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谦,按理来说,儿子无论是字还是名,都会避开父亲的名字,祖父名叫沈谦,而你的字又叫梦谦,想来这一定是祖父的意思。”沈瞳道,她转头:“我听沈家的老人说过,原来祖父很是宠爱一名叫辛梦的女子。”
沈初寒沉默不语。
沈瞳反手将手覆在沈初寒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辛梦是你母亲吗?”
沈瞳许久没有听到回答,良久,直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沈初寒松开手才道:“是。二十年前辛家派人把我送到沈家。”
沈瞳仰头看他,沈初寒苦笑道:“我从未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反而是母亲教我许多。”沈瞳注意到,沈初寒称呼凤青莲为母亲。
“你十五岁的时候才发现的么?”沈瞳问。
沈初寒点点头:“那时候我还真不相信自己不是沈家的孩子,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而对我很好的母亲竟然不过是一个在给情敌养儿子的可怜女人。”
沈瞳沉默半晌,道:“祖母她——”
沈瞳有些无奈:“一个厉害到从来都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女人,只是爱错了人。”
沈瞳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去评判凤青莲那些经历过的时光,只是这么多年来祖母一个人苦苦支撑沈家,一直到现在后人们还在争斗不休,这是命运,还是一个逃不脱的轮回?
沈瞳穿好了衣衫,沈初寒在屏风后等她,她再不回去,该是叫人生疑了。
“能帮我做件事么?”沈瞳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尸体。
沈初寒微微点点头。
沈瞳指着尸体道:“把他送到姨母的院子里去,扔进去就好。”
沈初寒一挑眉,无奈的看着沈瞳。
沈瞳眨眼笑着道:“怎么说也得让他们害怕一下,要知道要我命的至少还是要排队的。”
沈初寒不置可否。
回了良辰院,见了焦急不堪的逐星,沈瞳将一包药粉交给逐星:“把这个放到二叔母的院子里去,无论是用什么法子,最好留一点蛛丝马迹。”
逐星点点头,沈瞳眯着眼看着天边:“最好是狗咬狗。我希望祖母还能看见一个干净的沈家。”
秦世香一起床,刚穿好纱衣,看纱橱中的女儿还在躺着,也是叹了一声,就听见丫鬟尖叫的声音:“啊——有尸体!”
秦世香一惊,赵仪诗也是撩了布帘子问:“母亲,怎么了?”
秦世香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沉着脸道:“别出来,在这好好呆着。”
赵仪诗不明所以,好奇的看窗外,只见几个人影闪过,然后传来丫鬟们的呕吐声。
秦世香出门,便看见一只被砍下来的手掌放在阶梯上,顺着血迹望去,是遍布四处的断肢,只能隐约猜出是一个黑衣的男人,那个黑衣男人的脑袋被挂在了墙头,长发蒙面,说不出的诡异。
秦世香后退两步,咽了口口水,当即后退关上了门。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万无一失的么?一个成年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在闺阁中的千金小姐不成?
“母亲,是不是林伯伯回来了?”赵仪诗穿好了衣衫,问道。记忆中林伯伯对待自己总是与众不同的,所有的东西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好。
秦世香不知如何回答,冷静片刻对身后的丫头道:“把所有看见尸体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
那丫头应了一声,不一会所有的丫头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赵仪诗还在问:“母亲,什么尸体啊?”
秦世香当即怒道:“不该问的别问!”
赵仪诗委屈的噘着嘴,去了里屋。
秦世香扫了一眼面前的丫鬟婆子们:“你们跟着我时间也不短了,有从赵家带过来的老人,也有沈家过来的伺候的新人,但是我秦世香都一视同仁,从未亏待过你们,要是我出了事,我相信你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那些丫鬟婆子面面相觑,秦世香的话是重的些,但也是老实话。
“尤其是一些我到了沈家才跟着我的新人,这两年你们也看在心里,沈瞳现在厉害成什么样子,要是你们不帮着我,我出了什么事,没人能护着你们,沈瞳会放过你们吗?”秦世香又道。
见训斥得差不多了,秦世香吩咐丫头把自己的小金库拿了出来,一人赏了一锭小金子,在沈家当了大半辈子的丫头,怎么见过这么多钱?当即有些见钱眼开的丫头磕着头表示忠心:“奴婢一定誓死跟随夫人!”
秦世香满意的点点头,这种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的事做得很是得心应手。
“夫人,今儿早晨奴婢看见大小姐身边的逐星鬼鬼祟祟的往二夫人院子里塞了东西。”一个丫头当即想起这件事,邀功的道。
“可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秦世香问。
“好像是一个黄色小纸包,看着像是包着药粉的东西。”那丫头道。
秦世香觉着大事不妙,本来么,孙淑琴对她们母女两就不满,少了这么一个盟友,秦世香无论是做什么事,都跟少了一条臂膀似的,无论沈瞳想要做什么事,肯定都对她不利。
秦世香冷静的道:“赏。”当即就给了那丫头一大锭金子,那小丫头高兴得满脸通红,不停的磕头道:“多谢夫人赏赐。”
秦世香当即带着丫头婆子浩浩荡荡一群人上孙淑琴的院子时,沈瞳坐在院子里,总觉着有什么人盯着自己,沈瞳淡定的喝着茶,逐星本身有些拳脚功夫,感觉很是敏锐,使了一个眼色给沈瞳,沈瞳暗示逐星冷静不要打草惊蛇。
“这些东西你去放到祖母的茶杯里。”沈瞳这句话说得大声,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纸包一样的东西。
逐星接了过来,随手放在了石桌上,逐星借口要回房拿个东西,沈瞳坐了片刻说是要去前面看看花,那个黄纸包放在石桌上,四处无人。
不一会,一个粉衣丫头,走了出来,拿起桌子上的黄色纸包,打开一看,是白色粉末,手指沾了一点,只觉着奇怪,看着到是面粉。
“小姐,奴婢觉着这个丫头也算是蠢的。”逐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丫头一惊,手中的黄纸包撒了一地。
“一包面粉而已。”沈瞳道:“用得着跟着本小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