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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云散(五)(1 / 1)

稀疏的细雨滴滴答答打在窗外的绿叶上,雨后湿润的空气带着些许的寒凉,在安静异常的庭院之中,从院落深处的小屋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呼喊之声,丝丝的血腥味也混入雨后清新的气息之中。

小屋的地下,是琼英宫昌州分部里专门用来刑讯逼供的一处密室,密室中诸般器具可以将被审讯之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在此时此刻,这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就被一个年轻女子尖厉的惨叫声布满。

年轻女子身上已经被打得没一处好地,一条条青紫色的鞭痕布满她的雪白的肌肤,许多鞭痕乍裂破开,流出汩汩鲜红的血液。

施刑之人是赫燕霞的一个手下,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背叛了自己的蔺白的下属,赫燕霞这一次并没有自己亲自对阿七逼供。

对阿七的折磨已经持续了整整五天五夜,阿七没能休息上片刻,施刑之人甚至没有让她可以合眼的打算,在一个人抽打累了之后,便立马有另一个人轮班换上来,继续对阿七进行着暴烈的折磨。

其实按照赫燕霞以往的习惯,他们对于阿七的逼供已经算不得有多可怕,赫燕霞用在阿七身上的手段甚至不及之前折磨其他人的十一。也许是因为穆紫杉的出现让赫燕霞身上的戾气消去了不少,赫燕霞如今用在敌人身上的手段远不如从前残暴,时不时她甚至会表现得十分亲和,也或许赫燕霞只是不希望让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穆紫杉看到自己冷酷无情的另一面。

五天五夜的折磨,阿七只靠着赫燕霞施舍的几口水勉强活了下来,她柔美的声音也早因为长时间的哭喊变得撕裂沙哑,可是即便是被折磨到这样的程度,阿七仍然没有供出分毫关于蔺白的事情,关于赫燕霞要问的那个神秘人的事情,她也一直说她不知道。

在阿七被抓走的当天,蔺白便从他的别院失踪了。赫燕霞派出的各路手下都没能抓到这个消失的叛逃者,不知是蔺白的能耐太大,还是赫燕霞根本没有真正想抓他。

只是在五天五夜的折磨之后,看着已经被弄得毫无人样的阿七,赫燕霞心中的迷惘却越来越多。

她知道穆紫杉不爱看这样的画面,所以干脆让她搬离了他们折磨阿七的分部,直接让人把她送回了贺州,让她在贺州等着她去找她。

赫燕霞这些天的心思很乱,她无法找到一个方式来排解她满腔的心事,甚至连往日里唯一能够给她一些安慰的穆紫杉也让人派人送走。此时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不去寻求任何的理由和答案,让头脑让胸腔变成一片一无所有的虚空,仿佛只有让一切事物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她才不用再为这些离散背叛和得失而痛心。

事实上,听到阿七说的那一切,清楚地证实蔺白背叛自己之后,赫燕霞并没有感觉到意外,甚至这样的背叛还让她有一种往事再现的熟悉之感……她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发现梅霜月背叛自己时的心情,那种仿佛被尖刀挖心的痛苦到了这时候只剩下让她无力应对的麻木……就像是早就想好的情节有一天终于发生,她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心里仍旧会难受得不能自己。

毕竟蔺白也是她在这世上最重视的几人之一。

几经查探之后,蔺白的罪证已经确凿地落实,所有的证据呈现在她眼前,从他一直以来与人往来的书信,到那些暗号破解出来的时间地点与当时赫燕霞被害之事的种种巧合,到他屋子里藏着的琼英宫的种种秘密,赫燕霞再没办法自欺欺人地说蔺白从没有背叛她。

心中的痛苦与愤怒无法排解,只能让自己的心和头脑都变得麻痹空白,这样才能稍稍减轻一些几乎能让她窒息的压抑感。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冷血的人,对待敌人和背叛自己的人无所不用其极,这是她这些年来的生存法则,是她笃信了十多年的信条,可是另一面,她却从来无法对自己在意的人还保持理智,或许这样的性格也是她与那些逝去的记忆间唯一的关联了……

此刻的蔺白对她而言是前者也是后者,在两者间无可缝合的裂痕之间,她找不到一个轻松直接的处理方式,她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蔺白,只不过是因为她在内心深处都没有办法面对这个终究还是背叛了她的三弟。

所以,她只能把所有的愤怒与苦痛都发泄在这个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却一直是蔺白得力干将的阿七身上。

“宫主,犯人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是么?”赫燕霞笑得没有一点温度,她的眼中也黑暗得没有一丝的光亮。“看来到最后还是只能要我亲自出手么?”

