道便却之不恭了。”紫枢也不客气,伸出手来,凭空变幻出一把四尺有奇的白玉拂尘来,草草一揖,便欺身而上。
李无锡抚平最后一缕真气,见他近前,一个滑步,飘出了十数丈之遥,死死地盯住了他手中那把拂尘。
紫枢何等人物,当下扬手一指,那拂尘的白须便如剑一般化作坚实之物,直直指向李无锡,无边剑气袭来,这拂尘剑竟然比那太玄剑还要厉害上三分。
青萍剑诀乃是云中子得自元始天尊的不传之秘,创立昆仑派之后,便一直传了下来,自然要青萍剑使出来才威力万分,但青萍剑在云中子处,从不传人,而其下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剑又随着紫霞真人卢竹的飞升消失在人间,因此紫枢无法,只能用这柄云中子传下的玉拂尘。
玉拂尘也是仙家宝贝,使用起来,自然威力万分,剑气纵横之处,就是不生不灭灵虚道袍也有畏缩迹象,原来这道袍和玉拂尘同出一源,见了自家人,自然便生不出反击之心。
李无锡无法可施,只好照前一般丢出那金箍棒来,他手握金箍棒,施展开九九八十一路无极风雷棍法,与那玉拂尘的青萍剑诀缠斗得难解难分。
本来紫枢刚才已经将这棍法看得明白,自信十招之内便可破之,谁知看是一回事儿,打起来又是一回事,李无锡吸取了与静观打斗的经验,棍法并不是一路从开头舞到结尾,而是随心所欲,见招拆招,竟然打乱了八十一路的节奏,让那紫枢防不胜防。
这风雷棍法严格说起来乃是无极心法的延伸,上古功法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这一变换方式,便将那紫枢缠住了手脚,施展不开,不由得焦躁不已。
青萍剑诀固然精妙,但剑器之道,总离不开一个击字,刺击、挑击、抹击……无论哪种方式,无论结合了多高深的玉清真气辅助,总是借力于手腕力道和灵活度,受制于此,剑气范围和击剑的角度更是存在着短、近、小的缺点。
反观金箍棒则不同,十八般兵器中,棍本身即是大开大合的武器,近身、远身、拢、捻、抹、挑、砸、震、搅……无数招式皆是精妙非凡,更胜一筹。
再加上李无锡得了那所有金丹之助,体内真元绵绵不绝,吸收了与静观比斗时招式上的欠缺,竟然将那比静观还要厉害的紫枢逼得步步后退,无法可施。
紫枢被李无锡飞速的进步惊呆了,这小子,不到一年,由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竟然修到了升举中期,不但是福缘深厚所至,更是这小子鬼机灵的头脑,竟然现学现卖,在战术上稳稳压了自己一头。
“吼!”
一声怒喝不由得从他嗓子中吼了出来,一派掌门,执掌天下道门牛耳五十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无边的愤怒霎时间蒙蔽了自首的心,狂吼之下,浑身真气无限暴涨!
玉拂尘一个激灵,竟然被这真气将坚实如剑锋的白须震得松散疲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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