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宸的预产期是腊月二十二,所以进入腊月以来,下人们干活都很小心,尽量不弄出响动,但是该做的、该准备的一样都不能少。
到了腊月二十二日这天,上上下下的人心里眼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林倾宸要临产了。
可是,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晚上,林倾宸的肚子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文家药局所有的大夫都被文管家和蒋姑姑请到了文府,依次把了一遍脉,都说母婴正常。
众人无法,只好耐性等着,毕竟生孩子这样的事,有提前的,也有超时的,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林倾宸虽然也紧张,但让这么多人干等着,自己会更紧张,所以只留下一个大夫守着,其余的几个大夫都让他们回家休息了,要是明天还没有生下来,再让他们来换班。
蒋姑姑和庄妈妈也联合起来,将如意院的人进行了分工,以便林倾宸随时生产都有人第一时间照管,厨房更是热水不断。
林倾宸相交的很多人都知道林倾宸这两天生产,时不时派个人过来打听一下,但都没有什么动静,一时之间,文府里里外外都很紧张。
“夫人,让丫环们扶着您在院子里多走动走动吧,这样生的时候也好生。”医婆建议道。
林倾宸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起身,“也好,省的我坐在这里胡思乱想的。”
稳婆在旁边陪着聊天,“夫人也不用在意,我们一年也接生不少孩子,不是提前生就是推后生,真正按照日子生的还真没有几个,只要夫人的羊水没破,孩子在肚子里就是安全的,夫人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养好精神才是正理。”
“兴许这个孩子就是个慢性子,非要把大家急出一身汗才出来呢,我感觉挺好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林倾宸站定,反过来安慰身旁伺候的人。
腊月二十三,扫尘、祭灶、做糖瓜,自然有人盯着,林倾宸散散步的功夫,这些活都已经干完了,晚上她倒是睡了一个好觉。
腊月二十四,有些该走动的,也要提前将礼送过去,林倾宸看过礼单,继续散步,心里还算淡定。
腊月二十五,早晨散完步,坐下吃早餐时,感觉肚子跟平日不太一样了,坐在凳子上有点窝,请了医婆和稳婆来看,她们都说这是孩子快落地的先兆,众人立刻又警醒了。
腊月二十六,林倾宸眼皮眨了又眨,跳个不停,最后在眼皮上贴了一根茶叶棍,那种心慌慌的感觉才被压制了下来,但是晚上死活睡不着,又不能点安神香,只好留下蒋姑姑和丽萍说说话。到了夜半时分,才有了困意。这一觉就睡到了天方大亮。
“什么时辰了?怎么没叫我?”窗户外面透过的光明亮的有些耀眼,从十一月到腊月中旬,大大小小下了好几场雪,但是这几天天气渐渐放晴,气温也回升了不少,若不是枝头还是一片枯黄,还真以为是春天要来了。什么阴霾不快的心思,在阳光下都被驱散的无影无踪。
“小宝贝,明天就是爹爹和母亲和生日,你莫非也要赖着凑上一脚?”林倾宸轻抚圆滚滚的肚子,语气中透着一种无耐。如果今天要是再没动静,她的自制力可真的就无处可藏了。可是大夫和医婆都说孩子没事,自己每天也能感觉到胎动,为什么这个小家伙就是不出来呢?等生下来以后真应该好好教训才是。
“嘶”林倾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小家伙好像在肚子里拧了一下,刚才那瞬间的感觉好像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丽萍短了一碗鱼汤进来,“夫人,您早饭没吃多少,这碗鱼汤没有浮油,您喝一碗提提神。”
从预产期那天开始,大夫就不让喝太补的汤水了,害怕孩子吸收太过,对母体损伤太大,所以丽萍就做了一些清淡又养人的汤水。
“丽萍,我记得你母亲以前也是稳婆,有没有算过她接生了多少孩子?”因为刚才的痛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林倾宸也没在意,接过鱼汤就慢慢喝了起来。
丽萍脸上带着自豪的笑意,“夫人记得没错,奴婢的娘以前在京城专门为大户人家接生,每次接生回来都会将孩子的出生和生产情况记下来,我记得家里有好几大本子呢。”
林倾宸眼神闪了闪,手中的鱼汤差点就撒了,“没想到你母亲还有这份心思,真是难得了。”有没有可能,她把接生时遇到的一些异常举止也记录下来了呢?
