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衣服,妫宁微微皱眉的说:“怎么是女装?”
“难不成,你要告诉天下人,本王昨夜宠幸了一个男人吗?”
妫宁咬牙:“可我要是被发现身份了怎么办?”到时候全濠州城都知道她是个女儿身,还怎么在朝廷上混?
“放心吧!本王已经给你把好关了,现在你换上女装出府,去了金鳞雅居再换一身男装出来,就说你昨夜在金鳞雅居醉酒糊涂睡了一夜,到时舒桑榆会替你遮掩的。”
真是个万全之策,妫宁望向他:“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赢越一笑:“现在才知道啊,昨晚怎么没想到这点。”
“我――”她垂下头来,道:“昨晚是醉了酒,便顾不了那么多了,稀里糊涂的就来了祈王府。”
兀自一笑,说道:“行了,先把衣服换了。”
将那一身女装换上后,妫宁摸了摸自己这一头垂着的发丝,看了一圈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将头发梳成发髻的束带或者发钗,无奈的走出房间。
赢越看着她这女装是换了,可是这头发,走上前去伸手拨弄了一下,笑问:“头发怎么办?”
发丝在他手指间穿过,如电流般划过心头,心中懵然想起子夜吴歌里曾说过宿昔不梳头,丝发垂两肩,婉转朗身上,何处不可怜兀自面色一红,微愣的对自己说:妫宁,你在想什么?
见她这莫名的脸红,赢越收回手微怔的转身。
谁知道过一会后,赢越便找来了舒桑榆,并且直接将妫宁丢给了她:“桑榆,你替这位小姐把头发梳好,我出去一下。”
正在纳闷的妫宁闻声转过头来,看着门口的女子。
“赢越!”她大叫,可是人已经没了影了。
舒桑榆一开始并没有仔细看妫宁的那张脸,只是走过去,按着赢越的吩咐开始打扮她。
可是铜镜里倒映出的模样,舒桑榆疑惑:“这位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
“舒姑娘,我们没见过。”
这声音,拿着眉黛笔的画眉的一顿,舒桑榆看着铜镜里有些尴尬的女子。
“妫大人?”
妫宁苦笑,还指望她认不出自己的,可是,怎么可能认不出?
默默点头,对她露出一笑:“对不起。”
“原来,妫大人是女儿身。”舒桑榆说完叹息:“我就想,那里有男子长得这般清美的。
妫宁无奈的说:“出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女扮男装。”
舒桑榆点头,看着梳妆镜前,问:“小姐这衣服穿着合身吗?”
“这衣服是你的?”
舒桑榆点头:“恩。”拿起梳篦开始替她梳理发丝:“你的头发真好看。”
这气氛不对啊!妫宁默默叹息,这舒桑榆明显是吃醋了:“头发那里有好看不还看的。”
舒桑榆点头:“能讨得殿下欢心的女子,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舒姑娘。”妫宁面色更加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见她如此,舒桑榆连忙道“好了,我不说了,怎么说妫大人也曾经救过我,你隐瞒女儿身的事我也不计较了。”
上了马车,妫宁依旧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曾经自己仗着一身男装还调戏示爱过她。
所以一直回避着舒桑榆的目光,两个人一个在费神的打量,一个在不安的躲闪。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赢越不解的看着这两个人
舒桑榆眉间深锁,道:“没事。”
妫宁随及说:“殿下,我们先走一步了。”
赢越走上前去,手指在她脸上比划了几下:“这施了水粉倒也是看不出来。”
妫宁摸了摸自己的脸,叹气:“别贫嘴。”
回到了金鳞雅居后,妫宁快速在里面换了衣服和妆容,还是忍不住对着舒桑榆抱愧一笑,说:“谢谢桑榆姑娘。”
“谢什么?”舒桑榆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快走吧!”
回了宫中,好一阵的解释后,这才云淡风轻。
箫玉生辰这日,在憩园大办,不仅有各位朝中大臣,亦是有王孙贵胄,这郡主生辰办的如此热闹,既无先例,也让人不敢相信。
“这郡主生辰搞这么大排场,还让老郡王坐上位,看来今日的排场不是寻常啊。”云风扬喝着酒,低声说着。
妫宁一旁的微笑着,也说:“就算有不寻常,那也与你这位纵横风月场所的云大公子无关。”
云风扬一笑:“我只说不寻常,怎么反过来骂我了!”
“我说真的。”妫宁道。
云风扬不以为然,继续喝他的酒。
看着对面的祈王赢越,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喝着酒,与身旁的人不停的敬来敬去,丝竹管弦之乐不绝于耳,丽色舞姬翩翩轻舞,倒是显得很是热闹。
再看安王,与赢越只隔了一个位置,默默地喝着酒,不言苟笑的模样,看着倒一派沉稳。
妫宁看着周围,默不做言的呆在自己位置上,总觉得安王虽然不看自己,但是也是瘆人的。
在她身旁,晏术时不时的要应对王孙大臣的敬酒,因为这形象来了七十二大转弯,所以朝臣中人都无比好奇,原来昔日邋里邋遢的大将军,竟然是如此美俊郎。
晏术喝酒之余看着身旁的妫宁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便问:“阿宁,你怎么了?”
妫宁微怔的抬头:“没事。”
晏术眼中一沉:“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看你像是很害怕安王一样。”
妫宁面不改色的回之一笑:“哪有?”
晏术听后,眼中虽有疑惑却终是未在问什么的继续喝酒。
妫宁皱着眉头的在位置上坐的越久,越觉着胸口闷的慌。
抬眼看着对面,赢越一身玄色青衣举杯默饮,眉间似是开怀,却仿佛藏着纠结。
笙歌散后酒未醒,深院寂寂无声,喝了许多酒,赢越走出宴会,在一处树荫下的假山处,醉意朦胧的靠着假山亦是东倒西歪。
有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影子上是熟悉的身影,赢越迷迷糊糊的一笑:“有美人兮,在此相候。”
在那道身影很近的时候,他伸手一把将来人拉住,一个反身将她压在假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