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沉话语一出,场内的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站的是谁?是思宁省人人尊敬的程爷,枭沉未免太嚣张,惩罚程征的手下还不够,既然还捎上了程征?
况且在座的人都知道,程征手下的人都是部队里的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底气,才敢如此任意而妄为。
程征那白秀的脸上气得通红,苍白的脸上突然多了一层薄红,竟有种说不出的美。
他哼了一声,“是女侍搜的身,枭总怎么怪起我的手下来?”
程征虽然在部队里待过几年,可基本上都是养尊处优的,没怎么受过伤,现在突然让他失去一指,还不知道会怎么疼。
枭沉重新搂着楚小离:“这些我不想管,但今日我只想要二十四根无名指,来给我的夫人压惊。”
楚小离无法想象程征及二十三个手下无名指皆断的情景,但她并不想看到他们鲜血淋淋的样子。况且这是在枭桀和靳言的婚礼上,这样做到底不好。
这边,程征无法反驳,又见枭沉的人已经赶过来,人数是他的好几倍。他始终忘了,清水市是枭沉的地盘,他和杜立群想在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他可能早已经监视好。
程征从腰间拿起军刀,军刀锋利且光亮,刀柄扬起时,刀光反射。
他把五指放在桌上,军刀利落往下。
楚小离赶在刀落下来之前,紧闭起双眸。
“慢着。”
忽听见一声,声音懒散,带着半分的慵懒,是枭沉的声音。
楚小离睁开眼睛,抬头,见抱着她的男人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正看着她。
枭沉沉声道:“我夫人胆子小,又没见过什么血,程征你还是找个无人的地方再下手吧。”
程征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他想着今日丢了一根指头也就算了,来日方长,他总有机会能找枭沉报仇。可这种被人打断的感觉,实在……
“我们还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枭沉说完,护着楚小离走出婚礼现场,走出几步,他想到了什么,冷淡道:“哦,程征你和手下的手指头明天就送到我那里去吧。”
程征咬着牙,发狠着又是将缩在一旁的杜立群一阵乱踢。
无论如何,枭桀和靳言这一场被媒体吹嘘了许久的婚礼,在两起大事结束后终于也随之落幕。
桃李酒店,水晶灯映出色彩斑斓的世界。
枭沉打从下了车,便横抱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路无视掉大堂经理和一干服务生,径直朝他的私人领域走去。
大门被他一脚踹开,他吩咐所有人退出去,紧接着便仍楚小离到大床上。
他欺身而下,言语间带着暧昧:“戒指给你了,今晚你该陪我。”
楚小离捶打着他的胸膛,奈何枭沉身材结实,她反倒打得自己手疼。
他当她是什么人了,莫名其妙的送出一个戒指就想让她陪他?
楚小离想出言反抗,可所有的话皆被枭沉用唇堵住。
风格奢华的房间里,礼服被扯乱了一地,镜中映着交缠的两人。
另一边,靳家大院,院内死气沉沉,没有一丝喜悦的气氛。
靳言拆下耳环,往手上、身上涂了精油,原本伺候她的人已经识相的关了门。
她静坐在床边,枭桀立在落地窗前,窗户被他打开了,夜晚的风灌进来,吹得窗帘飞起。
外边的灯光洒在他的肩头,在靳言看来,这个她爱慕了好几年的男人,此时显得落寞又孤独。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桀,该休息了。”靳言扯了扯被子,又给他放平枕头。
得不到回应,靳言又问了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枭桀才缓缓回过身来,脸上没什么精神,目光里更是没什么焦距。他一步步走到床边,靳言的内心闪过一丝惊喜。
枭桀在床边停下,“今天发生太多事情,我先回家一趟。”
靳言的心冷下来,身体如同掉进冰窖里。
按说她嫁给枭桀了,应当住到他家,可父母当初已经同枭桀说好,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希望枭桀能入赘到靳家。
那时枭桀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她以为他心里始终有她一点位置的,如今看来,是他懒得应付而已。
靳言低头,泪珠子滚落在喜被上,她笑道:“那我明天去找你。”
枭桀的脚步已经到房门口,他未停顿下来,声音里透着一股暮气沉沉的绝望,毫无生气:“不用了。”
这一夜,注定是不寻常的夜晚。
由于楚小离和枭沉夜晚并没有回别墅,身边又有粉黛和绿妆伺候着,江芷跟着io的车回到别墅。
她手中紧紧捏着裙子,裙子已经起了几道深深的褶皱,再捏,恐怕能穿个洞来。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在把那包东西偷偷放进楚小离的腰间时,她已经检查过许多遍,不知到最后怎么会变成戒指。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枭沉早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如此看来,恐怕等不到明天,枭沉便会处置了她。
正慌乱间,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江芷猛地回头,发现那身穿蓝粉色礼服的女人,赶忙跑过去噗通跪下来:“钟小姐,到了现在,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呀,你一定要帮我。”
钟湛蓝想起枭沉和楚小离方才在车上亲亲我,转眼枭沉迫不及待的抱楚小离离开的样子,恨得牙痒痒,她一把推开江芷:“帮你有什么用?放个东西都放不好。”
“如今枭沉肯定是知道了我做的事情,才一直对我冷冷淡淡的,”钟湛蓝手指掐着手臂,指甲断了也察觉不到疼痛:“我现在自身难保,只希望他看在哥哥的份上,不要生我的气。”
江芷像是一只已经被逼到墙角的野兽,对楚小离的恨也越来越深,她眼中闪过狠戾:“如果我必死无疑,那我愿尽最后一点力,助钟小姐铲除钟小离。”
她想,就算她死了,她也一定会让楚小离陪她走黄泉路。
“哦?”钟湛蓝松开将要掐进肉里的指甲:“你有办法?”
江芷强撑着站起来:“他们俩不是正快活着吗,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说着,两个女人便挨近在一起商量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