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k何府的宅子很快就闹出了动静。
先是后宅里的姬妾夜里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紧接就是生意场上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压。
甚至官府都在这个时候查出了偷税漏税的事儿,何咏这边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门外又来一波退单的,何咏接待了人,奈何对方就是心意已决。
就算是赔了银子也万万再接何家的货偿。
这不是明摆着有人给他穿小鞋么。
何咏耐着性子说了一通话,多少年的交情和人脉都吹了个干净撄。
对方才无奈的说了一句,“容家放了话,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何公子快快想法子自保罢。”
各州郡之中富贵权势之人无数,何家在楚州也是一方富甲了。
但和容家,掌握各国经济命脉的云安容家,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何咏想破也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尊大佛,毕竟容家根基深厚为避免列国忌惮,这些年已经开始走低调内敛路线。
能够被容家的人盯着怼,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很荣幸。
“公子,这辰王素来是个难缠的,咱们是不是……”管家很含蓄的表达了一番不要硬碰硬的想法,“再这样下去别说楚州这地界,我们恐怕在整个南浔都待不下去了。”
何咏在屋里打着转,“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当时倒是硬气了。
现在才知道这个萧容华真的是明着暗着都能直接把你往死里逼的人。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绸缎庄的事情先处理好。”
他站了起来,“我让你送出去的信有回音了吗?”
就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和官场上的人打好了招呼,何家也未必还能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管家苦着脸,“早就送出去了,可是这人……”
话声还没落,就有人推门而入,外面风吹雪落。
来人一身藏青的披风,脸被大毡帽盖住了大半。
何咏却刷的站了起来,喜出望外道:“你可来了,当初你让我买这宅子,说是一定会有大买卖上门,现如今却摊上了这样的事情,你叫我如何是好?”
商人无利不图,但只有自己的小命不能乱来。
“急什么?”
来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握在手里,倒比此处的主人还要自然几分。
何咏见状不由得也稍稍沉稳下来,让管家退了下去。
两个人坐在厅里,不时有雪花飘进来。
天气很不好,楚州好些年都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了。
让人发自内心的不安。
“容家还不是就是萧容华的。”
来人嘴角上扬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邪魅之气,“他要是真的看得上你这点身家,这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喝西北风,不过就是吓吓你罢了。”
何咏反应了好一会儿,面色发白道:“你是说容家其实早就已经掌握在辰王手里了?”
如此之大的基业,别说南浔皇帝,就是列国之主也没有比他更有财力的。
难怪一出手,就能拿出几十万买他的宅子。
“那我岂不是只能把这宅子拱手相送了。”
何咏喃喃低语着,嘴唇都忍不住有些发颤,那些所谓达官显贵的虚名倒还好。
可这容家,简直是生意人听见都忍不住两腿发软的存在。
那人递了一杯茶水给他,“怕什么,只要你撑过这三天,我保证他一定会出更多的价钱买你的宅子。”
他忽然站了起来,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萧容华那厮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的讲好买好卖。”
语气了带着一丝鄙夷。
何咏追了出来,“那姑娘怎么办?你要带走吗?”
转眼间,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他站在那里有些失神。
……
水温凉还在那里研究这祸水为什么会这么有钱。
不过是个闲散王爷,每年就领那么点银子,怎么可能养得起那么多的美人。
萧容华大多的时间都不在。
她也不会去问到底干什么去,毕竟这是他们的世界,有许多不为她所知的东西。
好在寻芳小筑里的侍女并不阻拦她出门,只是不可避免会有两个人跟着她。
何府门前大早上就有许多人进进出出,无一不带着焦虑之色,她坐在对面的酒肆里观察了好一段时间。
那道藏青的人影。
水温凉站了起来,那人却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好像她看见的只是一个幻觉。
两个侍女也跟着她站到了窗前,“夫人,您怎么了?”
街上茫茫飞雪,打着雪仗滚雪球的人倒是不少,嬉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刚才你们有没有看见一道人影从何府里面掠出来?”
水温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见到的武林高手有点多,飞来飞去也成了寻常事。
无风、无月两人有些诧异道:“奴婢并不曾看见。”
按理说,她们两个是习武之人。
警惕性应该会比她还高才对。
水温凉隐隐有些觉得有些不对劲,目光落在何府那个方向没有移开。
“你没有看错,刚才的确是有个人影从何府掠了出来。”
身后有些骄纵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了过来,却刚好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她回眸看去,屏风被人撤去。
却是一身寻常打扮的轩辕敏和尹长林站到了眼前。
水温凉有些惊诧的扬了扬眉,“你们来这做什么?难不成是觉得南浔的年节比较有意思?”
这两位离开长宁城已经有挺长的一段时间。
而且回到北宇,走这边无疑是绕了远路。
无风、无月十分警惕的挡在了水温凉身前,这两位就是做寻常打扮,到底气度不同常人。
轩辕敏道:“你在长宁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现在出来了反倒胆子还变小了。”
水温凉笑笑,让两个小侍女退了下去。
重新落座,招呼几人一起坐了,风雪来时,桌上浊酒正温。
刚好可以唠唠嗑。
也不知怎么的,轩辕敏和尹长林这次见到她,反倒熟稔了很多似得。
完全没有在长宁城时候剑拔弩张之感。
“你们在楚州逗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还没有忘记轩辕敏到南浔的来意,如果要说有什么值得她们在此耽搁这么长时间的话,必定是和之前的事情有关。
而这些讯息正是她目前所需要的。
尹长林的面色微僵,“你知道多少?”
公主的心中所念所想被人完全看透是一件十分离奇的事情。
他直到现在都还不能完全确信这样的说法。
水温凉笑而不语,酒水微润了唇瓣,只沾半点已觉醇香。
她已经没有兴趣再和人这样打哑谜,猜来猜去。
既然是轩辕敏和尹长林来找的她,就说明他们需要自己更多。
而她,只需要坐等就可以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轩辕敏果然就有些坐不住了,“我知道你们是来找温如故的,而温如故是来查他未婚妻当初被灭门的事情的……”
事情一桩连着一桩。
本也不是多隐秘的消息,水温凉静静听着。
一旁的尹长林开口打断道:“我们是跟着温大公子查到这边来的。”
这一石激起浪千层。
水温凉眼眸一亮,袖下的十指微微收拢。
这些日子,简直没有比这句话更好的消息了。
她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模样,“那么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按理说有什么事也应该去找那祸水才对。
水温凉不过就是恰好看穿了轩辕敏的心事,总不能因此就觉得她无所不能了吧。
“水姑娘!”
轩辕敏有些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像是怕她一不留神就跑了似得,“本公、我想请你找辰王救救我皇兄!”
那双明媚的眼睛里有水雾上涌,干净美丽。
水温凉一时有些反应不太过来。
轩辕敏要找祸水帮忙自己去求就行了。
为什么还要绕了一圈找自己?难不成还觉着她的面子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