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甲石,我是头一次听说,不过那棵树我倒是觉得有点耳熟,听那姑娘描述的似乎与外公给我的那本祖传的手札九州引里记载的一种树有些相似,当时我还认为是摇钱树,后来外公说那是神仙树。哎,说来惭愧,自从这本书传到我手里之后,就成了压箱底的摆件,我还从来没有拿出来翻阅过,看来寻得机会还真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不然我这又没经验,又没阅历的,以后在道上混岂不让同行看笑话。
见我独自发呆,胖猴胳膊肘碰了我一下:“熊大,你咋了,你是不是见过这东西?”
闻言,马九姑也向我看来,我见他们的目光殷切,心里虽然没底,可嘴上还是强装镇定的说:“没见过,不过关于那个传说里的树,我以前确实听外公提起过,那是一种古树,好像是叫神仙树。”
我话音刚落,就见马九姑眉头一蹙,问我道:“那你知道那棵树在哪里吗?”
我摇摇头。其实具体的地点我真不知道,但是大概方向应该可以确定,当然我还得先回去翻一翻那本手札之后才能再这么说。我没有把那本书的事告诉过任何人,这次也不打算说,我只是跟马九姑申请需要一天的时间好好回忆一下。马九姑听后即刻同意,让我们先回了酒店。
我总感觉这次马九姑在跟我们交代这些东西的时候又刻意隐瞒了什么。还有她手里的那叠旧纸,为何跟我的祖传手札这么相似?难道说她马家和金楚子之间当真有什么渊源?
回到酒店,我迫不及待的翻出手札仔细的研究起那篇记述神仙树的文章,只是上面那些文字我实在是认识不了太多,于是就把一些能看懂或是大概能猜出意思的地方,都抄在了一张纸上。结果整理完后,回过头来再看那张纸,还真理出了一些线索,这其中就包括神仙树的位置:北狄弱水。
“弱水?你确定?”马九姑对于我这一大早带来的消息显得有些过于激动。
“怎么,你好像知道这个地方?”
马九姑立刻说:“不错,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和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基本吻合。这样一来,我们这次行动的成功率就大大提高了。”
“等等,你说你们早就知道这棵树的位置?那干嘛昨天不说,摆明了还是信不过我们嘛。”胖猴对于被蒙蔽显得有些气愤。
马九姑解释说:“这些信息是我通过各种渠道拼集而成的,之前根本无法确定它的可靠性,不过现在能与金楚子的信息相吻合,那它也就有了利用价值。你们放心,我会把那些篆文都翻译出来,作为你们的行动资源。”
“恕我直言,我说你们马家是不是属鸟的,怎么对树这么痴迷啊,自己家院子里都是树,这会又要我们去给你找树,真有意思。”
胖猴这句话引来了燕子的不满,立刻警告胖猴:“你说什么呢!”
“得得得,怎么又招上你这小姑奶奶了,当我刚才啥也没说。对了马大姐,这次咱们的目标,是找树,还是找那画上的玩意。”
马九姑说:“画上的东西现在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本我以为金楚子会对这种东西了解的多一些,看来…;…;我们只能先从神仙树下手了。先找到树,然后再做打算。”
“行倒是行,不过咱说好了,你之前答应我们的每人一个瓶子钱可是只支付找到树的这部分费用,你要后面真有其他打算,咱们还得另加钱。”胖猴斤斤计较道。
自然是没人搭理他。
这时,马九姑把我悄悄叫到一旁,小声对我说:“熊奕,如果我告诉你这次行动与凤凰石有直接关系,你会怎么想。”
“什么!”我一个激灵愣在那里,看向马九姑问:“你是在找凤凰石?这么说那张图上画的就是凤凰石?”
