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我微笑着问:“直树同学吃早餐了吗?”我可以请你吃猫粮,小白兔应该很乐意与你分享的。
开玩笑的啦,我怎么会是这种人。
“眼轮匝肌未收缩,”直树同学蹲下摸摸小白兔,说,“这样笑容易累。”
哦。
话说,直树同学你不厚道啊。
我向来敢想敢说:“直树同学,你听过‘人艰不拆’这个词吗?”
逗猫的某人偏头表示疑问。
“人家已经如此艰难,你就不要拆穿了嘛。”我会说出来吗?噢不,我不会。想想就好了。我就欺负你不知道。
精神胜利的我转身进厨房,舀了两碗粥。
洗碗的时候,某只吃饱的叛臣良心发现,过来蹭我小腿。
“姐姐忙,自己玩。”主子不想搭理你。
“喵,喵。”
蹭,你继续蹭。蹭了那么久都没发现我是冷血的吗?
还蹭!
好吧,原谅你了。把你爪子放开。
不放是吧?
该剪指甲了,剪完再给你洗个澡好不好?想着,我提高音量:“直树同学,请过来帮帮忙。”
要不要就地取材、因地制宜,用洗洁精泡泡水给小白兔洗个澡?
还是算了,这货沾水就得发疯。
待直树同学来拎走这只傻猫的时候,我的裤子已经“改头换面”了。
最近胆子大了,爪下也没轻重,洗完碗的我继续洗伤口。
一、二、三、四、五。五串红珠子,真好看。
得不到爱就要去伤害,小白兔你从哪里学的霸道总裁范,我明明没有教过你。
虐恋情深什么的不好玩,说真的,有负您老“小白兔”的雅名。
“先去医院。”直树同学接过我手中的双氧水,递来碘酒。
“谢谢,”我接过碘酒,换了一支棉签,说,“不用了,小白兔有打疫苗,平时也爱干净。”
并非我偏爱自家孩子黄婆卖瓜,小白兔从来不和野猫玩,可高冷了。
“被咬了,去打针比较好。”
有被咬到吗?我仔细看了一圈,没有啊。
直树同学指指另一只,说:“那里。”
果然,小白兔动手又动口。我卷起左脚的长裤,去浴室冲洗伤口。好像有点晚了,伤口都凝固了。
好吧,明天就去打针。
现在,现在当然是去给裕树小朋友取礼物。
我傻,我真傻,我比小白兔还傻,真的。
我应该让直树同学一个人来的。
看着两只比我高,不,是和我一样高,不,是只比我矮一点点的布公仔,我的内心十分淡定,虽然我脸上不淡定。
直树同学把票据交给店员,对我说:“你选一个。”
我可以不选吗?尽管我不讨厌小哆啦和Jerry。
对比哆啦A梦,还是Jerry比较苗条。我伸出右手,想从背后勒住Jerry的脖子。
额,勒不住,手太短了。
那抱着好了。
额,抱着挡脸了。
直树同学左手横抱,正好卡在小哆啦的手臂下面。
我谦虚受教,然后再次被打击了。手够长了,腿不够长,Jerry是要被我拖着走的节奏吗?
“直树同学。”你要不要把Jerry也拎了,腿长手长者多劳。
聪明如斯的直树同学怎么会明白我的意思呢?
他转过身,对店员说:“请问有背带吗?”
“有的。”店员点点头,从收银台下面取出一条伸缩带,帮忙将我和Jerry背对背固定住。
于是,大家看到的就是Jerry在大街上倒着走,脚下面还有一双白的鞋。
“道路以目”什么的,习惯了就好,反正都不认识我。但可惜的是,神给了我“出门遇熟人”的体质。
“日奚——日奚——”我隐约听见后面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直树同学也听见了,停下脚步。
我转过身,看见余菁同学快步向我走来。
“余菁同学,好巧啊。”我内心攒了一大把宽面条泪。
“你推了星期六的约会,没想到今天还是见面了。”
“是啊,不过,你是怎么透视Jerry认出我来的?”这样都能被认出来,我和Jerry长得并不像吧。
“看见直树同学,我就猜到是你,”余菁同学伸出食指戳戳小哆啦,又用手在我头顶比了比,说,“而且身高很合适啊。”
身高合适……一米七的余菁同学,今天我们不要谈这个话题好不好?
我们一家都挺高的,最矮的老妈也一米七几,为什么我基因突变了?
“改天再聊吧,家里还有事情要忙。”确实有很多事情还没做,不是推辞的话。公仔店有点远,现在已经九点,回到家都要十点多了,晚餐和蛋糕的材料还没买。
“行,我明天会在武馆,爸爸也在,你有空就来玩吧,”余菁同学点点头,补充道,“直树同学也可以来,听说你身手不错。”
“好。”直树同学应下了。
余菁同学就是一好战分子,先预祝你顺利推倒直树同学好了。
就这样,明天的切磋改地点了。
余菁同学离开之后,我发现,我的体质已超越“出门遇熟人”,上升了一个层级,变成“出门老遇熟人”。
远远地看见前面的睡神同学,我在想:现在捂脸还来得及吗?
好吧,来不及了,他已经看见我了。
睡神同学笑得很开心,说:“早上好。”
“早上好。”我努力淡定地微笑。
睡神同学忽然后退一步,拿出手机拍了张照,说:“笑得这么假,累不累?”
我脸上的肌肉不累,但是心好累。我手上也有你的黑照,扯平了。
“我有事,先不聊了。”我这样说着,心里很想把睡神同学好看的酒窝填平。
“忙完了,多吃饭,多吃肉,”睡神同学大招已经准备好了,用手在我头顶上比了比,“也许还能长高点,嗯,和Jerry一样高。”
睡神你和余菁串通好了吗?
必须澄清一点,我比Jerry高。
“谢你的吉言,再见。”不想和你说话了,我绕过睡神同学,快步走到车站。
既然打击接二了,那连三之后就更淡定了。
蛋糕模具为什么要放在头顶的橱柜啊,踮脚,再踮脚,还是打不开。
我跳,我再跳,还是不行。
经过厨房的直树同学,洗了手,说:“让一让。”
我退到旁边。
打开橱柜,直树同学问:“要哪个?”
“圆形的,最大那只。”
把模具放到桌子上,直树同学继续道:“还有什么?”
“分离器,打蛋器……”我数着,直树同学一件一件地从橱柜里拿出来。
除了巧克力蛋糕,我还做了一些布丁。下午三点半,厨房里的事情做完了,我就到客厅帮忙。
彩带都粘好了,墙上挂着“裕树生日快乐”的字样,周围还有许多“小星星”,都是纸上撒了亮晶晶的粉末。
直树同学站在凳子上面,负责粘我递过去的气球。
气球是打了结,然后再用丝带绑着打结的地方,天花板和墙上就粘丝带,一阵风来,气球就左右摇曳。
“这样粘得牢么?”我表示疑问。
“裕树喜欢踩气球。”
嗯,这样放下来的时候确实比较快捷。
我指着占了一张沙发的小哆啦和Jerry,问:“他们俩呢?”
“围着彩带站在玄关。”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准备好,等待裕树小朋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