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齐诺起身的时候墨云泽不在榻上,她找了一圈发现也没在房里。她想他可能是去绝杀殿了便准备往榻边去穿自己的衣服。
吱…
门突然被人推开,墨云泽一身靛紫色锦袍出现在门口,他见齐诺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眉心狠狠一皱。
“怎么不穿鞋就下床了?”
他一边走近一边放下手中的早饭。
齐诺回到榻边穿鞋,脚往后一抬便牢牢的用手勾住鞋领拉上,连衣服也没来得及穿上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墨云泽身边盯着她。
她不知道她这模样倒是挺像那小猫眼巴巴的走过来,再加上现在她大肚子的姿态,就更添了几分的可爱。
墨云泽嘴角微乎可见的勾了下,见她没注意自己便放下饭菜往衣屏架上拿下今日兰香给她送过来的衣服。
“先把衣服穿上了。”
“哦…”齐诺依依不舍的将眼睛从早饭上移开,踏着开心的步伐挪到墨云泽身边站着,他十分娴熟的拿起衣服就给她穿上,两人配合的出奇有默契。
齐诺吃到一半问了句什么时辰了?墨云泽只回了句巳时了便没再回答,一心专心给她夹菜。
齐诺吃着吃着便问道:“那你怎么还在这里?今日你不去绝杀殿了?”
墨云泽顿了一下,想起自己早上趁她还熟睡时去将军府的事。摇了摇头,他回道:“今日就不去了。”
“真的?!!”齐诺眼眸瞪大,满脸的开心,
墨云泽心底却是酸了酸,平静的嗯了一声。
吃过早饭后,两人离开书房回到新房。看着屋里榻上的凌乱,墨云泽低头撇了眼身旁的齐诺。她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齐诺低头不理他的视线,她也不会告诉他自己昨夜因为胃痛和孩子的不安分给闹得难受,因为太过难挨便用力撕了一丢丢的被子。
墨云泽唤来兰香重新换了床新被,两人便一直安静的待在房里,墨云泽手上拿着书心思却一直在待在桌旁做孩子衣服的齐诺身上。
关雅的话犹在他耳边回荡着…
今日他去将军府一趟,正赶上关雅和慕容枫回门的时候拦下关雅,问了些齐诺最近的异样。关雅说,齐诺这是典型的孕期依赖症…虽然怀孕的人肚子里多了个小生命,但往往她是最孤单的最孤独的时候,尤其是在心里。
齐诺频频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更加的陪在她身边。加上她预产的日子也快到了,所以只要离近一天她心里的恐惧就会多加一层,甚至是到最后的自己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生孩子不像电视里演的一样轻松,只要用力去生孩子就会出来,对于孕妇来说,对孩子到来的渴望和恐惧是同等的,只是有时候有些人不知道罢了。
齐诺虽然明白,但她也会下意识的害怕。肚子里的生命对她而言很珍贵,但同样的,自己对她也是同样的珍贵。
能陪在身边就是最好的幸福,她想要的也不过如此罢了。
“墨云泽,如果可以,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吧,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对你的依赖感也会减少很多,到时候你再去忙你的事,有夜和江尧他们帮着你打理,难道你还空不出一两个月的时间来吗?”
这是关雅最后说的。他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做那么多真的有用吗?钱够花,衣服够穿,兄弟们也都安好如初,自己这么忙真的是为了什么?
墨云泽放下手中的书,轻声慢步的来到齐诺的身后。他低头看来时,发现她手上被针扎了好几个针眼,他心里很是心疼。霸道的亲自为她拿掉这讨厌的绣花针。
“诶?我还没…唔…??”
齐诺微微转头时被墨云泽夺去了呼吸,她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这般的突然,平时就算是想亲亲他也会提前暗示自己?