马九姑这时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说:“画上的东西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是不是凤凰石,这我倒是希望你能给我答案,至于我在找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肩负起你们宗族的使命。这次行动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如果你准备好了,我觉得该是相互见个面的时候了。”
五分钟后,我们由马九姑带着来到了一间幽僻的茶厅,一高一瘦两个男人正在里面悠闲的喝茶。见我们来了,他两人并未起身,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我和胖猴找了个位置坐下,马九姑便给我们互相做了引荐。那个高个子光头壮汉是个退伍军人,当过兵打过仗杀过人,复原后做过私人保镖,也跟过探险队下过地盗过宝,尤其是对山地丛林探险极为擅长,可谓是地上地下都有料。不过看他那一张黑脸就知道这人不怎么好说话,除了光头,他另外一个特别之处就是蓄了一脸的络腮胡子,所以我和胖猴私下里都称呼他为大胡子。
另一个人就瘦小多了,长得文文弱弱,头发梳的油亮,一副金丝圆框的眼镜,配上那对八字胡,衬出了一副奸滑的模样。这个人被马九姑尊称为钱三爷,是个老地仙儿,从十几岁就下地倒斗,干这行有三十多年了,据说一次都没有失过手,属于是艺高胆大之人,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骨干力量。
对于我和胖猴的介绍,马九姑说的简单明了了许多,她也没有再提到我的外公和胖猴的师傅。
不过钱三爷听说我是金锄子,还是抬眼瞧了我一下,嘴角上挂着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不知道这老头儿心眼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待介绍完毕,我们针对这次行动的地点又一起做了次系统的分析。之前他们已经搜集到了传说的起源和弱水有关,可是古书上对于弱水的具体位置说法却是不尽相同,我这次带来的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北狄。北狄是商周时期极北地区的肃慎族、夫余族、东胡族等少数民族的统称,与东夷、南蛮、西戎并称,以区别于九州华夏。那这神仙树就有可能是北狄某氏族的图腾神器了,肃慎是满清的祖先,夫余是后来的高句丽,而东胡人也曾创立了契丹王朝,不管它是哪个氏族的,看来都是一件关乎国运的宝贝。既然北狄处于华夏以北,那么弱水就应该是在现在的黑龙江附近。这下不但确定了具体位置,也为他们的其他线索的真实性找到了依据。
随后马九姑又安排了一下各自分工,一切就绪后,我们就散了,今晚都留在马府,待明日一早便出发。
装备物资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看来他们事先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着确认目的地了。
我们几个人乘坐另外一辆车,和物资分开出发。路有点颠,可我更多的还是迷糊,因为我几乎如梦游一般被人叫醒然后又拉着上了车。这时我忽然回想起了马九姑昨天把我拉到一边时说的那些话,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她要找的究竟是不是凤凰石?
外面一片漆黑,分不清到底是在朝哪个方向开,看了看表这才十二点不到,不是说要等天亮才出发吗,为什么突然就改到大半夜了,看来他们又瞒着我俩商量过什么,这群驴日的。
开车的是大胡子,副驾驶是钱三爷,我和胖猴还有那个燕子姑娘坐在后排。前面那俩人一个开车,一个闭目养神,完全不同我们交流。我只好把疑问抛给了燕子。
“不是说好的天亮出发吗?这才几点,你们的计划说变就变,至少也得和我们打个招呼吧。”
“就是啊,什么秘密会议啊,还要瞒着我们哥俩。”胖猴附和道。
燕子没甩胖猴,对我则歉意的说:“你别埋怨了,事情有点特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哟,什么情况!把咱财大气粗的马家都为难上了。”胖猴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看向燕子。
燕子见他这副嘴脸,火药味一下子又被煽动起来:“死胖子,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绑在后面拖着走。”
胖猴不服道:“嘿,你个小妮子,又对胖爷出言不逊。”
这二人自那日起,就没有和解的意思。当初压下的那些骂语损话,现在统统倾泻出来,拦都拦不住,一时间充斥车厢,不堪入耳,我被夹在他俩中间,更是苦不堪言。最可气的是前面那两位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连坑都不吭一声,任由着严重事态继续升级。幸亏我这人还算有点做调解工作的潜质,我虽没有马九姑的气场能把这场面压住,可是凭借着我这一副如簧巧舌,也好歹让他俩暂时安静下来。
随后燕子告诉我,昨晚大家散了后,钱三爷又去找马九姑商量了一些事情。根据我提供的资料,这个地方最终被确定在外东北区域,也就是现在的俄罗斯境内,具体的地方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应该是在外兴安岭这条山脉上。所以才临时改变了计划,要连夜搭乘一架中俄商贸货机前往,中途飞机不会停留,我们穿越国境线后,到达外兴安岭山脉,就要跳伞着陆,然后再集合队伍开展行动。
我一听说跳伞,心说这不扯淡么。我虽说不晕高,可是从那万米高空跳下来这么刺激的事儿,想想心里就觉得没谱。胖猴也听到了,脸上开始青一阵白一阵,估计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不见马九姑?”我问燕子。
燕子说:“九姑留在北京,以确保咱们的后援保障。”
“我去!”胖猴不满道:“怪不得这娘们说改计划就改了,感情是她不用跳伞啊。”
“死胖子,给我闭嘴!”
赶了一个多小时的夜路,最后终于在一个小型机场内停下了。四周灯火通明,我们几个下了车,跟着燕子来到一间屋子里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