冷笑着的赫燕霞慢慢一步步靠近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阿七,伸手抚上她那张几乎与梅霜月一模一样的脸。

“你真是和她太像……这样的眉眼,这样的嘴唇,这样的鼻梁……”

“四妹死了这么些年,说实话,连我都会开始觉得,在我的记忆里,她的样貌变得越来越模糊……”

“可是没想到蔺白那小子竟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赫燕霞纤长有力的指甲抚摸过阿七殷红的嘴唇和已经添上伤痕的白嫩的脸蛋,仿佛带着无限的温柔与爱意……可是下一刻,赫燕霞却猛的一把将阿七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由于撕下的力道太大,阿七脸上好几处都开始冒出了血点,阿七也被这猛烈的疼痛弄得叫出声来。

“你顶着我四妹的那张脸,我会对你下不了手……”赫燕霞笑着狠狠捏住了阿七冒着血珠的脸蛋,鲜热的血液沾满了赫燕霞白腻的指间,并顺着她的指头一颗颗滴落下来。

“不过还好,你面具底下的那张脸早被你的令主给毁了……这样子,我就算把你弄得不人不鬼,我心里也不会觉得有多少过意不去……”

赫燕霞的手轻柔地抚摸着阿七的手,阿七对赫燕霞了解甚深,所以也对她的举动格外害怕,赫燕霞在这种时候对一个人越温柔,就代表一会儿以后她下手更狠……赫燕霞状似安慰的抚摸在阿七眼中无异于地狱的召唤,只要被赫燕霞摸过的地方,皮肤上就会不自禁地冒出鸡皮疙瘩,她的浑身上下也因为漫长的恐惧而瑟瑟发抖。

赫燕霞的手指抚摸到阿七的手指,就像触碰到一个精美的艺术品般小心翼翼,可是下一刻从小屋中传出的却是阿七惨烈的尖叫。

赫燕霞在一刻之前,轻轻地捏住了阿七的指甲,将其生生从阿七的手上拔了下来,阿七的指间瞬时变得鲜血淋漓。

“现在有一些想说话的意愿了么?”看着痛得满脸冷汗的阿七,赫燕霞笑着问她,阿七才被十指连心的痛楚折磨,已经无力得快要虚脱,可是听了赫燕霞的话,她还是坚持着摇了摇头。

“求宫主……赐阿七一死,来世……阿七定当牛作马……回报宫主。”

“你这死硬的性情倒是像极了你们主子……只不过不知道捱到最后,你还有没有办法再捱得下去……”赫燕霞笑着,让阿七又休息了很久,给了她一些喘息的间隙,等她稍稍从这疼痛中回复时,赫燕霞又笑得一脸灿烂得拔掉了阿七的另一个指甲……

顿时,惨痛的呼叫穿过密室的蹭蹭壁障,弥漫在广阔的琼英宫分部,甚至隐隐约约弥散到分部外的层层街道和鲜有人至的城市角落,就像一个无法消除的诅咒,让听到之人都被恐惧的阴影所笼罩。

赫燕霞就像一只经验老道的猫,耐心地陪已经再无生路的老鼠玩着它那短暂的一世中最后的游戏,赫燕霞很有耐性,总在拔掉阿七一个指甲之后还给她一些休息的时间,也让她根本拿不准下一次的剧痛会是什么时候再袭来。

“你是蔺白最信任的部下,他对你另眼相看,我自然也会将你看得更重……我现在不能拿蔺白怎么样,所以也只能对你下手了……”

说着这句话时,赫燕霞脸上仍有笑意,只是笑意却是十分艰难地从脸上挤出。阿七抬着头,此时此刻她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可是她却仍旧看出赫燕霞那艰难的一笑之中流露出的伤感与不甘,在犹豫着沉默片刻之后,阿七终于开了口。

“令主……其实已经不想杀你了……”

不知这句话是想为蔺白求情,或者只是单纯想要安慰被兄弟伤得惨痛的赫燕霞,阿七只是觉得她应该把她知道的告诉赫燕霞。

“那又怎样?”听到阿七鼓足勇气说的一句话,赫燕霞却只能回以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再跟我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那个时候……你们找到的那片绣了四层芙蓉花的黑布,其实是令主吩咐让我们去做的……”

提到那块黑布,赫燕霞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之前在找到那块黑布时,赫燕霞便怀疑过这是别人用来迷惑她的东西,只是想要迷惑她,却又做得如此破绽百出,这让赫燕霞也生出过会不会是有人刻意想要给她提醒的念头,却不想这样做的人竟是蔺白。

“真正想害你的其实另有其人……他不过是借令主的手一用罢了……”

“对方心思细密,他们之中有人对你和你身边的人都很了解,对于琼英宫中诸多秘密也了如指掌……只不过过了这么久,令主和我都看不出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后来令主慢慢地就不想杀你了……他说他是想通了,杀了你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反而只会让他还对你多生出一份愧疚……”

