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俞敏看着面前这个人，怎么想也没想起来他是谁，只好装作认出来，“好久不见啊……”
“！！！”程正聪顿时愣在了那里，他下意识地伸手扶着俞敏的肩膀，“你是人吧？”
“哈？”俞敏懵了，“难道大白天的还有鬼吗？”
程正聪顿时石化。
“两位认识啊！”医生看气氛陷入了尴尬，缓和气氛道，“那真是太好了，现在两个正好住隔壁，刚好可以一起聊个天。”
“可我都不认识他呀……”俞敏小声嘟囔着，脸上还保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嗯。”
“那我先告辞了。”医生低了下头，接着转身离开。
……
“你真的是敏敏……”医生转身离开之后，程嘉甯也打算原路返回，面前拄着拐杖的男子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又重复了一遍，“你真的是敏敏吗？”
“是啊。”俞敏甩开他的手，扶着墙咳嗽了起来，“咳咳……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你真的是敏敏？！”男子抓着她的胳膊使劲儿地摇晃着，仿佛一松手她就会跑掉一样。
“……”俞敏甩了甩没能甩开他的胳膊，只能任凭他拽着，“还要我重复多少遍？我确实是俞敏啊！”
“你不是死了吗……”男子声音里充斥着鼻音，“我妈亲眼看着你下葬的……”
“呃……”俞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根本就不认得眼前的这个人，没想到他的母亲还见证了华国的“她”的下葬——那明明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当初她老爹生意破产，讨债者无数，为了躲避那些人的纠缠，她老爹才一鼓作气注销了全家人的户口，因而俞敏才改名成了yuing。
“对不起，我当时受了伤，现在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俞敏随口扯了个谎，“当时的我确实被判了死刑，只不过后来阴差阳错得到了救治，但是腿上现在还是有毛病的。”
男子立刻蹲了下去查看她的腿——虽然动作很吃力，这让俞敏本能地往后撤了一步；男子先一步抓住她的裤脚，脚踝上缝合的伤疤露了出来。
男子几乎是立刻就握住了俞敏的脚踝，后者差点儿抬脚把他踹出去。
俞敏很讨厌别人触碰她，更别说这样直接的肢体接触，她刚要发火，忽然看到了男子耳后的红痣。
俞敏愣在了原地。
那颗红痣的位置太熟悉了，熟悉到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程正聪在耳后有颗红痣，他曾经不止一次调侃这个红痣。
他总是说这原本是颗灰痣，后来被俞敏嘬红了。
俞敏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脚边、查看她脚踝伤势的男子。
她从来没找过自己朝思暮想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居然会完全认不出来他。
时间已经夺去了太多，夺去了她那张熟悉的脸，也夺走了她记忆里高大的身形；站在的程正聪不仅没有她想象的过得好，也饱受病魔的摧残。
“正聪？”俞敏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