怎么今天…
许久,齐诺脖子仰得辛苦墨云泽便体贴松开了她。大手揽过她的腰,将她从位置上拉起,扶着她便往榻上走去。
齐诺迷迷糊糊的,直到两人身上盖了层被子她才惊醒过来。
“云泽,你…你怎么了?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
墨云泽人就躺在她身边,听到她说的,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一脸“我已经知道”的表情:“眼睛这么肿,昨晚肯定没睡觉吧。”
齐诺一脸被抓包的尴尬,她嘿嘿笑了笑便抱着他的脖子讨好的蹭了蹭,眼里却闪过一丝的异样。
“昨天是我太任性,我以后不会了。我会每天都等着你回来,好不好?”
墨云泽心疼,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却没有回答。
……
下午未时,齐诺一人回到房间,一边收拾自己的衣服一边将墨云泽书放回书架上。
手刚滑到一个盒子上,她不禁想起了刚来的那段时间。
情不自禁的,她回到梳妆台前打开了抽屉拿出了里面的一把钥匙,钥匙孔上还系着一根陈旧的红绳,这红绳一直陪着她来到这里的每一天,想想还真是舍不得丢掉呢。
打开盒子,齐诺拿出里面安静沉放的手札,呵呵…一般人可能会以为是齐诺自己的日记或者心里话吧?
翻开最上面一本的第一页,里面记下的都是案子的进展和线索,甚至是当初办案时她怀疑的对象?每翻开一页,齐诺心里的触动就会多加一重,原来曾经的自己也这么拼命过呢。
“诺儿?”
墨云泽从屋外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的披风正是今日大家在后院池塘边用午膳时,齐诺身上披的,也是他让人在诺云坊亲自给齐诺制作的,厚薄程度十分适合现在的天气。
齐诺收好手札,关上了盒子。
墨云泽正好进来看到了,以为是她不想让自己看到的东西,心里不禁有些失落,难道诺儿不想让自己知道她的一切?
齐诺抬眸,眼睛已经红了一片,“云泽?”
墨云泽缓步靠近,握住她准备锁上的手。“你在防我?”
什么?
齐诺蒙了?“什么防你?”他在想什么呢,什么防他?
墨云泽眼睛看了眼桌上的盒子,“那是你的日记本吧,你怕我看了?”
齐诺:“…”噗嗤一笑,齐诺忍俊不禁地摇头笑了。“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的日记本,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所接触的案子线索,我有个习惯,重要的东西我都会放在这个盒子里。”
墨云泽将信将疑,放下披风便亲自打开了盒子,他拿起厚厚的两本书翻了翻,结果还真的是齐诺记下的名字和线索,甚至他还看到了公孙烟和金光的名字,这都是齐诺办案所触及的嫌疑人。
墨云泽心里咯噔愧疚,他忘了齐诺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就算是防着自己她也会表现得十分明显。
突然,已经悔过的墨云泽眼尖儿的发现最后一本书里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张宣纸?
齐诺笑着抬起头,却发现他发现并拿出了自己的小秘密,吓得她不顾肚子便直接爬过来抓住宣纸的一角。可为时已晚,宣纸上的内容已经被他完完全全的看在眼里。
“诺儿,你…”
这画上的人,分明就是自己站在养老院门前的样子,一身黑色的西装,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样子正是从养老院里出来,正面五官全览明白。可是…难道那年齐诺也回去过?
“你那年也回去过?”
齐诺被他扶下桌子,他责备瞪了眼齐诺和她的肚子,这么大了还学孩子爬桌子?
齐诺点了点头。她不是回去过,她是每年两人相遇的那个时间就会回去看看,看他会不会回去,看他其实是不是在哪里等她。
可是,她唯独见过的那次见过他,他还是匆匆一眼就走了,两人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就更别提起说话。
墨云泽松开纸张抱住她,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够多等一会儿,两人或许就不会错过这么长的时间?
“现在没事了,我们结婚还有了孩子。以后再也不会分开的。好吗?”
齐诺高兴的点头,
“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