“再后来出了那些事,令主想提醒你有人在暗中想要害你,可是他知道的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四层的芙蓉花……”

“四层的芙蓉花?”在之前,赫燕霞就对这一个标志感到十分的困惑,如今江湖上都知道芙蓉花是琼英宫的代表,可是对方为何只绣四层,而不像他们现在真正的标志是有五层,这究竟是无意中出了差错,还是对方在刻意暗示着些什么?对于这一点赫燕霞斟酌思考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摸到其中的真意。

“宫主您可知道,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在萧兰珠初创琼英宫时,琼英宫在江湖上的势力并没有如今之盛,当时的琼英宫也不过是一个作风古怪的偏门派别,江湖上人最多非议一下萧兰珠的荒唐行事……一直到几十年之前之前,琼英宫一夕之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琼英宫也从一个古怪的门派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手段残忍人见人怕的魔教……”

“琼英宫的标志变成五层的芙蓉花是从宫主您的师父幽露瑶才起的,可是在幽露瑶之前,琼英宫以芙蓉为形,一直都只有四层花瓣……”

经阿七如此一提醒,赫燕霞不自主地警觉起来。“你的意思是……蔺白给我的那四层花瓣的芙蓉花,是想要告诉我让我从琼英宫自己的历史查起来么?”

“令主也是在一次极为意外的情况下发现了这个东西,最开始他只觉得这个符号像极了琼英宫的芙蓉,后来多番查探才发现了刚才我跟宫主说的那些事情……现在大家都只记得琼英宫的符号是五层花瓣的芙蓉,那是因为之前幽露瑶曾大范围的销毁曾经的东西,所以如今留下来前代的东西都已经很少……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至今也不知道……”

“幽露瑶……”听到这个名字,赫燕霞沉默了很久,她想起上一次抓住阿七时那个曾与她过招的人,她还记得听到那个声音时从脚底升起的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个明明已经死去的人为何会又一次出现?那一个她费尽心思手段用绝才终于摆脱的,缠绕了她多少年的可怕梦魇……那个声音到底是真是假,赫燕霞真的不愿去细想。

“阿七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希望宫主可以念在与令主多年姐弟情谊能够放过他……令主如今无心与您抗争,他甚至都没剩下多少继续活下去的愿望,如果您想要杀了他,他定然也不会还手……”

“只是……阿七还是希望……令主可以活下去……”

阿七的脸上少了人皮面具,只剩下一片形状被扭曲的五官,她的鼻梁与颧骨都被打碎,她的皮肤上有长期被药物浸泡留下的淡淡红斑,赫燕霞曾听蔺白说起,阿七曾经也是一个绝世的美人,如今却因为蔺白的一己私欲变得不人不鬼。

“即使他这样对你,你仍旧还是将他看得比你更重么?”赫燕霞一直无法理解阿七对蔺白那种无条件的服从与爱慕,如今看着她这张惨不忍睹的脸,赫燕霞心中的迷惑愈发地强烈。

“阿七这条命是令主捡回来的,阿七从小就跟着令主,这世上除了令主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让我往右我不会往左,他让我今日死,我绝不会多拖一刻……”

“你还真是一只忠心的狗……”赫燕霞冷冷笑道,“所以说……即便一直以来他心中想的都是另一个人,你也能毫无芥蒂地全身心放在他身上么?”

阿七闻言却突然笑了,苦涩与一种自欺似的幸福感在她的脸上交杂。

“宫主……若你有一天也如我这般爱上一个人,你便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完全由不得你做主的……”

阿七的神情淡然而坚定,就像那些爱而不得却一直无法放手的人,同样的神情,同样的绝望和疯狂……就像蔺白,就像梅霜月,就像幽露瑶……

赫燕霞以前一直都以为自己不会沦落到这样可怜又痛苦的境地,她从来都只会控制着自己朝着自己的目标坚定前行,无所谓手段无所谓道德,只要知道自己在一步步靠近着那个目标,她就还有继续在这个世上存活下去的理由和力量……

可是看着阿七那种笃定的神情,赫燕霞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动摇……她突然没有办法确定自己可以顺着心中设想的道路一直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发觉自己已经一点点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朝着一个原来甚至从未想过的目标迈出了脚步……

她仿佛可以感觉到这些人强烈而痛苦的心悸,那些相似的心悸带动着她的,让她觉得自己会和这些人越来越接近……仿佛那些慢慢被她接近着的东西才是她最真实的本质。

“你觉得我有可能变成那样么?”对于心生的恐惧,赫燕霞并没有选择坦然接受,而是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那样冷冷一笑。

阿七的话让赫燕霞有了一种突然袭来的恐惧,就像是为了掩饰这样的恐惧,赫燕霞的表情有一次回到了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冷漠之中。

