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以为皇后娘娘，为什么会坐上皇后的位置？”她没打算活了，所以不管墨君衍的反应，继续道，“她是答应了太后娘娘。”
“她本只是一个太后身边死侍，她的任务，是执行任务，替你杀掉可能威胁你的人。太后在那一年选了八十九个死侍，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八个。也就是皇上此刻身边七个死侍。”
“而她，在太后看出她爱你时，跟她做了交易。她可以伴你身侧，同时，除掉一切对你有危险的人。其中，包括摄政王。”
顾清晚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不动声色的帮他除掉了很多麻烦，他当时因为沐云汐的死记恨她，根本没有看出她的付出。
只当她是心狠手辣，和狠毒。
“封后大典时，我第一次看见娘娘这么开心，她对我说，原来在有阳光下，伴在你身边的感觉这样好。”
“她不会恨你，她从来也没有恨过你。所以，当她不爱皇上你的时候，你就从她心里连根拔起了。她也不会，一直那么痛苦了。”
最后，墨君衍是拖着步子离开的。
茫茫的雪地，他长身如玉，仿佛在那一刻矮了一半。他望天，空洞的夜色里，没有一颗星。
他徒步到了宫中，宫门口站着一身明金色的宫袍。
便要上前，握住墨君衍的手时，被他悄无声息的错开。才抬头时发现，此刻的墨君衍是给没了魂般。
“皇上，怎么出去一趟，成了这样子？”
墨君衍垂眸看她，轻笑一声，“你是被母后监禁的，而非她。”
“皇上认为我是在骗你？”
“明日你便出宫，以后婚嫁自由。”墨君衍说完，拖着冗长的步子进去，这才发现，这房间里的香皆是顾清晚所用的。
他得先睡一睡，一个女人而已，醒来他照样是皇上，该做的不该做的，还是要按照原样来。
她不一直是你讨厌的么？
她不是你一直想要杀了才解恨的么？
现在人死，该是顺了你的心意。
墨君衍徒然倒在地上，蜷缩在了一块。他阖上眼睛，以为这样便能睡下。
只是眼角有些湿润，是多年不曾有的感觉。
……
“皇上，明日可有想用的，奴才们就准备着。”
墨君衍放下筷子，不过勉强吃了几口。抬眼看着低下的一群奴才，长眸一横，“还是按以前的花样来。”
“可是……”
“嗯？”
“皇上恕罪啊，昔日都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哪里少糖，哪里炖的烂熟，都是前皇后娘娘一一吩咐下来，奴才们只是照旧。”
“但现在……”
旁边的李公公看了眼墨君衍的脸色，出声呵斥，“混蛋东西，还不快滚下去。以前怎么备下的，还是怎么来。”
墨君衍擦拭嘴角，缓慢起身。
淡漠的神色看不出任何表情，摆手，让所有人下去。
他最后还是去了顾清晚的寝宫。
里面一向空荡，东西还是摆放在远处。
他到了她的靠窗的书桌前，旁边摆着的一本小册子。
随意翻开，她清秀的字迹入目：
阿衍还是适合玄色的服饰，但不能全玄色，这样太沉闷了。
阿衍最近政务繁忙，身体看着像是瘦了，该多嘱咐人送点补汤才好。
他还是不想见到我，所以我应该聪明些，少出现在他眼前。
他说我恶毒的时候，还是会难过的。
……
握住册子的手，渐渐收起，青筋暴起。
他错了。
却再也不会有补救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