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k她们背靠着背,风雪迎面,偏生又看似有十二分的镇定从容。
只有水温凉自己知道,被萧荣华握着的手已经渗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而他身上大半的重量都已经倚在了她身上撄。
这祸水又犯病了偿。
水温凉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辰王爷整个人轰然倒下来的情形,当然有李管家在尚且那般。
若方才还抱着几分侥幸的话,现在就完全已经步入死局。
她眉目渐霜,再次开口道:“这样的好机会,恐怕尔等有生之年再不会有第二次了,诸位若是够胆尽管来取我们的项上人头回去领赏。”
萧荣华忽的轻笑一声,绝色容颜间的风流散漫之色徐徐散开。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格外的令人心悸。
水温凉忽的在石桌中央拍了一掌,桌角下陷的一瞬间,青石板的地面随之一震。
她厉喝道:“还不动手!”
众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又被这声喝的震耳欲聋。
“他们这般模样,这女子怪异的很,分明是有诈!”
“萧荣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等着我们去取他的命,只怕我们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角就先……”
但凡谋略,攻心为上。
对方虽然占了人数的好处,但显然已经涣散了。
而这样的情形在保持了片刻之后,那领头的人在看了那面色如常的两人之后咬牙切齿的喊了声,“撤!”
风雪夜里,黑衣客唯恐有恶魔在身后追赶一般仓皇散去,留下这满院狼藉。
水温凉的身子僵硬在那里许久,直到四周都只剩下风吹夜雪声,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身后萧荣华闷哼一声,她快速扶住了他往下栽去的身子,急切的问道:“你怎么样?”
他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泛凉,嘴角的血迹被苍白的脸色映的触目惊心。
“有些冷。”
萧荣华说的很慢很淡。
水温凉搓了搓他近乎冻僵硬的手,有些笨拙的捂着,然后朝里头吹着热气,白泽的手掌渐渐被揉搓出粉红的色泽。
她微笑着说他,“让你穿这么少,要风度不要温度!你不冷谁冷?”这话话她真的想说很久了,现在说出来才会显得如此自然。
这么一闹,屋子里的东西也算是废了。
他一双琉璃眸望着水温凉,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似得。
幽深眸色,都化满目柔情。
水温凉一抬眸就看见了这么一个祸水,心神俱震,捂着他的手便顿住了。
“我……我没别的意思……”
小脸却做贼心虚般泛起了红。
“嗯,本王也觉得你就是单纯的暖个手。”
萧荣华忽然觉得这么一人在生死之前面不改色,却在这种小事面前闹红脸的姑娘很奇妙。
如此情景,便是大好儿郎都会忍不住露出胆怯之色。
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又哪来这样的豪情与胆量?
水温凉,“……”忽然很想给自己来一巴掌醒醒神。
她怎么都觉得辰王爷这话里有话,却一下子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总之,感觉很不对。
半空里忽的传来一声巨响,水温凉想也没想就将他护住了,手臂环抱着那人的头部。
心下道:这大晚上的还没完了!
他的发丝徐徐浮动在她手背上,有些痒,也有些凉。
衣袖遮住了萧荣华的眼眸,他身子微僵。
片刻后,徐徐道:“树断了。”仅此而已。
偌大的树枝正落在他们身旁,落叶铺满雪地,这么大的动静,就是院子里的东西全都遭了秧也不足为奇。
倒是她跟只惊弓之鸟差不多了。
水温凉摸了一把脸上的雪渣子,左右都看了一眼,很是自然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雪还在下,四周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让人忍不住作呕。
她皱了皱眉,问道:“这里不安全了,这宅子里还有什么机关暗道可以脱身吗?”万一那些意识到不对劲,又折返回来就麻烦了。
“方才是有的。”
萧荣华轻咳了一声,目光落在往下陷了大半的石桌上,中间的机关按钮已经被按了下去,且再没有恢复原状的可能。
水温凉愕然,顿时预感不好。
便听他道:“就在刚刚,被你一掌封死了。”
北风在耳边呼啸,她脑袋轰隆隆的。
她原本以为石桌中间是个救命的机关,事实上效果也挺好的,就她这点力道一掌下去就连青石板都跟着震了起来。
只怕方才那些人脑子没转过弯来,还以为她是什么绝世高手呢。
万万没想到……
完全那点淡然从容之色简直瞬间荡然无存了。
水温凉肠子都快悔青,“那还有别的吗?”
一问完就紧接着道:“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下雪天,最适合消声灭迹了。
辰王爷被她扶着起身,似笑非笑的问了句,“我们?”
她哪还有心思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看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微微出了一会儿神。
便拿衣袖给他擦了擦了唇角,等那血迹都消失不见了。
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她道:“空城计人家起码还有一座城,我们就这么个宅子难道守着等人家二次上门吗?”
……
脚程如飞的黑衣刺客们,已经快出了城。
一众人在雪夜之中行走连脚步声都是一致的。
“不对!”
领头的那人忽然停了下来,身后一众人跟着止步,纷纷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
“这里是楚州,那么一个小宅子能有多少机关……”他自言自语一般,忽的脸色大变,“主人说过萧荣华得了怪病已经数年不能用剑,他方才只守不攻和那女子一唱一和分明是在诓我等……”
领头的越想脸色就越难看。
“可是这么多年从来都没人在萧荣华面前讨到过好处--”
“正因如此,今天才肯定有问题,若是萧荣华真的早有准备又怎么可能真的让我等全身而退!”
大家一番合计,回想起当时情景顿时冷汗淋漓。
居然被人活生生给诓了一记。
且对方只有两人,如此奇耻大辱只怕回去禀明了主人,也再无人活在这世上。
“兄弟们,随我回去拿下萧荣华!”
领头的一声令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又立马调转了方向。
最后面那一个摇了摇头,这时候回去,只怕大雪连痕迹都已经掩盖了,哪还有什么人影在。
屋檐上有轻盈的身影驻足,待看清这群人去向之后,又没入了乌瓦白墙之中。
那边水温凉扶着辰王爷根本走不快,这祸水看着挺瘦,其实沉的很。
好在他还有意识。
萧荣华忽然开口道:“你怕死吗?要是一个人走,还可以赶在他们回来之前脱身。”
而且若是她独自一人离去,那些人应该也不会把她当一回事。
这样看来,辰王爷若是死了,对她来说也算是一劳永逸,还可得了自由身。
“我当然怕死。”
她声音过于冷静,然后就听见他的嗤笑紧跟其后。
此情此景之下,显得凉薄又讽刺。
水温凉握着他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那又怎么样呢?我一点都不想回来给你收尸。”
她向来不记仇,所以这句话今天就还给这厮。
萧荣华偏头,微扬的唇角落在了她的鬓角上,“去暖阁。”
水温凉愣了愣,却没有时间再说些别的什么,将人半扶半扛就带了过去。
灯火早就灭了个干净,只有一地雪白折射出些许清光。
她撩开那些珠帘纱幔,脚步有些虚浮,屋檐上些脚步声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萧荣华道:“到榻上去。”
---题外话---六千更毕~
年底了卿风每天上班都巨忙,所以更新就都放到了晚上,每天六千更可能会晚一点,但是不会少的哈~
感谢宝宝们深爱,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