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k于此同时,院门被破入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到了耳边。
她面如火烧,揽着萧荣华往榻里更近了一步,两具身躯几乎是紧贴着,可以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冰凉与火热。
那些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中,萧荣华伸手在她腰间摸索了片刻。
手臂摩擦着她的曲线,渐渐好似一团火烧偿。
“萧祸水!”
水温凉忍不住轻喝了一声,这家伙到底在干嘛?
“别动。”
他却轻覆在她身上,语调是难得的柔和,薄唇里再次轻吐出两个字,“收腿。”
她脑子嗡一声,忽的身下软榻翻转,两人同时落入了黑暗之中。
水温凉终于知道这厮方才为什么要说她可以一个人走了。
赤果果的试探。
如果她无情独自一人逃生,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这暗道所在,出去之后生死由天。
自然也怪不得辰王爷无义。
“进去搜!”
宅子很快被折回的脚步声布满,凌乱的景象在残雪之中寂静无比。
暗道里积了厚厚的灰尘,萧容华捂住了她的唇,身形翻转数圈才倚墙站定。
好半响也没有在动一下。
水温凉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热气呼在他的手掌心,温软缱倦。
有些担忧的问:“你还能走吗?”
萧容华别开了眼,一手搭在她清瘦的肩膀上,“走不了,你还能背我?”
暗道应该是很就没有人走动过来,蜘蛛网都结了好几层。
她隐约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更加容易让人打心里发毛。
水温凉从怀里摸出了火折子,一点着就看见那人目光灼灼,风华若妖。
“走吧。”
她搀着萧容华,从狭小的暗道里穿行而过,头顶的脚步来来去去,翻箱倒柜之声听得很清晰。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她心里很不舒服,即便是活了两辈子,也断然没有被人逼到这样的地步过。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很快就能查到如故的下落了。
偏偏这时候杀出来一帮搅局的,只怕再在楚州待下去都有生命危险。
“爷。”
水温凉唤了他一声。
半边肩膀都被压得发麻,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半响没人应声。
她顿了顿,“萧容华?”
“萧祸水!”
水温凉将他身子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墙壁上,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好烫——
就连微微起伏的胸膛都不断的热了起来。
她想到那个造型怪异的浴池,和长住府中的秋神医。
神色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你别睡啊!辰王爷不是最讲究的吗?现在这么个鬼环境你也能睡过去,岂不是很没品?”
“你好吵。”
萧容华半眯着眼睛看她,“谁说本王要睡了?”
她立马收住了声,还能和她说话就好。
暗道很长,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似得。
她紧紧拥着萧容华,好几次脚软的快要摔上去,就咬咬牙。
想想这家伙也不曾在危难之际弃她而去。
他有着这令人一眼倾心的绝世容颜,有令人趋之如骛的尊贵身份。
但只有这一夜,才令水温凉心下生出另一种比这些都更为重要的东西。
“我听说你心有朱砂痣,而且已经在很多年生死不明是真的吗?”
她一边走一边同他说话,挑的是平日里死都不会问的话。
此时说来却无比的自然,也足够醒神。
萧容华抬起快要沉下去眼皮,许久之后才应声“嗯。”
清浅的几乎快要听不见。
她心下一动,继续道:“如果她和如故之间,你只能找到一个,你会选谁?”
一步一步的走着似乎逐渐的忘记了身体上的劳碌。
她可以想象的到,外间一片雪白,将一切污垢都掩藏的世界是多么的纯美。
萧容华想了想,淡淡的开口问她,“那你呢,你会选谁?”
水温凉也曾说过,要寻一生死不弃之人。
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会抛到会自己身上,顿时有些沉默。
肩膀上的呼吸声渐弱,水滴声滴答滴答落在水温凉脸颊上。
她侧头道:“我会尽我所能,将他们都找到!”
天下之大,时光之久,都不在掌握之中。
声音坚定而又痴妄。
再看时,萧容华安静的眉眼都有些冷然。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千山万水之外各自安然,总比寻到之后一怀黄土,要好的多。
水温凉不再多言,前面就已经到了尽头,却像是天然的岩石拦住去了去路。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伸手在满是青苔的砖石上转动了数下,轻叹道:“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用上了这些东西。”
入眼的是白雪茫茫,河面结了冰,一眼望去了无人烟。
荒草早已经被压的没有了原本的色泽,水温凉抬袖挡了挡风,随即扶着萧容华一道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身后的岩石又恢复了原状,除了积雪被震落之外,并看不出别的区别。
“去哪里?”
水温凉开口问她。
这会儿还是夜里,楚州城是断然不能回去的。
且不论那些黑衣刺客还在四处查找,就是楚州知府的管辖之地出了这样的事情,万一怕被问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祸水给结果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你吧。”
萧容华并无什么所谓的。
好似这天下之大,本就没有他留恋之处。
远处明月半月,苍河冰霜,这天地间寂静的好似只剩下这两个人。
水温凉觉得今天这事还没有安全渡过,四下扫了一眼,便看见岸边停着一艘乌篷船。
便扶了辰王爷上去。
“那就随便吧。”
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连她们都不知道会去往的地方。
那么更别说要追来的人了。
萧容华半倚着坐在船头上,墨发随风飞扬,垂下的乌蓬刚好给他遮去了风雪。
她点亮了有些泛黄的小油灯,一桨撑开水波流动,小船便随着水流徐徐而下。
带着他家辰王爷一起跑路,这种感觉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槽糕。
这小船虽然挺破,好在里面的用具一应俱全。
水温凉手脚麻利的生了火,好半响才觉得身体的感官恢复了一些。
直接取雪煮了热水,又翻出了几块老姜一起给煮了,用花纹都已经淡却的瓷碗盛着,递给了萧容华,“喝吧。”
他没接,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发黄的灯火笼罩着两人的目光,时光悠然静好。
她微微蹙了眉,“辰王爷,就现在这样的条件您就赶紧的趁热喝吧。”
雪花落在船头都结了一层冰,碗里的热气很快就弱了下去。
她以为辰王爷还有心思挑三拣四,心下隐隐的不悦。
“你先喝。”
萧容华说出来的话却让她一愣。
是的,这船上只有一个碗,一口锅。
多的就没有了。
“不用。”水温凉面色稍微,“锅里还有呢,这雪也不知道什么会停,天亮之后……”
她说到一半,辰王爷忽然乖乖的就喝了,连口渣都没剩。
水温凉原本想说,天后之后可能又是新一轮的危难,现在看他这样心里怕是比她更清楚。
“还不错。”
辰王爷难得夸了她一句。
水温凉默默盛了一碗给自己喝了,条件简陋连点糖都没有,姜片切得薄厚不一,一入喉便觉得又辛辣又呛鼻。
哪里喝的出来手艺不错了?
她再看去时,萧容华已经闭上了双眸。
安安静静的后仰着头,肌肤逐渐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只怕方才和她说了那么久的话,也是强撑着了,每次一用内力就变成这么个病猫的样子。
这地儿又无药无医的。
水温凉手里的碗咣当落到了锅里,却顾不得这些,连忙上去探他的脉搏……
---题外话---还有三千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