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年4月份,由远征军第二雪师和监军征旗营的内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震动全国。形势严峻一发不可收拾。
卡云陛下率先收到了安欧的上书:监军,易征其督首贪生怕死,离经叛道,欺君犯上,残害手足,应当军法处置。
事情被渲染得曲直离奇:易征其督首包藏祸心,勾结兽兵。破坏了第二雪师的诱惑计划,在纳美市残杀平民,第二雪师一忍再忍但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在被杀害数百名士兵之后,安欧师座终于忍痛下令制止暴.乱。最后平息了易征其这一支叛军,同时也牺牲了一万多名士兵。
在国难当头,两国交战的水深火热之中,人民们是没有多少理性的。他们愤怒得像沸腾的油锅:我们的士兵被杀害了,不是死在敌人手上,而是含冤死在自己人手中。
而这个凶手正是被禁止终生不得回幽都的易征其。整个幽都,通缉榜上连年第一,这样的人渣做出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调查的?
一份由元老会一致通过的特殊命令低到了木芷菁的手中:马上交出罪犯易征其。
木芷菁收到的来信还远远不止这些,还有她爷爷木老总督的,卡云陛下的,各皇子的,皇家工匠城的,甚至连财政大臣都发来一份调查易征其资产的请求报告。
木芷菁知道,这事情绝对不止如此的简单。
内战还不够三天,铺天盖地的兽兵汹涌扑灭了纳美市。情况就变得更加的复杂。
最主要的声音是说:易征其果然和兽兵勾结,要不是第二雪师及早发现,破灭了易征其的诡计,现在所有士兵都要牺牲在纳美市了。
当然了一些人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为什么现在还找不到易征其,情况真的如第二雪师一家之言?背后是否另有真相。这一些声音被掩盖得几乎听不闻。
安欧本身就是皇枝叶塞族,他拥有强硬到不能再强硬的后台,而他本身就是元老会的一员。
木芷菁在垣沙江刚刚驻扎下来,她坐立不安,在幽都已经出现了平民愤怒的游行示威,相信不久怒火就会烧到整个监军身上。
为什么这样的幽都第一通缉犯会成为监军?
为什么这样的人渣能够当上督首一职,是上司的故意包庇,还是背后有什么阴谋?
因为此事,远征军和监军在各地发生了多起冲突。治安队叫苦连天,逃难的平民已经够头疼的了,这三天两头的,还有上万的监军,远征军穿着流光战甲内战,我们怎么管理?
军队,平民纷纷上书卡云陛下,元老会也开始施压。一直沉默不语,态度不明的卡云十六世在某个晚上也下了命令:命木芷菁总督处置罪犯易征其,安定局面。
对于此事,易征其还一无所知。他将种种仇恨收藏在心里,带着残余部队撤回集合点垣沙江。
涛涛垣沙江,奔流不息,分隔着铁力克行省和芬兰行省。
出示了证件,刚刚上了渡船。
扶真涛就偷偷道:“易老大,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易征其表面上镇定自若,可他知道,就连扶真涛这种货色都感觉出来不对劲了。自己的队伍被分到了几十艘大船之上,兵器也被借口收缴了。船上接引的监军都是老兵,应该是木芷菁的亲兵,他们的弩箭是上弦的,目光如炬。
监军的眼神非常奇怪,像是盯着危险的猎物。
易征其低声吩咐下去:“大家镇定点!不要冲动!”
他立在船上刚想移步,旁边的近卫军马上嘞嘞地将一排军弩瞄着他。
“易督首,我劝你站着不要乱动!”
征旗营的监兵大怒:“大胆,你们竟然拿着兵器对着我们督首。造反吗?”
“此有此理,你们是谁的兵?”
近卫军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我劝你别乱动,我们只是奉命执行任务。”
“执行什么任务?需要动用军弩?”
“你们的易长官心知肚明。一会跟我们去见木总督。”
易征其脑里转得飞快,看来事情对他非常的不利。他有把握跳入江中逃走,但这样肯定会连累了他所有的部下。
“肃静!将兵器收起来吧,我跟你们去就是了。我也有事要跟总督汇报。”
近卫军们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但军弩依旧没有收起。
如果说在船上易征其可以逃走,那么在上岸的那一刻他已经没有多少成胜算了。为了不让易征其逃走,不单止出动了流光战士,还有几千的战弓,战弩手。里面有一半是远征军,他们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呦,这不是易征其督首吗?”来人大腹便便,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正是第二雪师安欧师座。他身后跟随着大批的队伍,衣衫整洁,满脸胜利者的微笑。
易征其心里隆冬一声:安欧安然无恙,那么也就是说自己败了。
他现在脑里想到的不是如何反败为胜,而是想着要怎么做安欧才不会当场杀了自己。只要自己不死,那才会有自己。
“哎呀,这多少天不见,当日你我在纳美市相见,你还是很风光的。怎么今日沦落到这副田地。”无论安欧如何嘲笑,易征其就是低头不语。
负责押送的是木芷菁的近卫军,他们也是监军。多少有些同仇敌忾的味道。连忙将易征其押走,不让他们多说半句。
木芷菁早早就得到了报告,一身劲装,焦急地等候着。
入了主营,易征其被松了绑。
“下官易征其见过总——”
“你可知道你闯大祸了?”木芷菁不等他说完,厉声地质问。
“大不了一死!”
“你倒是说得轻松。这是幽都来的信,你自己看吧!足够杀你一百次!”木芷菁将信件丢给去。
易征其快速看完,面上越来越惨白,马上辩白:“总督,我是听从你的命令去掩护纳美市平民撤退。安欧贪功,想利用平民做诱饵。他打仗从来都是这一套。当晚,第二雪师射杀的平民都数不清楚,种种恶行,一问纳美市的平民就清楚……”
易征其说到这里,看见了木芷菁的双眼忽然闪过了一丝莫名的东西,像是悲哀,像是无力,疲倦。他马上想到了刚刚安欧的嚣张,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呆呆地,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小。
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这种事情,这个年代,还有自己和安欧的实力对比,谁胜谁负还用得着说吗?自己竟然还天真的认为靠所谓的“证据”可以站在正义的一方。
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幽都上面要怎么处理我?”