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吟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全身痛的像是散了架一样难受,也不知道是谁将她像麻袋一样的抗在肩头,一路走,咯的她胸口一阵气闷,连呼吸都不畅快。
她实在是难受,痛的睁开眼,头重脚轻的被人抗着,脑袋晕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颠的,反正一睁眼她就看到一双满是泥污的鞋子。
她看着那抗着自己的人,那一身衣料似乎还有些眼熟,她脑子里有片刻的混沌,茫然过后她才忆起片刻前惊心动魄的一幕。
显然这抗着自己的人,就是方才打劫她们的山贼,她只觉得欲哭无泪,这没摔死虽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自己这豁出命想逃跑,最后反倒又叫人给逮回去了,心念着,这还真是不幸和万幸全都叫她给占了。
不过后一想,这牺牲倒也不是全无价值的,至少碧娆没有被抓回来,而今能指望的便只有她可,若是得救,她定会回去找爹求救,那样也算是多了一线生机。
也亏得她那胆大妄为,凡事不顾后果的大胆行径,那时候只要她有片刻的害怕与迟疑,她和碧娆两人定是一个也逃不掉。
苏墨吟埋着脑袋,原本混沌的脑子里总算能正常的思考了,只是她不敢动,也不敢反应,只能竖着耳朵听动静,心念着还是装死最实在。
不管这些人想做什么,总不会丧心病狂的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下手吧。
只是这几人好像还沉浸在自己那一大包的金银珠宝里,一路上皆在讨论这样多的宝贝,回了山寨要如何分配。
山路有些崎岖,步伐有些不稳,苏墨吟被人抗着又不能反应,身子说不出的难受,又痛又气闷,这辈子都没遭过这样的罪。
想着自己逃婚离家,心中原还对那江南水乡怀有满心的憧憬和向往,如今却全结了冰,化了水,让她心凉了大半截,当真是乐极生悲,原还以为逃婚成功,逃脱了萧焕云的魔爪,没想到最后却是羊入虎口。
苏墨吟脑子里蓦地闪过萧焕云笑的可恶的脸,心中暗暗咬牙,想着这事归根结底还是那可恶的萧焕云,自己现在就是那伯仁,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又怎会被人绑到这里来受这样的苦头。
她突然好想爹娘,好想自己那柔软舒适的大床,想那葡萄架下舒适的软榻。想着自己惬意的躺在葡萄架下,吃着葡萄,听着碧娆有一茬没一茬的和她说八卦,那样的日子她以后还会有吗?
那念头在脑子里一过,她立马咬牙暗暗坚定心中的信念,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不能放弃。
如今之际,她只能先以不变应万变,先摸清这一群劫匪到底要将她带去哪里?
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俱意和绝望,微微偏头半眯着眼打量四周的景致,这是一条直通山顶的山道,道路两侧皆是郁郁葱葱的丛林。
只是走了一大段,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断崖,断崖之上架着吊桥。从山的这一边竟然直通另一座山腹,两山相连,隐约可以看到山的另一边搭的木质建筑。
苏墨吟心中暗暗感慨,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藏了这么大一个山寨,这一群劫匪藏身在此,只怕是官府也很难找到他们,这样的地势易守难攻,若真的有人闯入,他们只要将这两山之间的吊桥砍断,只怕谁也抓不到他们。
苏墨吟叫苦不迭,这样的地方,她还能指望碧娆他们带人找到自己吗?如今看来,要逃出去,只怕还是要自己想法子。
几人过了吊桥。这寨子近看之下,竟异常的大,四面皆是房屋环绕,那人抗着她才过桥就有人惊喜的叫道:“三寨主,你们回来了。”
苏墨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给一下扔到了地上道:“把这小娘子带下去,让寨子里的大夫给他瞧瞧还有没有的救,老子因为她,今天差点没叫那马给踢死了。”
“那还救她做什么?”那人抬眼看一眼昏迷的苏墨吟,心中疑惑,因为那一摔,苏墨吟如今已是灰头土脸一身的伤,衣服脏了,头发也乱了,脸上带着擦伤,看着十分的狼狈。
他正迟疑间,便听到那男子朗声笑着开口道:“给我救活了,老子有赏。你们看看,今天我们可是从这小娘子身上得了不少的宝贝,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把人救活了,问问是哪家的,捎个信,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到时这赎金只怕也不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