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我看那大金链子的脸,一会儿像范伟,一会儿像葛优。
玛德中招了,这伙人果然不是好东西。
不能就这么晕过去!
我摇摇头,趁意识还清醒,捏紧了二锅头的瓶子抡起胳膊就往金雕哥头上砸去。
冷不防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老蔡。
这人要干啥?
金雕哥的几个跟班立刻不干了:“怎么着,还想打人?”
金雕的脸颊也在抽搐着。
我顿时紧张起来,不是怕他们,是怕小诗发作。
我转头看向小诗,见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仍在努力地往小嘴里塞食物,一副蠢萌的样子。
“各位好汉别介意,我这兄弟喝了酒就爱撒酒疯。”老蔡勾住我的肩膀,嘻皮笑脸地对混子们说道,“我回去就削他。”
“老头,有你什么事儿啊,走开!”一个喽啰上前来推了老蔡一把。
这时我两条腿已经软得跟面条一样了,喉咙也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不然一定喷回去。
“这是我小老乡,哥几个给个面子啊。”
“呸!你算老几啊,给你面子。”另一个喽啰恶狠狠吐了口唾沫,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老蔡衣服上。
卧槽,这不能忍,干他啊老蔡。
“呵呵,我就是个几把毛,屁都不算。哥几个高抬贵手,行行好吧。”
老蔡说着还给他们拱拱手。
“怂逼。”
那几个人嗤笑着走了,其中一个还在老蔡腿上踢了一脚。
马个吉,这老蔡怎么怂成这样,白长一身腱子肉啊。
我心里最后想了这么一句话,突然就跟被挂在吊扇上一样,天旋地转。
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
等我醒来,依然还是在快餐店内。
我一个激灵站起来,环视左右,那几个混混已经不在了。
小诗在边上啃着猪蹄,老蔡则叼着根烟,一只手撑在饭桌上抖脚。
“小诗,那才那几个坏蛋呢?”
小诗翻着白眼很认真在想,我觉得她更可能是噎着了。
“早走啦!”老蔡吐了个烟圈,“你小子心地不错,看着顺眼,帮你摆平了。赔了他们五百块精神损失费,不用谢我啊。”
我摸着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还是觉得老蔡是怂货,但人家跟我无缘无故的还为了我破财,再骂他就不地道了。
“那什么,这钱我得给你。”
老蔡挑挑眉毛:“给我干什么,那五百块是你放在柜台上的。我怕那些人闹起来砸店,就替你给他们了,这顿饭的餐费你还要再付过啊。”
WTF?
我扭头看向店老板,他双手抱胸,正不耐烦地看着我:“这位顾客,吃了这么多饭菜,买单抓紧啊。”
我顿时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玛德你这怂货,自己不敢干架还拿老子的钱给混混赔罪?那可是五百块啊!小诗的一顿饭!
“大叔!你这也忒不地道,五百块钱啊!怎么说给就给了?”
“是不是觉得很郁闷很憋屈啊。这伙人是这一带有名的恶霸,不过也没到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的程度。”老蔡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财免灾。安全第一啊。”
……麻蛋,看你刚才在塔吊上高空作死,那胆子都能撑破天了,还有脸提安全第一?
看到小诗皱起了鼻子,老蔡把烟头在脚底心摁灭,丢了。
“要不是看你妹妹可爱,我才懒得管这闲事。”
“小妹妹,初几了?”
小诗满脸警惕,叼着猪蹄就往我怀里缩。
我可不想再让人误会成护幼狂魔,连忙道:“她都十八了!”
老蔡闻言一怔。
“哥哥,他好奇怪哦,一直盯着我看。”
“咳咳。”老蔡自讨了没趣,又没话找话道:“你这妹妹真能吃,一顿就吃这么多,这得好几百吧。这孩子谁养得起啊。”
玛德关你屁事。
小诗听了放下了猪蹄,我知道这丫头不高兴了。
小诗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我有手有脚的,还怕养不活妹妹?”
“哦?你干啥的,这么有底气。”
这就比较尴尬了,无业游民上不了台面啊。
“咳,我,我是自由职业者。”我说这话还有点脸红。
“无业就无业呗,还有啥不好意思说。”老蔡道,“我看你在工地前站了一会,是看招工启事吧?想搬砖?”
卧槽,你什么眼神?站那么高那么远都看见我了?
我瞪圆眼睛,不可置信道:“您这把岁数,站那么高往下看不害怕,还看得辣么清楚?”
“咋地,我还听见你叫人救命呢,担心老头子我摔下来?”
……要早知道你这老货身强体健耳聪目明的,说啥我也不去多这个事啊。
“小伙子,碰到生人遇险能挺身相救,亲人受辱能舍己相护,敢和恶势力正面刚,不错,有血性!”
