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终究没抚平他的眉心就垂了下来。
她太累了。
苏沐白泪滚烫的砸上她的脸上，她努力勾了勾唇，看他最后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原来，这才是属于她的温暖啊。
“晚晚，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啊。”他贴着她的脸，逐渐没了温度。近乎低语，“我一生所愿，不过是你陪你到老。”
里面，他泣不成声。
苏沐白抱着顾清晚出来，推开那扇门，碎玉停住磕头，肿着额头，怔怔的看着在苏沐白怀里的人。
垂着的手，没有半点生气。
“娘娘！”碎玉哭喊出声，“娘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错了。你不要丢下奴婢……”
赶来天牢的墨君衍听到凄厉喊声时，脑子线顿时崩掉。他三两步上前，身后跟着的御医知道情况紧急，赶紧跟上。
他过去，就看见那一抹纤瘦的白色被苏沐白抱在怀里。
苏沐白双眼无神空洞的要往前走，侯在暗处的侍卫正准备动手，在看到皇上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退在两边。
“御医！”
墨君衍上前，就要从苏沐白手里接过人的时候，却发现他死死的抱着。眼里空洞的没有一个人影。
他低吼道，“苏沐白，把她给朕！”
苏沐白恍然未闻，继续往前。
墨君衍也没有强行要抢过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闭着眼睛，却勾着唇角。
到最后连死倒是开心了。
御医过去，小心的在两个男人之间，把上了顾清晚的手腕。刚搭上没多久，整个人抖了抖。
“皇上……皇……她死了。”
“滚！都给朕滚！她刚还跟谈交易呢，朕都还没答应，她怎么可以死。是允许她死的？”
墨君衍在哪一刻恍惚明白，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剥离掉了。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难受过。
苏沐白看着墨君衍，开口，“活着的时候，没一点珍惜。现在死了，皇上倒是动了情，真是什么意思。”
“她从来没有做过半点伤过你的事，十年为你们母子付出的也不少。如今她也没了利用价值，就放过她。”
“苏沐白，我让你将她给朕！”
“除非我死。”
“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
“随你。”
苏沐白收紧了手臂，让她离自己更近一点。
“找个靠水的漂亮地方，我还是要来找你的。笑话，等我老死下来，你要是又喜欢另一个年轻鬼怎么办。我要是个老头，倒时候哪里还能保护你。”
“所以，你别怨我。”
“晚晚，我不愿让你等，等的滋味不好受，我太明白了。”
一步一步，墨君衍只觉得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
再也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就算再疼，也忍着不吭声了。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直直看着他，问他相不相信她。
他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不多肯追究下去。现在他突然害怕深究下去，越往深，他就知道她付出的越多。
碎玉突然大笑起来，“皇上想要知道，关于娘娘的事情么？”
她不能看着娘娘用生命护着的男人，关于娘娘，一无所知。娘娘连命都没了，他凭什么能安稳享受他的万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