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藏得多深,你以为安王打听不出来你的身份吗?”欣媚苦笑着:“你知不知道,我妒忌你,甚至我讨厌你。”
妫宁见她这般,有些微颤的放开了她:“那你就讨厌我吧!”
“你以为他喜欢你吗,你以为他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欣媚说着,身子有些不稳的靠在了桌上:“你根本不会明白,自从十三岁那年遇到他开始,我的心就一直没有变过,我千方百计的进了祈王府,做了他两年侍妾,两年啊!”
妫宁看着她,眼中波澜不惊的说:“外面这么多人,你确定你要说这些。”
“你以为他真的没碰过我吗?你可真傻,他确实没碰过其他女人,但是我――祈王殿下最喜欢和我在一起了。”
妫宁顿时面色苍白,不相信的听她说完,兀自摇头。
“你不相信?”妫宁说,一笑:“我和他床帏欢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妫宁有些颤抖的感受到自己心口的震痛,她目光迷离的道:“欣媚,你找我来,就是要说这些给我听的。”
欣媚凑近她,眸中流光珠转:“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吗?”
声音有些克制的冷静,妫宁抬头看她:“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我爹是安王的人,所以他一直避开我。”欣媚目光定定的说完,眼中渐渐被水雾所弥漫。
心中剧然抽搐的一痛,妫宁指尖深陷在掌心之中,眼眶中满是克制的血红,她失笑的落下泪来,摇头:“你的事就这些吧!说完了我便走了。”
妫宁起身,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
很久以前在祈王府:“我。”
因为想不想同安王有纠葛,所以才不肯接受她的吗?
晏术见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来,面色沉然一笑,走上去:“你面色不好啊!”
妫宁没有任何神情的回答:“我没事。”
“那就好,哦,对了,祈王在前面不远处,听说打了好多野物,要不要去看看。”
妫宁看了他一眼,面上无色的说:“好。”
晏术点头:“带大人到王爷那里。”
马间驰骋,英姿勃发王孙郎,妫宁看着在树林那头疾驰而来的赢越,有一瞬的恍然,她紧握了衣袖,努力平复这心中的混乱如麻。
看到了妫宁,赢越容色一笑,对身后的侍卫说:“你们去那边看看。”
然后驾着马驶到她的面前停下:“阿宁。”看着她今日这一身戎装,不见平日打扮的清尘,倒觉俏皮伶俐了许多。
身边将她带来的随处恭敬行礼:“王爷。”
赢越点头,却见这几人都是晏术的随从,心中不觉奇怪起来。
“殿下。”妫宁敛了敛心神,笑着看他:“我们骑马去走走吧!”
“好啊!”赢越笑了笑,听云风扬说她想学骑马,他点头,一把将她拉上马来坐在了他身后:“抱紧了,我们去那边空地上。”
看着那几个随从:“你们就不必跟来了。”赢越说完,驾马而去。
“阿宁,你为什么跟着晏术的人来的。”赢越问
妫宁微微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轻轻靠着他,面色有些惆怅的说:“晏术带我去见了欣媚。”
“欣媚,你去见她干什么?”他问。
“没什么,只是说了一会儿话而已。”妫宁说完,轻轻闭了闭眼,内心有些不知所措般的痛楚起来。
有些事,不是她所看到的真相,她不想去相信,她该信他,不是吗?
到了那一片空地上,赢越从马上跳下,笑看着她说:“阿宁,你抓好缰绳,往前坐些。”
妫宁摇头,从马上下来,笑着看他:“其实,我就想走走,和你一起。”
赢越眼中有一丝不解,却点头:“好啊!”
两人一左一右的走着,赢越牵着马,转头看她,却见她一直淡淡笑着。
“怎么了。”
“皇上还好吗?”
赢越顿时眼中一黯:“我也没见到皇上。”
妫宁此时一愣,更加心忧。
赢越说:“不过等会有一场比赛,若是我赢了,我便可以进入营帐见皇上。“
妫宁站住,拉着他打量了一下:“上次那那腿伤虽好,可是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这比试没问题吗?”
“放心吧,公子昭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妫宁淡笑:“没事就好。”
赢越眼中一眯:“说起来,我似乎还没当面谢过公子昭。”
妫宁听后,不自然的摇头:“医者救人治病,那里需要一个谢字?”
赢越此时眼中有一丝的落寞:“阿宁,他救我,可有对你提过什么条件?”
她听着,一瞬失神的摇头:“他是我师父,那里要什么条件。”
赢越半信半疑,目光悠远。
黄昏时分,夕阳红遍了那山林上空,妫宁与赢越到了安王的营帐之中,安王在欣媚的陪同下,笑意凌然的看着他俩。
狩猎场上,赢越与安王各自骑在马背上,手中弓箭在手,都是身手矫健,夹紧了马肚子在林间追循着猎物穿梭。
耳边瑟瑟风起,那边的一只兔子在丛野之中簌簌觅食,赢越看着那边的安王恰好也看见了它,唇间淡然而笑,不急不忙的拿起弓箭。
安王冷冽的看着他,也拿起弓箭,双双对准那只兔子。
紫金山山那夜,那场阴谋杀戮,赢越唇间泛起一抹冷笑,却在此时将弓箭缓缓抬高,不动声色的对准了他,安王觉察到后,眼中依旧波澜不惊。
紫金山上那把直接射向他心口的短弓,在他围困受限的时候只能用腿挡过,安王眉间依旧是笑意,却多了几分冷厉。
他不知道安王和公子昭什么关系,但是这两人,一定关系匪浅。
指尖渐渐握紧,在发箭的时候箭峰一转,射向了身后奔跑而过的一只鹿子。
安王依旧一副平静的看着他,目光再次看向方才那片草丛时,那只兔子早已不见,唇间勾起一抹凌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