老蔡笑眯眯地看着我,竖了个大拇指,接着道:“不过,冲动是魔鬼。就你这身板,不够对面人两拳揍的。百忍可成钢听过没?你要是被打了,你妹妹怎么办,你想过没?”
不提小诗还好,你丫知不知道,就这样的小混混,再来一百个都不够小诗打的。
老蔡见我满脸不以为然,叹口气道:“看你顺眼,老头子我帮你一把。你想搬砖,我可以替你去跟工头说说。”
我心道,想要搬砖去应聘就是了,还用你去说?就凭你在工地那帮头头心里的印象,去说了确定不是给我拉仇恨?你自作主张拿我的钱打发那帮混蛋我都不跟你计较了,快别帮倒忙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我连忙道:“别,谢谢您了。搬砖每天十多个钟头耗在工地,就没时间照顾我妹妹了。”
老蔡闻言又看了几眼小诗。
我以为他要问小诗为什么不上学,正想着该如何应对。
没想到他点点头道:“也是。你如果要相对自由的工种,不如来跟我学修理塔吊吧。这工作自由时间多。”
修理塔吊?要学我也上个专业的维修班啊,凭啥跟你学?学你高空作死?
老蔡看着我,我没吱声,脸上就差写上“不干”俩字了。
他突然笑了:“哦,差点忘了,你有血性不代表不恐高,别一会儿你在塔吊上吓得尿了裤子,我还得把你拖回来。”
卧槽,这老小子就跟老杂毛一样遭人讨厌。
“不怕啊?不然你明天来试试,你第一次上去要是能直着走四十步我喊你大爷。”
尼玛!老子十六岁上山学道二十六岁和活尸睡一个被窝前不久还大战小怪兽从来就没有怕过!
“走不了我喊你大爷!”
呃,好像即便输了我也不吃亏。狠话没放出气势来,怕是要被老蔡嘲讽。
没想到他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
我看看手机,都快15点了,我这一晕晕了将近三个钟头啊。
正好小诗也吃完了。
“服务员,打包!”
过了几十秒,店里一个服务员提着塑料袋过来,看了眼我们桌,咽了口唾沫道:“还打啥包啊,比狗舔过还干净。”
我指了指桌上小诗啃剩下的猪蹄骨头:“打包这些。”
服务员小妹一边收拾,一边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我和小诗提着这袋骨头,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庄园。
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回到房间,我刚打开门,就听到嗷呜一声,看到大师兄急匆匆地往它的皮箱里塞东西。
我冷不丁一把抢过它的箱子,打开一看,差点先去撞墙。
玛德这狗东西又是去哪偷来的丝袜?
“你到底想干啥啊大师兄!”
大概是让我撞破了,它拉不下掌门师兄的脸面,拿屁股对着我不吭声。
不过当我把骨头拿出来的时候,大师兄的尾巴摇得比正常的狗还欢快。
我光知道人都是贱皮子,没想到狗也一样。
想到那些丝袜我很苦恼,怎么办呢,要是丢丝袜的主人找上门了,我特么要怎么解释?说是一条色狗偷的,也得要有人信啊。
马个吉,大师兄这趟下山什么正经事也没干,光坑我了。
大师兄啃完了骨头,趴在那个有软垫的篮子上小憩。
我忙前忙后收拾行李,小诗就跟在我身边来来回回打转,一脸萌萌哒,单纯得让我心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要工作赚钱,不能总是带着她啊,是不是要给她找个学校念个书啥的?总不能一直跟着我打工吧。
我怕小诗无聊,就先把电脑拿出来组装好,又找了网线接到墙壁上的网络端口,准备给她找部剧看看。
没想到折腾了半天,本地连接断线。
这特么就蛋疼了。
住进这么气派的一座庄园,居然还不能上网?
安抚小诗躺床上休息,我自己出了房门去找刘管家。结果楼上楼下找了个遍也没见到人。
外边动静倒挺大,我出了门循着声音走,看这方向似乎是往游泳池那边去。一想到泳池,我心里一阵激动。
沿着小径绕到庄园背面,老远就看见了只在小电影中看过的画面。
只见两个泳装妹子在水中嬉戏,刘管家则托着个托盘等在泳池边,上面放着两杯酒水,杯上还插着小雨伞。
我摸摸鼻子,慢吞吞走到刘管家身边,眼睛却忍不住还是往泳池里瞟。
妹子们穿着窄小的泳衣,在并排仰泳。
这时我的脑海里顿时冒出个段子。
五百个美女仰泳——千岛湖。
眼前的景象真的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我顿时觉得一股热血向着丹田涌去。
玛德那酒果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