“宫主一直都是一个有人情味的人,只不过后来那些性情被太多东西掩盖起来罢了……”

“以前令主和我说过,你们姐弟妹四人里,或许真的只有他才是最了解你的人……雷霆令主她对你的爱慕太深,所以她看到的从来都不会是你最真实的一面,只会选择性去相信那些美好的幻觉。而赤火令主本性单纯,从小到大又只晓得找你打架,她对你的感情太过简单,她甚至没有生出进一步探究你心性的愿望……”

“整个琼英宫里只有他,对你始终抱有了解的愿望,一直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观察你,他够聪明,也没有被爱恋蒙住了双眼……他不能说他是你们四人中与你最亲近的那一个,可是他却是最了解你不过的一个……”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要让我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像个人么?”赫燕霞仿佛在嘲笑阿七在说大话,可是笑意还未散去,便有人踏着步子走进屋子里,打断了赫燕霞的话。

“大姐你如果没一点人情味,又怎么会留着阿七和我活到现在?”

赫燕霞回过头去,站在她身后之人正是这些天她派出众多部下去寻的蔺白,可是见他自投罗网,赫燕霞却没有一丝意外,也没有一丝开心。

此时此刻,蔺白的身上满身是血,他手中的长剑也在一直不停地滴着不知是他还是别人的血,一身雪白的衣服已被血液染的通红。

“你不自己找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偷偷躲起来过完一生,为何现在还要回来找我?”

赫燕霞毫无表情地问着蔺白,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是看似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陈述着这句话。

“因为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和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蔺白说完提剑砍向锁住阿七的铁链,与他预想中的相反,赫燕霞非但没有阻拦,反而放手让他将阿七救出。

“大姐你……为什么……”

这种意外的感觉让蔺白楞了很久,以他对赫燕霞的了解,若他返回琼英宫,他这大姐绝对不可能放过他,可是现在她却放任自己当着她的面把阿七救走。他将阿七解开之后,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被折磨日久的阿七软绵绵地摊在了他的身上,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蔺白来救她的这一举动,阿七不多时就已泪流满面。

“我放你一条生路,可你还偏偏要回来送死……”低着头的赫燕霞脸上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蔺白还没想明白赫燕霞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一只巨大的精钢笼子已经猛地从他的头上罩下,将他的退路封得严严实实。

“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了解么?”赫燕霞看着被关在精钢笼子中的蔺白和阿七,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之中融入了深厚内力,直震得蔺白和阿七耳根发痛心慌气短,那一刻的赫燕霞看起来便是江湖上一直传言的那个魔头的形象,仿佛下一刻就会做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恶事。

“到了如今的情形,像我这样的恶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你……”

“也不知是你把我想得太善良,还是你觉得我真会因为多年情谊就饶过你……”

赫燕霞笑得厉害,可是一抬头,蔺白却仍能看见她眼中难以掩藏的悲哀。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憎我怕我,我赫燕霞和琼英宫才能真正地恶名远播……在他们心中我越像一个恶鬼,我在这世上才能活得越长……”

“三弟你怎么就能愚钝到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

面对赫燕霞难以抑制的痛苦,蔺白的脸色却平静如水,甚至还有一种求得解脱的坦然。

“大姐,你说的我都懂……”

“如果我逃了,你就可以让阿七替我死……你可以将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让她又一次成为你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新传说,而我便成了那个不知死在了何地的背叛者……”

蔺白将阿七紧紧抱在怀中,虽然怀中之人是个脸脸都没有的可怕怪物,可他的动作却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绝世的珍宝。

“可是我已经欠她太多……也只想求大姐能够以我一命换她一命,让她离开这些无谓的纷争,以后觅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找一个如意郎君,平安快乐地过完一生……”

“阿七决不愿抛下令主独自苟活!”虽然阿七已经被折磨得半死,可是听到蔺白的话仍然激动地以她最大的气力表示反对。

“你这傻孩子……”蔺白温和地笑着,伸手抚上了阿七背后的穴位,他只稍稍运力一点,阿七没多久便在他怀中软瘫了下来,陷入了平静的睡眠之中。

“你当真想要这样?”

赫燕霞严肃地问道。

“只求大姐能把她送进苜蓿山,白河仙人先前曾与我有约,她答应我替我做一件事,不管是救人或是杀人……”

“如果是她的话,也许还有几分可能能让阿七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蔺白低头看着怀中的无脸女子,他的脸上有阿七清醒时根本没可能看到的温柔笑意,也不知这样的表情若有一天真让清醒的阿七看到,她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倒从未看出你将阿七看得这样重……”

“大概真到快死的时候,人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吧……”

“不过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好多细节都忘了,总觉得写着还有bug……

大家先将就着看,可能过两天还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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