“夫人就不要取笑我们了,这也是正规的稳婆都必须要做的一件事。”丽萍没有看出林倾宸的异常,继续为林倾宸解释这一行业的特点。
林倾宸还想再问什么,忽然感觉肚子又是一阵抽痛,这一次比前一次感觉深刻,所以林倾宸不自觉的拧起了眉头。
细心的鸣芳立刻发现了林倾宸的异常,“夫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像要生了”林倾宸神色中稍有激动,声音也微微颤了起来,当然,这种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终于要等到这个调皮的小家伙要出世了,怎能不让她激动呢?
丽萍和鸣芳闻言大喜,鸣芳最先回过神来,跑出去喊人。
稳婆、医婆和大夫相继赶到,把过脉之后,大夫点了点头,退出了屋子。
蒋姑姑一面指挥人准备东西,一面安排盯着林倾宸的动静,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出岔子。
阵痛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林倾宸由最开始的站立行走到最后仰躺在产床上,贴身衣服因为疼痛而出汗被浸湿了两身,还是在丫环们的帮助下才勉强换上了新的。
“夫人,您要是觉得疼就喊出来,没人会笑话您的。”蒋姑姑瞅见林倾宸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所有的疼痛都被她消无声息的吞咽了,很是心疼她。
“蒋姑姑,我没事”林倾宸头上冒着冷汗,死死拽着手下的床褥。
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为什么说儿女的生日就是母亲的难日,如果有机会她再遇到虞氏,一定不会再生她的气,不再怨她生下自己的当天就被人偷梁换柱了。那个时候,想必她也是自顾不暇的吧。
“夫人,宫/口开的差不多了,孩子马上就可以看见头了,您要打起精神。”稳婆见林倾宸神色有些涣散,连忙在耳边喊了一嗓子。
林倾宸连忙正了正心神,感觉到下面有水样的东西不断流出来……
夜幕降临的官道上,传来了马蹄“嘚嘚”的奔跑声,由远及近,一行黑衣人犹如闪电般飞掠而过,为首的那人薄唇紧抿,双目隐射寒星,一脸冷峻。
“王爷,前面就是驿馆,不如今晚稍作歇息,明日午时(中午十一点到一点)就能赶到了。”长生看着一脸青胡茬的宗泽翰,飞身策马上前劝道。
这二十多天,他们跟随王爷日夜兼程,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硬是将一个月的行程压缩到了二十天,要不是途中遇到一点意外,估计这会早就到家了。虽然有惊无险,但是行程被人无端阻截,宗泽翰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更是黑着脸,除了喝水吃饭就是赶路,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们王爷没事,但胯下坐骑估计会累瘫在地了。
“到了前面驿馆,大家稍作歇息,你去看着换马,子夜时分(晚上十一点到一点)一定要赶到洪州。”宗泽翰毫不犹豫的下令道。不知为何,今天心跳急剧,总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宸儿的预产期已经过了五天了,也不知道她和孩子好不好?眼瞅着洪州在望,他怎么可能在此安睡一晚?
大夫都说是男孩,他倒是希望是个女孩,再有一个长得和宸儿一样娇俏淘气的女孩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她慢慢长大,听着她的童言稚语,然后陪着她笑闹,再惹来宸儿娇嗔怒骂,那是一种多么温馨的场景啊?
皇兄、三弟的孩子好几个,就连五弟都有孩子了,自己却还是第一次享受为人父的感觉,多少让宗泽翰有些激动,恨不能让胯下坐骑张上两对翅膀,“嗖”的一声飞到林倾宸和孩子面前。
这一路,宗泽翰已经破坏了自己不少原则,出行乘坐的马车换成了快马;从来不用特权的他,也经常利用翰王这顶大帽子从驿站更换马匹,就是为了早日回到洪州,早一点见到林倾宸和孩子。
没有陪她一起等待孩子的出生,那生日总是要陪她的,更何况还是两个人的生日,这就是他策马疾驰的原因。
快了,已经看到洪州城门了。
如电掣雷鸣般的速度冲到洪州城门之下,又用手中的令牌叫开城门,不待守城将领率领一众部下参拜,宗泽翰一行人已经飞身离去。守城将领的嘴大张着,未说出口的话变身了一股凉气又钻进了肚子里。
文府的大门紧闭着,守门护卫打开大门来不及禀报,宗泽翰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等他来到如意院时,里面灯火通明,他心里不知道是惊还是喜,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生了,夫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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