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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不可无礼。”

谁都没料到元直先生会突然板起脸来:“你洁身自好,白姑娘却也不是不自爱的。要说外男,这整个艮派里全是外男。你——”

不待元直先生把话说完,陆宁已经不服气地反驳:“宁儿一直是将派里的诸位师兄弟都当成自己家的亲兄弟来看待的!又怎么会当派里的师兄弟是外男!”她实在是不明白元直先生干嘛要胳膊肘往外拐。

元直先生被陆宁这么一顶撞,捻须的手一停,眉心也不赞同地微微蹙起:“那宁儿我问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白姑娘身边的两人对她而言不是派中的师兄弟们之于你?”

“先生——”

“凡事不可先入为主。你需要记住你看白姑娘身边之人是外男,白姑娘看你的师兄弟们也是外男。你若以自身为标杆来衡量他人,他人也必将用自身来衡量于你。你今日欲用隔绝他人以佐证以保证自身高洁,他人明日也可以视你为污物将你隔绝。”

元直先生将手负在身后,道:“为人做事,绝不可一味只按自身想法,也应估计到他人立场才是。宁儿,你可明白?”

陆宁开阖了两下嘴唇,终究还是没能反驳。她咬着贝齿低下头去,不愿与元直先生对视,嘴里小声道:“是……”

响鼓不用重锤,元直先生也不想反复教训陆宁。陆宁是艮派唯一的女弟子,也是东吴大都督陆逊陆氏一族的后人。因为身份贵重,从小就被家族里的人当成明珠捧在手上,心高气傲一点是正常的。说多了反倒是折辱了她,怕是要起反效果。

“唉……罢了。既然白姑娘肯委屈一下,那么住擎宇的院子也是无妨。就是人手方面……”

“我不需要人近身伺候,其他事情玄青和无名……也就是我身边的两人就能帮我处理。”

唐槿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请元直先生将那刘达也送回小院继续照顾姜擎宇。”

“可以吗?那孩子可是犯下了大错……”

元直先生有些踌躇。刘达看丢了姜擎宇不说,还被曝光了往日里对姜擎宇的虐待。加上他这次私自把仙器带出派外,又差点用仙器伤人,处罚是肯定免不了了。区别只在于唐槿要他回小院儿,他就不会被处罚到不能行动的地步,也不至于被除了藉赶下山去。换句话说唐槿这是在变相地保这戊等弟子。

“是。有劳元直先生了。”

所谓使功不如使过,唐槿放刘达一马不指望刘达能报恩,但起码刘达会看在这份上不为难唐槿。唐槿要是想在艮派多打听些消息,就不能让身边多一个对她戒心十足的艮派弟子。横竖她算是客人,艮派肯定还会派人来照顾姜擎宇,顺便监视留在艮派的她、玄青和无名。刘达在这位置上总好过其他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弟子在这位置上。

“如此也好。”

元直先生又笑了起来。他点着头捻捻须,随后唤来人将唐槿一行带往姜擎宇平日里住的小院儿。

唐槿等人一走,陆宁也告了辞。元直先生这才看向了面色复杂的吴修平。他仿佛听到了吴修平内心的声音那样对吴修平笑道:“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外人言。若是艮派的声誉能因为一个女子的到来就毁尽了,那想来我们艮派的声誉打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先生……先生教训得是。”

吴修平拱了拱手,嘴里还是长叹一声。

——艮派的声誉哪里还需要用人毁?这才几年的功夫,艮派在民间的声誉就已经跌落至了冰点以下,成为八派中的耻辱。座上的年轻掌门却依旧对此不闻不问,成天沉浸于先前所留下的那片文字之海,便是半点实际行动也无。

姜擎宇住的小院儿没有名字,只是院中有很大一棵银杏树。这银杏树约有四、五个成年人那么粗,比两层小楼还高出不少,一打开小楼窗户就能碰到树叶。这会儿正是初夏,银杏树绿意葱茏,树上结了一串串距离成熟还十分遥远的果子,唐槿半是开玩笑的说不如以后这院子就叫银杏居算了。

姜擎宇似乎挺钟意“银杏居”这名字的。起先不愿意回到小院儿中的他不断地在那被银杏树占了大半的小院儿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到唐槿说出“银杏居”这几个字之后,他才停下来和唐槿一起抬头去看那院中的银杏树。

紫电对院中的银杏树颇有兴趣,在院子中不断人立而起。等它好不容易叼了根纤细的嫩枝啃了两嘴银杏叶后又“噗噜噜”地吐了银杏叶,伺候甩着尾巴对那银杏树再没有什么兴趣。

玄青和无名看起来对唐槿要留在艮派一段时间的决定没什么意见,只是行动间玄青不自觉地显露出警惕,他从无名那里拿回自己的一刀一剑后立刻将一刀一剑收回了腰上,跟着领路的艮派弟子与唐槿等人一起到这银杏居的路上也在悄悄地暗记艮派的地形与各处的方位。

无名若有所思,看不出喜悲。无名比起人类更接近妖魔,起初唐槿还担心他会被人发现妖魔身份,又或是身上有瘴妖的气息。哪知艮派中人对无名侧目仅仅是因为无名异常高大还裹了黑布以遮掩自己的身体,上到掌门,下到弟子,竟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无名的不同。

刘达很快被放回了银杏居。他还有些愤愤,态度上却是收敛了许多。唐槿看着这雀斑少年心里憋着气但手脚伶俐地做起打水铺床洒扫的事情来,心想元直先生多半是给他上过课分析过利害关系了。

说到元直先生,唐槿不由得想“元直”这两个字实在耳熟。具体是在哪里听过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便问刘达:“能给我讲讲元直先生的事么?”

即便明白自己的处境刘达还是不想给唐槿好脸色,他木着脸,用干巴巴的声音道:“先生姓徐,是我派首座真仙。”

徐?徐元直……徐元直!徐庶!

唐槿这下子可算明白自己对“元直”二字为什么这么耳熟了!徐庶徐元直,那可不就是那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军师么!据传他的母亲被曹操给抓了,逼得他不得不从刘备旗下离开,到了魏国后徐庶却是一言不发,既不为自己谋官职,亦不为曹操献计。

唐槿确实为元直先生的风度所倾倒,毕竟元直先生是她在这个世界里见到过的三观最正的人了。她万万想不到这样的元直先生竟是三国名人,还是那种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的顶级名人,一时间难以置信盖过了所有感受,既来不及产生迷妹见了偶像、还得到偶像偏袒的惊喜,也没有自己和历史名人见了面的实感。要知道这像三国又非三国的世界观下她早已经放弃了见到传说中的名将与策士,这会儿冷不防地告诉她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位就是名士徐庶,她实在有点儿消化不良。

刘达不懂唐槿复杂的心情,也不想懂。他是来“将功折罪”的,监视好唐槿一行、照顾好姜擎宇是他留在艮派唯一的途径,将唐槿这一行“客人”招待好了,堵上“客人们”可能会去说艮派不好的嘴,又是捅出娄子的他的义务与责任。唯有让双方都满意,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首座真仙……是什么?”

刘达有些想对唐槿翻白眼,怎么会有人连首座真仙都不知道呢?碍于自身没有发脾气的立场,又只能对唐槿解释道:“真仙便是经历了白日飞升的仙者……首座、首座便是……便是比大长老更加厉害的人物……”

刘达自己也不太能解释清楚“首座真仙”的意思。不过唐槿还是听懂了。她又问了刘达几个问题,经过组合刘达的答案,她脑中大概勾勒出这么一幅画面来:

用私立学校来打比方,太上帝喾就是法人代表,平时没什么事,但要出了大事那一定是找他负责。掌门、姜擎宇的大哥姜擎苍是校长,派中他是最大的实权者。决策都要通过他来实行。而长老们是董事们。董事们听从校长的指挥,但也有资格任免校长。大长老相当于董事长,是派中第二的实权者,姜擎苍那已过世的师父就是上一任的大长老,他能得到掌门之位很是有近水楼台的缘故掺杂在其中。艮派中的一般仙者就是教师们,派中的琐碎事务大多由他们负责活指派。精英弟子是助教,做得事情不比仙者们少,距离真正获得权力却还有相当的距离。甲乙丙丁戊的弟子们则是一到五年级的学生。而那位元直先生……由五帝亲自带着飞升的徐庶是艮派顾问。

同样是“顾问”身份的在艮派还有其他几位。一位是蔡琰,也就是那位著名的蔡文姬。另一位则是水镜先生司马徽。这两位一位闭门不出,谁也不见,说是在整理天下经卷。另一位云游四海,已经多年没有消息,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听刘达的叙述,唐槿能够感觉得到艮派的“首座真仙”应该不止徐庶、蔡文姬与司马徽三位。但唐槿刚一问刘达艮派还有没有其他的“首座真仙”,刘达就像被豆子堵了喉咙的鸭子,再也不肯往下说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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